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高仁可以通過畫紙人提供續命能力?就是魂魄直接變成人?”我都不知道我自己在問什麼了。
“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吳爲眉頭一皺。
我愣住了。
對啊,明明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但我居然問出口了。
我一定是腦子秀逗了。
吳爲一定是看到我的表情苦笑不得了吧,他低下頭看着我的肚子說:“看來你是找到畫紙人了。我白問了。”
“不不不,你別誤會。高仁現在是可以出現在我身邊,可是也只能是特定的地方。”我指着自己足球一樣的肚子說,“但是這個我就沒搞懂……白無常是昨天才跟我說我懷孕了,怎麼跟你們穿越一下,我肚子就漲了起來?這是什麼意思?”
鬼童靈郎笑了笑說:“凌曼姐姐是想要這個寶寶,還是不想要這個寶寶呢?”
“當然要,這一切都是註定的。”吳爲喝住了靈郎,靈郎立刻抿着嘴。
我更一頭霧水了。
“哎,你們一個個都不把話說完,究竟是搞什麼。帶我去見鬼婉兒,我問她去。我也想她了。”
話音剛落,吳爲的臉色一沉,說:“你現在不能見她。”
“爲什麼?”
“以後你會知道的,很快……”
“好好好,你們繼續賣關子,讓我自己想得腦袋疼去吧。”說實話我的腦袋還真的開始疼了。
只覺突然耳鳴,我的耳朵刺痛。
我痛苦的捂着耳朵,吳爲扶住了我,“凌曼,你是怎麼了?”
我想回答,可是腸胃一陣翻江倒海,一股濃濃的血腥味溢滿鼻腔。
我看了看身邊的村民,總覺得有種不祥的感覺。
這時,身後忽然一陣猛烈的風吹過,寒風就像利刃,刮刺着每個人的肌膚。
“靈郎,擺陣!”吳爲突然叫道。
鬼童靈郎立刻從腰包拿出幾個小黃旗插在破廟的門檻處。
陰風越刮越大,小黃旗轉得很快,就像啓動的電風扇,讓人看不到扇葉。
“凌曼——你爲什麼在這裡——”
熟悉的聲音從天而降,我驚叫道:“鬼王?!”
吳爲點點頭。
“你究竟是誰!”我對着破廟外大喊,“爲什麼你總是跟着我?”
“凌曼——是你跟着我——”
鬼王的聲音就像經過機械處理的一樣,空靈沙啞聽不真切。
不過鬼王說得對,好像一直以來都是我跟着它。
慕家莊的時候也是,現在莫名其妙的穿來破廟也是。
但我什麼都沒做啊,我也不是要可以跟着鬼王的。
我甚至從沒想過要找鬼王……
不!
不對!
一定是莉莉婭。
是莉莉婭想盡辦法讓我找到鬼王的。
我現在只想知道我有沒有能力消滅鬼王。
咒語,我有什麼咒語能用?
高仁,要是你在我身邊就好了……
“天地無極,人間有我!”吳爲忽然站起身,拿着桃木劍直至外面喊道。
這時,地面升起了一面大大的黃銅鏡子。
鏡子面朝上,發出了一道黃色的光芒。
“五雷猛將,火車將軍,騰天倒地,驅雷奔雲,隊仗千萬,統領神兵,開旗急召,不得稽停。急急如律令。”吳爲話音剛落,在門檻上的幾個小黃旗全部定住了。
“召雷將,召雷兵,揚雷鼓,伐雷精,領天將,領天兵,發天鼓,揚天星,飛金精,執火輪,布巽炁,斬妖精,崦呻敕,攝五雷疾速行。急急如律令。”吳爲
繼續喊道,只見空中烏雲翻滾,看得人好壓抑。
吳爲見烏雲密佈,大聲喝道:“玉清始青,真符告盟,推遷二炁,混一成真。五雷五雷,急會黃寧,氤氳變化,吼電迅霆,聞呼即至,速發陽聲,狼抑煞攝,急急如律令。”
“轟隆!”一聲巨響。
閃電和雷聲幾乎是同時出現。
雷電劈在了黃銅鏡面上,鏡子碎了,鬼王發出了一聲淒厲的慘叫。
“我還會再來收魂的——他們都知道了不該知道的東西!”
鬼王的聲音越來越遠了。
地面的小黃旗齊刷刷的倒在地上。
“它走了。”鬼童靈郎說道。
鬼王這就走了?
“它說的話什麼意思?這些村民知道了什麼不該知道的東西?”我問。
“我也不知道。鬼王總是發神經,各個時空亂竄的收魂,完全沒發現它的規律。”吳爲嘆了口氣說。
“發神經?時空亂竄?看來是亂竄的人是你吧?怎麼你懂這麼多……未來的詞?”我問道。
吳爲笑了笑,說:“鬼家鋪的能力不是可以到處去嗎?我沒去過的地方都想去。最喜歡的地方是公元兩千年。當然學了不少那個時期的流行用語了。”
“呵呵,那你怎麼不來找我玩啊?”我笑道。
鬼童靈郎說:“這不是找到你了嗎?”
“哦!是哦!你們的確是找到我了。不過你們能不能在正確的地方找我啊?幹嘛要在一個女鬼搭的幻象異界把我拉過來?”我不爽的說道。
“這個我也不清楚,可能是我找得不對。”吳爲尷尬的說。
“對了,你會遺忘咒嗎?”我問道。
鬼童靈郎瞪大眼睛問:“爲什麼?”
“我想,既然鬼王說這些村民知道了不該知道的東西,那就給他們施遺忘咒。失憶了總比丟了性命強,不是嗎?”我建議道。
“所以我應該讓他們忘了什麼?”吳爲不解道。
“沒關係啦,只要讓他們記住自己的家人、愛人、朋友,其他都可以忘掉。我們不知道鬼王說的是什麼,相信他們也不知道吧?”我指着柱子邊上的一箇中年女人說。
不料那個女人突然站起來,看着我說:“我知道那個鬼說的是什麼,說的就是你!”女人叉着腰,直指我這邊。
什麼鬼?
又關我事?
“我?爲什麼是我?”我驚訝道。
中你女人走到我身邊說:“我們都見過你!我們全村人都見過你!我們知道的同一件事情就是你!”
她惡狠狠的,就像想把我吃了。
“我沒有啊,我今天之前都沒來過這裡!”
“我不知道你現在是怎樣,反正我們都見過你這個奇裝異服的女子抱着個嬰兒在我們村子裡挨家挨戶的敲門!”中年女子不像在說謊。
所以說,我又不知道未來的自己給我闖了什麼禍?
未來的我還抱着個還在跑來這裡,挨家挨戶敲門?
不……
如果這位阿姨說得對的話,豈不是我把他們給害了?
“快,快給他們念遺忘咒,要他們忘掉見過我的事情就行。”我抓着吳爲說。
吳爲側臉問道:“你就這麼肯定鬼王要除掉那些見過你的人?”
“別管了,那個阿姨都這麼說了。不然你問問他們還有什麼是全部人都知道的?”我反問道。
吳爲眉頭一皺,說:“算了,你怎麼說就怎麼做吧。”
他和鬼童靈郎蹲在每個村民面前,用着慕沐之前教過我的遺忘咒——“一忘既空”那個荒謬的咒語。
我躲到一個角落,生怕村名再次看到我了,不然這個遺忘咒就等於白施咒了。
靈郎走到我身邊,小聲說:“凌曼姐姐,你怎麼知道他們看到奇裝異服女子就是你?”
“我去過很多地方,我已經習慣了每個人說見過我了。你忘了?莊夢尋,你以前的主人,她不是也說過很早之前就認識我了嗎?但是我卻不記得。可,事情也是如她說的一樣放生了。所以我不用記得那個人是不是我,只要有人說見過我,那就一定是我。”我低聲分析道,可是靈郎還是一頭暈乎乎的樣子。
我笑了笑,繼續說道:“不用懂,不用知道。反正事情就是這樣,一定是未來的我,或者以前的我,做了什麼胡鬧事情,纔會導致現在的我走到哪裡都被人認出來了。”
“好吧,凌曼姐姐跟鬼祭司說話都是一樣的。”靈郎嘆了口氣,說,“吳爲哥哥說要我送你回去,靈郎和吳爲哥哥都喜歡凌曼姐姐的那個年代,我們可以跟你一起走嗎?”
“好啊,爲什麼不行?你們不是有鬼家鋪嗎?我就不用擔心你們了。我相信鬼家鋪的力量。”我是發自內心的贊成。
我想,高仁如果看到了吳爲,一定也會很高興吧?
還有,吳爲說過那個畫紙人能給高仁續命的事,我還想再問清楚。
畢竟,我認識的高森,似乎迷迷糊糊的,完全不知道怎麼使用自己的能力。
吳爲安撫好了破廟裡的村民後,走到我們跟前,點了點頭,說:“好,我們出發吧。
”
鬼童靈郎又是一手抓着我,一手抓着吳爲,“咻”的一下,我們回到了原來那個遍地腐爛屍體的山洞。
“哎呀,靈郎啊,你怎麼又來這裡了?”我忍不住掐着鼻子說。
當我低頭一看,我發現我的肚子又縮回去了。
嗯?
我那個足球一樣的肚子又消失了?
我去!
這是什麼原理?
“凌曼姐姐,我能走到最靠近你的年代就是這裡了……”靈郎低頭說道,就好像做錯了事,受委屈了一樣。
我趕緊安撫道:“不不不,我沒有別的意思,只不過這裡不算真正的‘地方’,最多也是某個女鬼搭出來的異界罷了。”
“那我們可能出去嗎?”靈郎問道。
我點點頭。
吳爲說:“我記得怎麼走出去。”
我認真的說:“想不到你又要見到於倩倩了,希望你別滅了它。還有,出去之後你會看到更多的鬼魂,全部鬼魂都不能碰!我答應了要守住它們的。”
“爲什麼?你守住一羣鬼魂?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吳爲眉頭一皺問道。
我做了個“噓”的手勢,說:“這件事情只有我自己知道,你們知道了也不要說出去。特別……見到了高仁,一個字都不許提!”
吳爲苦笑不得的說:“要是師兄真知道你做了這樣的事情,他寧願再死一次了。”
“亂說話,小心我不帶你出去。你要知道,鬼婉兒的咒語在我這裡也有一份,她會什麼我也會什麼,別逼我動手哦!”我假裝生氣的說。
吳爲開玩笑道:“那你當年就不該在百鬼庒的樹林把我救回來了。你看你看,現在居然威脅要對我動手。你怎麼不在當時就把我扔下呢?”
“鬼婉兒沒跟你說清楚嗎?當時是我和高仁一起撿到你的,要不是高仁在,我早就離你而去了。別以爲我不捨得。”
“嘖嘖,師兄的鬼魂遊蕩數十年不散,就是爲了你這個捉摸不的女人,我都替他心疼咯。”吳爲一邊說一邊跑出山洞。
“你別走那麼快啊!”我追着喊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