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您的意思我們明白,可是您自己帶隊,這事不可,這等事情讓屬下來做就成了,您就在山下坐鎮,等着屬下們勝利的消息吧,千軍萬馬我們都衝過,還怕拿不下這個小小的寨子?救人更不在話下,其實我們早就在等您的命令了。”那人說完要替下赫連煜。
赫連煜搖了搖頭:“我在等待時機,只爲減少傷亡,我要親自去,是不想因爲楚狸她損失任何一個兄弟,所以,你們就在山下等我們的信號。如果我們救人得手,便發信號,到時候你們再接應便可。”
“將軍!萬萬不可啊,您這主帥涉險,怎麼得了?您將計劃告知我們,由我們來執行,屬下們定不辜負將軍的期望。”下屬們不讓他動,那縣令也來看熱鬧,參與勸阻。
一時間你一句我一句,開始吵雜起來。
赫連煜看着衆人真心着急的樣子,也不好惱火,只是淡淡地開口:“你們中,誰自認爲功夫比我強,便可以代替我。本將軍不會有異議。”
此言一出,立刻所有的聲音都止了,那些屬下面面相覷,縣令不知道赫連煜的功夫,他們怎麼能不知,在萬軍之中,看似優雅文弱的赫連煜纔是最強的那個。
但那些屬下仍心有不甘:“將軍,無論怎麼說,這個小山寨不值得你親自出馬。”
“我意已決,多說無益,只會貽誤戰機,你們退下吧。”赫連煜板起了臉孔。
那些人當然明白,赫將軍臉上這個表情代表什麼意思,便不敢再說。
赫連煜看着這隊精英低聲道:“你們同本將軍上山,一切聽指揮。切不可亂闖,我們救出人來即可,剩下的事情交給大部隊去做,都明白?”
那些人都點頭。
赫連煜看着副統領道:“山下的駐軍要同往常一樣,該封路繼續封,該巡視繼續巡視,切不可讓山上的人看出我們與往日有何不同,你們可是明白?”
下屬們點頭。
“我們得手後會以三枝響箭爲信號,見到響箭,你們就立刻衝上山去,見到賊匪不可放過,全數拿下就是,當然,自身的安全的第一位的,如果情況特殊,寧可跑一個半個的匪徒,但不可犧牲一個弟兄,明白嗎?”赫連煜聲音鄭重。
所有人都點頭,眼中有感動,在將軍心中,原來哪個弟兄的命都是一般值錢的,不止楚狸一個人特殊,可以想象,便是這種事情發生在其它人身上,將軍也會一樣做吧。
但事實究竟如何,沒人知道。
也許連赫連煜自己也不知道。
下屬們眼中閃爍着感動的,目送將軍帶着這隊人消失在了山林中,期間林中只驚飛了幾隻鳥,其它的聲音卻一點也沒有,可見將軍選的人,個個武藝高強,幾乎是踏雪無痕了。
剩下的兵士按照赫連煜的囑咐開始佈置,正是早上生火做飯的時候,炊煙很快升起,同山谷中的晨霧
混在一起,蒸騰而上,倒也這個殺氣騰騰的早晨添了幾分神秘與柔美……
晨露很快打溼了衣衫,冰冷的寒意有些透骨,但個個精壯的小夥子誰也顧不得這些,眼睛一直盯着前方的動靜,如鷹一般,同時腳下輕盈,避免生出一絲動靜。
赫連煜更是目光如炬,不斷地查看地形,判斷着哪裡可能有暗哨,哪裡會有埋伏,終於衆人掩身來到山崖下,仰望着陡峭的山崖,赫連煜用目光詢問衆人,那些人都表示沒有問題。
這幾日,派出去的暗哨傳來的消息便是,這個山寨地勢顯要,那寨主怕也是個狠角色,偵查過了,有幾處竟然有倒上桐油的滾木,如果大部隊一起上山,被他們發現,光這着火的滾木都夠讓人躺避一翻的了,怕是躲過了滾木,接下來還有其它的暗器。
只有一條路能上到寨子上,那便是這個山崖,因爲天險,他們守衛少,也想不到什麼樣的高手會走這條‘絕路’。
而很不幸的事,他們偏偏遇到了赫連煜這支部隊。
赫連煜抽出短刀,一用力,那刀身便沒了石縫,他人一借勁,騰空而起,雙手交替拍着山體,偶爾扯着垂下的藤蘿,很快,那敏捷的身影便消失在綠蔭中了,下面的兵士紛紛效仿,也很快移動起來……
早晨,生了一肚子悶氣的錢陌早早的就找到了李筱陽:“你把那小子藏起來也沒用,現在你把他交給我。”
“交給你做什麼?”李筱陽警覺地道。
“我要把他押到山寨門口,向山下的那些官兵喊話,他們要是不退兵,我就宰了這小子。”錢陌恨恨地道。
“如果他們真的不退呢?如果他們的目標是平了我們的寨子呢?你當真會殺了楚狸是不是?”李筱陽問道。
“你還知道他們的目的是寨子啊,那還不想辦法,倒只知道在這個小子身上浪費時間。”錢陌越說越生氣。
李筱陽也生起氣來:“寨子的事情我心裡有數,那官兵一時半會也不會攻上來,而且這件事情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我們寨子的防守很嚴密,你也不是不知道,現在的問題不是楚狸的問題,而是你的問題。如果肉票換成別人,你是不是也會如此不冷靜?如果是別人,錢大哥怕是你早就召集山裡的弟兄嚴防死守了,這是我們的家園,我們怎麼會輕易放棄,就算那些官兵捉不到我們的人,那我們的家沒了,樹倒猢猻散,以後再聚起這批人怕是也難了,那不如趁現在解散好了。”
“解散?好,這是你說的,你這大當家都說解散了,枉我們兄弟還跟着你,跟着你怕是隻會送死,給楚狸這小子陪葬而已。”錢陌氣哼哼地道:“說吧,解散,現在我召人來,把那些財寶都分了吧。”
“我不過說說而已。你就真開始張羅起來,怕錢大哥早就存這個心了。”李筱陽也是不讓份的人。
錢陌一聽,氣得直跺腳:“好好,
散了吧、散了吧,我們多年的兄弟比不上認識幾天的臭小子,你既然想保他,就不要怕我不客氣了。”
錢陌說完就往外走。
“你去做什麼?”李筱陽跟在身後怕他會對楚狸不利。
一個小嘍羅嘴裡喊着不好了,從外面衝進來一下子撞上了錢陌,被氣憤的錢陌一把推開:“你趕着投胎呀,跑什麼跑?”
“大當家的,二當家的,不……不好了,我們被偷襲了。”
“什麼?”兩人也是一驚一起往外衝去。
剛出房門,就看見寨子的東邊雞飛狗叫,亂作一團,幾間屋子還有馬廄都起了濃煙,人叫馬鳴,沒看見偷襲的人,倒看見自己的人滿院子的亂跑,有隻穿個大短褲的,還有光着腳的,還有光着膀子披着背的,還有幾個人嘴裡嚷着救火,手裡卻沒有傢伙什,只知道亂跑……
“怎麼會這樣?”李筱陽覺得不可思議,官兵進來了,寨子裡竟然沒有發現,一點預警都沒有,那些哨兵難道都被人解決掉了,看看又不想,如果是那樣,現在寨子裡早就佈滿官兵了,然而她一個都沒看到。
“這羣混蛋,一定是從後山進來的。”錢陌恨恨地道:“不過那裡幾乎是條死路,看來對方一定是高手。”
“這我們真是……”李筱陽想說陰溝裡翻船,又覺得不對,這種奇襲的行爲一直是他們的標誌,現在人家用同樣的招式給回敬回來了。
她大聲喊:“都別慌,他們的人一定很少,我們鎮定下來,拿上兵器,聽我指揮。”
她的聲音不小,但在一羣吵雜聲中,沒幾個人聽到了她喊聲。
李筱陽一咬牙,挑最亂的地方衝了過去。
錢陌跟在後面一把扯住了她的手:“還往哪裡跑?趕快召集人,我們能衝出去多少衝出去多少,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李筱陽甩開他的手:“既然他們是從後山進來的,這樣到處放火,肯定是沒幾個人,故意擾亂我們的視線,所以,我們可以戰的。”
“你看看,現在能戰的還有幾個人。”錢陌指了指滿院子慌亂的人,恨恨地道:“這些人平時怎麼訓練來着,一到關鍵時刻都變成狗熊了,大當家的,你快跟我來,我們趕快逃走,還來得及。”
“不行。”李筱陽甩開他的手,突然道:“對了,楚狸的柴房,那着火的柴房。”
說着就往那邊跑,錢陌看着她的背影,眼中射出兩道兇光,嘴角下扯,陰冷的笑聲脫口而出。
“二當家的,大當家的做什麼去了?我們是不是得打?”有幾個人聚到錢陌身邊,手裡拿着兵器。
錢陌看了他們一眼:“大當家的,去救那個小白臉了。”
話說赫連煜,他們登上懸崖後,將兩個沒什麼防備的守衛擊暈,然後人四散開來,到處點火,能燒的東西全讓它燒着,把馬也放了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