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哥,你究竟是來做什麼的?”
“來看看秦姑娘。”
嵐箏笑:“都嫁人了,怎麼還能稱秦姑娘。”言下之意,你連稱呼她的資格都沒有。
燁誠亦笑,笑的春風和煦,似是根本沒聽出嵐箏語氣中的不善:“那該如何稱呼?”懶
“不是該稱呼弟妹的麼。”
燁誠指出事情的關鍵所在:“但她並不是你的王妃。宗人府裡可沒記載着秦雨樓是惠王妃。”
嵐箏挑眉:“我又不是娶宗人府的檔案,有沒有記載不要緊。有事實就成。”脣摩挲她的耳朵:“你說是不是?”
“有實無名。豈不是委屈了雨樓。”燁誠淡淡的說道。並不在意嵐箏越發陰沉的目光:“翻來覆去的冊妃廢妃,任誰都受不了。”
“此乃我家事。”嵐箏道:“不用九哥操心。”
燁誠道:“她一沒跟你在惠王府,地點就不是家。二來她在名分上和你亦無關係,家事從何說起。”
雨樓雖不喜兩人一言我一語的圍繞她鬥嘴,但見識到可能鬥敗嵐箏的燁誠的機會,她還是很歡樂的。打消了原本阻擾兩人爭辯的想法,得意的笑看嵐箏。
嵐箏,晉王說的很對,看你怎麼反駁。蟲
嵐箏也被燁誠的詭辯弄的有些結舌:“這……”但他獨孤嵐箏自然有獨孤嵐箏的處事方法,立刻有了主意,扳過雨樓的下巴,讓她面對他,含住她的櫻口,吞津唑舌,直到她咬的他吃痛的受不了,才放開她。
“我孩子的母親與我當然是一家人。”嵐箏道:“如果不是剛纔九哥壞了我們的好事,怕是這會她肚中已經有了郡王郡主了。”
局勢再次對嵐箏有利。
夠了!雨樓要結束這場鬧劇。她先對晉王欠身施禮:“託殿下的福氣,小女一切都好。不殿下不用再擔心,殿下爲國事操勞,想必政務纏身,分身乏術,小女不敢再耽誤殿下的正事。”因還有父親的事情需要拜託晉王,雨樓不敢把話說絕,低眉順眼極爲恭敬。
逐客令剛一出口,嵐箏便得意的向燁誠笑。
燁誠忙起身,道:“既然秦姑娘無意挽留,本王自當離去。不過本王答應過你的,一定會盡力而爲。”說罷,不和嵐箏打招呼,拔腳離去了。
雨樓想起身相送,被嵐箏按住。等晉王走了,雨樓怒斥嵐箏:“你怎麼在誰面前都沒個正經樣子。”
嵐箏聞言,放開她,哼了一聲,轉身走了。
莫名其妙,平時比這話狠多了,他都受了,怎麼才說一句,他就受不了了。雨樓怕他又是裝的,引她去安慰她,好佔她便宜,便沒多睬他。
這時修屋頂的瓦工來了,雨樓前去招呼。足足一下午都耗在廚房裡,直到太陽沉到了天邊,四下漸黑。送了工匠,雨樓纔回住的小築去看嵐箏。
火盆裡的炭火滅了,屋裡陰冷陰冷的。嵐箏坐在牀榻上,依靠着牀屏,見雨樓來了,臉繃的比棺材板還僵。
“不冷麼,怎麼不生火。”雨樓拿了火摺子重新生了火。聽不到嵐箏的回答,她出於好心,又問了一遍:“你怎麼不生炭火,就這麼坐一下午,多冷啊。”
嵐箏沒好氣的說:“不會。”
她撲哧一笑:“瞧我這記性,我怎麼忘了你是個嬌生慣養什麼都不會的主兒。”她把炭火弄旺,朝他招手:“快過來暖和暖和吧,彆着涼生病。”
“反正這裡是醫館,生病也有藥。”嵐箏不動。
“你可別生病,若是生病了,你豈不是要在這裡再賴上幾天。”
嵐箏起身走到火盆前,雨樓以爲他是來取暖的:“快暖暖身,你也真是,冷的話,怎麼不去叫我。”
啪!嵐箏擡腳踹翻那火盆,滾燙的炭火飛濺,火苗濺到雨樓的裙子上,燒穿了數個小洞。
“你做什麼!”雨樓趕緊抄起桌上的茶壺潑到滾落的炭火上,滋啦一聲冒了幾股白煙,熄了通紅的炭火,沒釀成火災:“獨孤嵐箏,你若是還想耍王爺脾氣,就回宮裡去,我這裡不伺候。”
嵐箏奪過她手中的茶壺,又給摔了。雨樓怒,拽着他往外走,準備把嵐箏丟到屋外去。利索的把他推出去,關好門。她等着他敲門,可等了好一會聽不到敲門聲。她繼續等,又過了一刻鐘,靜的駭人。
雨樓打開門,此時天色徹底暗下來了,踮起腳四下眺望一點嵐箏的影子都看不到。雨樓忙去拍那幾個護衛的房門,敲開一看,幾個人正在打牌。
雨樓心裡道壞了,慌忙追出門去。街道上稀稀拉拉走着幾個腳步匆匆的行人,不見嵐箏的影子。
“嵐箏——嵐箏——”
元宵節那天,他就這麼一轉眼就不見的,繼而發生的磨難使得她自毀容貌。
“嵐箏!!”歇斯底里的大喊了一聲,然後手支着膝蓋俯身喘氣:“……你到底去哪裡了?”待重新打起精神,雨樓便沿着街道去追。終於她看到前面出現了盼望的熟悉身影,幾步跑上前,一把扳過他的肩膀:“你要去哪裡?爲什麼不說一聲?”
嵐箏一怔,漠然道:“反正你也不關心,我去哪裡管你什麼事兒。”
“又想撒嬌?”
嵐箏冷然反問:“你看我像是撒嬌麼。”
“先隨我回去。”
“你讓我回宮。”
“天都黑了,宮門早關了,再說了,等你走回皇宮,怕是要明天早上。”雨樓道:“要走的話,也等明天再說。”強拽着嵐箏往回走。
嵐箏嘟着嘴巴,被她連拖帶拽的弄回了醫館。
雨樓做了甜湯給他驅寒,端到臥房撂到桌上,對仍陰沉着臉的嵐箏道:“你不是喜歡吃甜的麼,快過來。”嵐箏瞥了她一眼,動都不動。雨樓一邊罵,我真是上輩子欠你的,一邊端了湯到他身旁,舀了一勺喂他:“喏。”嵐箏看了看湯,又看了看她,張口含住湯匙,把湯喝掉了。
嵐箏喝完了,一滾身翻到牀上拉過被子躺好,死了一般的再無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