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一個穿着黑色皮鞋的白大褂出現在了門口,站在門口明顯愣了一下,快步跑到病牀前,嘴裡發出喃喃地疾呼:“怎麼回事?屍體呢?屍體呢?”又快步跑到病房門口,對着外面喊道:“小李,小李,趕緊來,出事了。”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另一個穿着黑色皮鞋的白大褂出現在門口:“老師,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你看看,你看看,屍體不見了!屍體不見了!出大事了!”
“啊!”
“我纔出去了5分鐘,這屍體怎麼會無緣無故不見了呢?怎麼回事?怎麼回事啊?”
“老師,老師,您先別急,您冷靜一下,我看這事有點怪,剛纔我就覺着這屍體不對勁,可又說不出來哪不對勁,您老可千萬別急,我們這就去找刑警大隊劉隊長,來,老師,我攙着您,您可千萬彆着急,走,走!”
說完兩人一起離開了病房。
四周再次恢復了一片寂靜,鴻輝趴在病牀下,彷彿看着一場電影一般經歷了這一切,等了好久,四周仍然一點動靜都沒有,他猶豫地掀開牀單,從牀下露出一個頭,發現四周果然一個人都沒有了,他緩緩從病牀下鑽了出來,回過神來往病牀上看去,病牀上空空如也,哪還有什麼恐怖屍體?潔白的牀單上甚至連一絲血跡都沒有。
鴻輝看着眼前的病牀,回想着自己剛纔掀開牀單的那一幕,那一瞬間,自己看到了躺在病牀上的屍體的臉,當時由於掀開的一瞬間場面太過血腥,鴻輝沒有反應過來,現在想起來,那張面孔鴻輝確實看過很多次,因爲那張臉就是30年前曾在411監舍自殺死亡的那名服刑人員李淵,他很確定那具屍體就是李淵。
他冷靜下來,開始思考,結合看到的“34”號停屍號牌,以及剛剛在自己眼前發生的這一切,鴻輝心裡漸漸浮現出了一種詭異的感覺,似乎這一切都很熟悉,這感覺好像自己曾經經歷過一般,他不斷地在記憶中搜索着,爲什麼自己會有這種很熟悉的感覺呢?
猛地,他想起來了,在現實世界中,他在籃球場撿到過的那個人頭籃球,曾經將他帶入過一個朦朦朧朧的幻境之中,在幻境中,他躺在病牀上,兩個醫生也在他身上幹着什麼,他還在醫生的手上看到了吊着的“34”號停屍號牌,後來他被人抗在肩上帶了出去,甚至差點被人活活埋掉,如果不是當時正好有一個同事路過籃球場,發現他行爲怪異拍了他一巴掌,也許他就死在那裡了。
再次想起這些,他發覺幻境中的一切和現在他眼前發生的這一切竟然是如此的相似,他甚至感覺,眼前發生的一切就是當時在幻境中的再次重演,只不過這一次,他由主角變成了一個旁觀者。
鴻輝回想剛纔發生的一切,這次遇到的,並不是要置他於死地的恐怖事件,更像是有人想告訴他一些什麼,從那個後來進來的白大褂醫生進來偷走屍體這件事來看,那個人一定是整個事件的關鍵,他爲什麼要偷走一具已經死亡的屍體?而且兩個醫生才離開了不到5分鐘的時間,他爲什麼能夠那麼精確的掌握醫生的動向?更關鍵的是,他的腳上,爲什麼竟然穿着那雙詭異的白色回力球鞋?鴻輝曾經在411監舍的監控中看到過那雙白色回力球鞋,也親眼從監控中確認了是穿在411監舍自殺的鬼魂腳上的,他一直都有一種猜想,鞋子是411監舍自殺的那個鬼魂的,可是爲什麼現在卻穿在了另一個神秘人腳上?這個人到底是誰?
他突然覺得一切事情並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麼簡單,似乎在這些看似毫無章法的恐怖事件中,隱藏着一個巨大的秘密,每一件事的發生都有着它的必然性,彷彿這是一場恐怖電影,自己的每一步都是被人爲的設置好的,逼着自己必須按照劇本去演,是誰在安排着這一切?是想讓他知道些什麼?這些零亂的記憶碎片盤旋在他的頭腦之中,所有的線索到底是要揭示什麼?
他深信所有這一切恐怖事件的發生,背後必然有着巨大的隱情,自己所經歷的每一次恐怖事件,沒有一次要了自己的命,每一次都能夠讓自己死裡逃生,準確的說,每一次恐怖事件的發生更像是一個個線索,正在指引着他走向事件的真相。到底什麼是真相?他一無所知,就目前他所知道的線索來看,簡直是一團亂麻,白色回力鞋、人頭籃球、另一個自己、上吊自殺的鬼魂、死亡空間、莫名其妙的醫院、神秘人等等等等,幾乎完全沒有任何頭緒可言,但是鴻輝發現每一個已知的線索之間似乎又都有着細微的聯繫,到底這些線索是在指示什麼?
揉了揉太陽穴,他的腦子裡彷彿亂成了一片漿糊,愣了愣神,甩了甩腦袋,想不清楚乾脆不想了,當務之急,他得趕緊回到樓上去,找到小萬護士,問清楚這個醫院到底是什麼醫院?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
快步走出病房,站在門口,他不得不停了下來,漆黑的醫院走道里,只有安全出口的牌子在散發着綠油油的光線,走道兩邊的一間間病房彷彿黑暗中嗜血的惡魔在冷冷地注視着他,來的時候他清楚地看到每一間病房裡都關着一個恐怖的慘白人臉,當時一鼓作氣自己過來的時候還沒有覺得有多恐怖,但此刻身心俱疲的他再次看到這條關滿鬼魂的通道時,腦子裡的恐懼感不可抑制地襲來,因爲,眼前的每一間病房,門,都是開着的!
身後已經沒有了路,只有一堵原本不存在的牆,要回到樓上去,只有眼前一條道可以走,那就是,通過每一間開着門的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