唐雅靜一把扶住了就要跌倒了老人,就看老人哽咽着,“阿毅,我等了你這麼多年了,爲什麼等來的卻是你去世的消息,你知道我這些年是多麼的想念嗎?你怎麼就不回來看看爸爸呢?”
唐雅靜看着悲傷的老人,止不住流下了眼淚。
“阿毅,你見見他吧。”唐雅靜在內心深切的懇求。
“雅靜,我現在心裡非常的糾結,這麼多年來他很少關心我,他對不起我的母親,我一時還不能原諒他。”耳邊響起了餘智毅低沉而悲切的聲音。
“可是他畢竟是你的父親,或者他也有自己的苦衷,都過去這麼多年了,還有什麼前嫌不能冰釋呢?而且人的親情是人最重要的感情了,你現在不見他,或者以後你會後悔,這樣的機會並不多。”唐雅靜說完,就再也沒有餘智毅的聲音,耳邊是老人悲慼的哭聲,而心中卻是暗夜般的沉默,她在等待餘智毅的回答。
“爸爸,你別在哭了,哥哥已經去世了,哭也沒有用,你要保重你的身體,媽媽已經走了,你再出什麼事情,可讓我怎麼辦啊?”一旁的餘甜甜被這悲傷的氣氛所感染,一改她桀驁的本性也跟着流下淚來。
“哎,我這一輩子對不起兩個女人,對不起兩個孩子。”老人嘆息着說着,愛撫的把餘甜甜抱在懷裡,這是他唯一的親人了,也是他現在唯一的希望。
“好吧,我要見見他,你告訴他。”餘智毅的聲音打破了唐雅靜心底的沉默。
唐雅靜一陣欣喜,她對老人說:“伯伯,阿毅想最後一次見你,只是我們和他現在陰陽兩隔,你不會害怕吧?”
“自己的兒子怎麼會害怕呢?你快讓他出來。”老人急切的說。
唐雅靜輕輕的點頭,他關掉了明亮的熒光燈,屋子裡面一片黑暗,此時安靜的都能聽到心跳的聲音,大家都拭目以待,等待餘智毅的出現。
終於一個影子漸漸的清晰起來,餘智毅赫然出現在了屋子的中央。
“毅兒。”老人顫抖着聲音叫了一聲。
這一聲親切的呼喚,飽含着一個父親對自己的關愛和期盼,寄託着他多年的殷殷的思念之情,這一聲呼喚擊碎了餘智毅心中最後的感情防線,他跪倒在老人的面前,“爸爸,兒子不孝,沒能照顧你。”他的聲音有些嘶啞。
“是爸爸不好,一直對你關心不夠,毅兒,你這些年是怎麼過來的?”老人上前一步緊緊的摟着餘智毅的影子。
餘智毅詳細的把自己如何拜師學藝,如何認識唐雅靜,如何去世的事情講述了一遍,最後他說:“爸爸,雅靜是你的好兒媳婦,也是這世間上我掛念的人了,我希望你能承認她,她會很好的照顧你,幫助你的,這也是我最後能幫你事情了。”
“一定會的。”老人重重的點頭。
餘智毅又問起父親這些年的生活,原來就在餘智毅走的當年,他的繼母就生病了,怎奈餘家的家境一直不好,沒有給她最好的治療,在半年之後她也離開了人間,留下一個八歲的女兒相依爲命,後來餘智毅的父親就再也沒有續絃,怎奈一個男人帶着一個女孩實在困難,生活上的艱辛不說,而更不知道也疏於了對女兒的教育,所以甜甜就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原來這麼多年來父親過的並不好,餘智毅現在才明白父親之所以續絃只是爲了要讓他們生活的更好而已,只是在二十多年後他才明白,他明白的有些晚了。
“雅靜,我最後求你一件事。”餘智毅轉過來對唐雅靜說。
“阿毅,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無論如何我都幫你做到。”
“我知道,甜甜本質是一個好女孩,我不想讓她這樣沉淪下去而自毀前程,所以我懇請你幫忙照顧甜甜,給她安排好一個歸宿。”餘智毅說。
“阿毅,其實你不說我已經想到了,等事情辦完了之後我就帶着甜甜去大城市唸書,然後找一份體面的工作,再建立一個幸福的家庭。只是這幾年就苦了叔叔。”
餘智毅的爸爸連忙說:“沒關係的,我一個人能行,只要孩子好了,我就放心了。”
“叔叔,這也是暫時的,等我安頓下來,我就把你接到我們那裡和我、甜甜一起生活,我們一家人在一起。”
老人聽了流下了激動的淚水,沒想到自己死去的兒子給自己找了這麼好的一個兒媳婦,這是他晚年的幸福。
事情談妥了,唐雅靜才說出了這次來的目的。
餘智毅的父親微微的點頭,“明天我就找人把阿毅的骨灰埋在咱們的祖墳裡。”
“爸爸,我不想埋在那裡,這麼多年來我一個人安靜慣了,所以希望你們把我埋在一個安靜的地方,我已經看過了,在我們村北面十里地之外有一個大樹林,那裡環境好,而且風水也不錯,是最好的選擇了。”餘智毅突然說。
“那,那怎麼行?”老人驚異的叫了一聲,“那裡非常的偏僻荒涼,我怎麼能讓你一個人在那裡,而且離家很遠,以後我去給你燒紙也不方便啊。”老人的神情有些慌張的說。
“爸爸,你不用經常去給我燒紙,我的靈魂會一直陪在雅靜的身邊。”餘智毅說。
“我還是覺得那裡不好。”老人沒有理由的堅持自己的想法。
唐雅靜不想因爲這個問題讓這對剛剛相見而陰陽兩隔的父子產生分歧,急忙說:“叔叔,阿毅,你們也不必太堅持自己的一件,明天我親自到那裡看一看,畢竟阿毅有很多年不回來了,不知道那裡變沒變樣子,如果真的像阿毅說的那樣,我們也可以同意阿毅的選擇。”
聽唐雅靜說要自己過去,老人更加的着急了,“這萬萬不行,你一個女孩子家去深山野林很危險的,據說那裡經常有野獸出沒呢。”
“爸爸,都什麼時代了還有野獸,那些野獸早已經爬到更遠的地方去了,或者有些已經死絕啦。你經常的不出門,外面的事情都不知道了。”甜甜笑着說。
“你這孩子。”老人瞪了她一眼,卻再也說不出話來。看幾個孩子實在堅持,他也不好再反對了,“好吧,你們看看去可以,但是一定要小心啊。最好多帶上些人,我這裡還有幾年前私藏的一把獵槍,你們也帶上,我現在老了,身體不行了,否則我會親自和你們一起去的。”
“不用啦,叔叔。”唐雅靜笑着說。聽到說有獵槍唐雅靜來了興致,“叔叔,你先把獵槍拿出來教教我們怎麼用,沒準明天我們一早就回去山裡面呢。”
老人起身打開了一個木箱子,從裡面摸索出一個用抱報紙包着的東西。一層層的打開,露出一把烏黑髮亮的獵槍,那把獵槍足足有一米多長,烏黑的洞口足足有四五釐米,槍身黑亮,木質的槍把也被摩挲的油光發亮。
“幾年前政府就讓上交獵槍,這把我偷偷的藏下了。”老人愛撫了撫摸這槍說。
然後他從一個布袋裡面摸出幾個鋼珠,教唐雅靜如何的裝子彈,如何瞄準,如何的扣動扳機。唐雅靜在警隊的時候也摸過手槍,使用原理自然相差不大,而她從來沒有開過槍,更何況是這麼大的獵槍,她已經暗暗決定,明天上山一定要小試身手,打幾隻野雞野兔回來。
幾個人熱烈的討論了一會兒,時間已經是晚上十二點鐘了,大家都有了睡意,唐雅靜和甜甜睡在一起,甜甜很快就進入了夢想,唐雅靜躺在牀上想到明天刺激的探險就興奮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