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臭的酒污流了一地,有些歡快的嗷嗷亂嚎,有些蹦蹦跳跳扭動着腰肢,還有些敲着桌子椅子,把手邊能扔能撒的全丟出去,整個畫面骯髒不堪,就跟瘋人院似的。
然而,在這些喧鬧的聲音下方,卻慢慢爬出一個人,他的身上佈滿髒污和血水,枯瘦的手臂被磨脫了皮,拼盡全力往前挪動着。
髒亂的頭如結在一起的麻繩,他的身上沒有一塊乾淨完好的地方。腳不知是不是廢了,了無生機的拖在後面,就像一件死物。
這時,一個胖子瞧見地上的男人爬的遠了,狠狠一腳跺在他的小腿上,壓住,阻止他繼續往前爬行!
可地上的男人似乎並不知曉自己的身體被制服住,原始的慾望支配他繼續往前爬動,但在胖子的制服下,他只能在原地刨土,全然無覺!
圍繞的厲鬼哈哈大笑起來,他們看着這隻可憐的寵物滑稽而固執的不肯放棄,覺得太有趣了!
“嘿!孫胖子,你這樣對待我們客人,實在太不禮貌了!”另一個娘裡娘氣的男人假模假樣翻了個白眼,扭着腰走過去,將一大杯啤酒當着寵物的腦袋傾倒而下,然後擡起他的腦袋,在他枯瘦的面容上胡亂揉搓,裝作給他洗臉的樣子,“帥哥,要不要搓背啊?我們這裡免費提供理服務哦!”
地上的男人似乎並不知道生了什麼,他被迫擡起臉,髒兮兮的臉上麻木如石,一雙琥珀色的眼睛美麗而神秘,此刻卻顯得渾濁失焦,沒有了色彩。
躲在暗處的管宛看見男人的臉,全身撞鐘般一震,連呼吸都停止了!
那個人,她認識。
他的眼睛……
他的腿……
到底生了什麼?!
孫胖子用腳攆着龍洵的下肢,斜勾着笑諷刺道:“你們娘們就是事多,虐待就虐待,還裝什麼好人!他的眼睛和耳朵,難道不是你搞瞎搞聾的!”
“你他麼纔是娘們!”娘娘腔被戳中痛處,氣紅了臉,“我可不像你,心慈手軟,只敢挑斷他的腳筋!”
那兩個爭執了幾句,便被旁邊厲鬼勸下,又一門心思折磨地上的可憐人。
管宛躲在暗處,氣得渾身抖,眼看着好端端一個人被他們虐待成這樣,即便是陌生人,管宛也看不下去,何況還算有點交情。
之前,管宛曾懷疑過龍洵,但她現在管不着了,她握緊鬼筆化成的短刀從暗處跳出,朝一室鬨鬧的厲鬼泄憤般橫劈豎砍!
厲鬼們喝得醉醺醺的,腦子都不太靈光,卻見管宛突然竄出來,陰沉着一張臉,一語未便開始攻擊,他們多少有些慌亂,但士兵們很快鎮定下來,齊刷刷拔出武器對着管宛開打!
“又是一個送上門來的蠢蛋,兄弟們,乾死丫的!”
鬼羣中傳來這樣一句叫囂,管宛充耳不聞,怒紅着眼睛,手中短刀飛快如針,不消片刻,就消滅了一大片!
剩下的殘兵終於意識到不是管宛的對手,他們開始害怕起來,握着刀往後縮到一起,誰也不敢帶頭衝上來。
管宛掃一眼剩下的士兵,橫握染血短刀,一步步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