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初淨現在,整個人籠罩在宗政晟高大的身影下,鼻端全是他的氣息,薰得她搖搖欲墜。
她感覺他兩條鐵臂一樣的胳膊困着自己,勒得自己喘不過氣。心跳不自覺加速,彷彿要跳出心口,眼看那玫瑰色澤的脣越壓越下,馬上就要到自己脣上,她忍不住閉上雙眼……
“小姐,小姐,該起來了。”
雲初淨從夢中驚醒,睜開眼睛看見木棉的臉,一時驚怒和羞恥涌上心頭。鬢髮微溼,臉色潮紅,鼻尖都滲出了汗珠。
木棉一見,嚇了一跳,大聲喊道:“賴嬤嬤,小姐發熱了!”
賴嬤嬤應聲而進,而云初淨已經冷靜下來,捂住臉嘟囔着:“我沒事,只是出了點汗,打點水來擦擦就好。”
不過,賴嬤嬤還是探了探額頭,又摸了摸頸項,皺眉道:“木棉,快讓她們準備水,小姐出了一身汗,要沐浴。”
雲初淨一早上起來,就把菡萏院弄得人仰馬翻,等一切收拾妥當,雲初淨陪雲老夫人用早膳時,臉上還是紅暈遍步。
雲老夫人蹙眉道:“小七,你果真沒有哪裡不舒服?”
“祖母,真沒有。可能是最近有點上火,沒事。”
雲初淨現在覺得怪不好意思,前生今世加起來也三十多歲了,居然會做春夢。
雲老夫人端詳着雲初淨的臉,靨生紅霞,眉眼帶笑,皓齒硃脣,竟然格外嬌豔。再也不是剛回來時的黃毛丫頭,真的已經長大成熟,有了少女的風姿。
“小七長大了,難怪世子爺和小王爺迷得暈頭轉向。”
雲初淨嬌嗔道:“祖母!”
“祖母說的是實話,不過小七你要記住。女人最要緊的是貞潔,你可以慢慢選擇,但不能失了分寸。”
雲初淨點點頭,雲老夫人繼續道:“本來,這話我不想說,但祖母還是要提醒你。如果你選定,就不要三心二意,否則只能是害人害己。”
“知道了,祖母。小七會考慮清楚的,大嫂快生了,我就要做姑姑了。”
雲初淨轉移話題很成功,雲老夫人果然眉開眼笑。範晴的生產的日子就在這幾日,她快要做曾祖母了。
等雲初淨上了馬車,那顆燥動的心,這才慢慢平復下來。
剛轉出街角,秦邦業打馬過來。
“秦表哥?”
“雲表妹,我送你去書院。”
雲初淨心中感動,甜甜一笑道:“謝謝秦表哥。”
秦邦業雖然已經心裡準備無數次,可依然被雲初淨燦爛的笑晃花眼睛。
他忽略隱隱作痛的心底,仔細叮嚀道:“雲表妹,你現在不可大意,出入最好有人接送。我不在時有二弟,都不在還有阿武,記住了嗎?”
“知道了,秦表哥放心,安心回營去吧,我會照顧好自己。”
雲初淨掀起車簾,小聲和秦邦業說話,不知不覺就到了芷蘭書院。
今日開學,來的小姐都或多或少的打量雲初淨,有些還轉過背就與旁人竊竊私語。
雲初淨也很無奈,不過還是挺直腰背和木曉昂首挺胸的走了進去。
蔣書夢早早就到了書院,一直等在寢室裡,看見雲初淨來了,衝上來抱住她就問:“雲妹妹,聽說武威侯和小王爺陪你同遊普光寺?真的假的?”
雲初淨白她一眼,嗔怒道:“怎麼可能,是我陪祖母上香,秦表哥護送我們。後來遇上小王爺和世子爺的。”
“遇上,這麼巧?”
蔣書夢可不相信,去到城外還能偶遇。
況且聽說宗政晟出城時,五十飛羽衛隨同,那聲勢浩大,蔚爲壯觀。
雲初淨笑道:“就是這麼巧?”
蔣書夢可不信,八卦兮兮湊過來,低聲道:“快說,你是不是已經退了親?選的是誰?”
雲初淨大囧,轉過頭不理她,崔碧心一陣風似的捲進來:“雲姐姐,雲姐姐。”
“崔妹妹,怎麼了?”
“聽說世子爺和武威侯爲你大打出手,還出動了飛羽衛?”
崔碧心自從昨日聽嫡姐們說起消息,就一直興奮至今。那傳說中的女主可就和她一個寢室,這是件多麼讓人顯擺的事。
蔣書夢在旁邊偷笑,雲初淨以手掩面,哀嘆道:“崔妹妹,你長點心吧。這樣荒謬的傳言你也信?”
“爲什麼不信?”
這次走進來的是韓湘雲,她向來文靜的臉上笑意融融,可眼底卻冰冷一片。
雲初淨雙頰緋紅,解釋道:“我和祖母上香,偶遇,偶遇!”
“你未婚夫沒有陪同?”
韓湘雲說話含笑,問的問題卻有點尖銳。
雲初淨壓下心中的不舒服,回答道:“秦表哥一起的。”
“你未婚夫在,居然小王爺和武威侯也在?成何體統?”
韓湘雲再也忍不住心中嫉妒,脫口而出道。
這下,遲鈍的崔碧心也知道韓湘雲生氣了,蔣書夢打圓場道:“原本是秦大哥護送雲妹妹和雲老夫人上香,小王爺和武威侯是後來遇上的。”
韓湘雲以前暗思過端木桓,可後來看見宗政晟之後,才發現自己喜歡的是這樣頂天立地大英雄。
可她心目中的英雄,竟然和已經定親的雲初淨有了瓜葛,這如何不讓韓湘雲妒火攻心,難以自抑?
她忍不住口出惡言:“後來遇上的?這樣的話三歲小孩也不會信。已經定了親還朝三暮四,這哪裡還有姑娘家的樣子?”
蔣書夢不樂意了,擋在雲初淨面前:“韓姐姐,你說話太過分了。什麼朝三暮四,是他們自己追來的,管雲妹妹什麼事?”
看韓湘雲氣急敗壞的樣,蔣書夢不悅道:“再說你現在酸溜溜的樣子?又哪裡有姑娘家的樣,我還以爲哪家醋罈翻了呢!”
韓湘雲被蔣書夢說中心事,臉上紅一陣白一陣,沉下臉道:“我又沒說你,你跳出來做什麼?”
崔碧心一臉焦急,看看韓湘雲,又看看蔣書夢,左右爲難。
雲初淨心底輕嘆一聲,這些話她早料到有人會說,不過沒有想到會是韓湘雲,看來她也喜歡其中一人。
她輕輕走出來,臉色平靜道:“韓姐姐,小王爺和世子爺去哪裡,是他們自己的安排。這世道本就不公,女人何必爲難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