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這趟秦嶺之行管宛是不打算去的,之所以問了那麼多,不過是擔心師父被那個不靠譜的秦辰帶進溝裡,可眼下的情況,卻是由不得她不去了。
這樣一想,怪不得雲天師不顧熟人反對執意要帶她同行,原來是和秦辰早有共識,雖然師父似乎剛剛曉得她中蠱一事,但想必秦辰拿她當條件了吧?
連夜,雲天師就攜徒兒趕畫符紙。
雖然在戰鬥過程中,他們能夠臨時畫一些急用的符,但其效用遠遠不及提前沐浴更衣,點香叩拜過靈寶天尊所畫。所以,非必要情況下,雲天師都會提前將自己所學所用的符準備妥當,然後揣在兜裡,隨身攜帶。
昏暗的小房間,節能燈的光線不太明亮,朦朧的光絲靜靜揮灑,將各類器物照得影姿婉約。
雲天師打開櫥櫃裡的一道暗門,小心翼翼的從裡面捧出一個瓦罐,又長吸一口氣,將瓦罐上的灰塵一吹而盡,然後又將瓦罐放在案臺上,捏着袖子又是一頓上下擦拭,見着實幹淨了,才揭開瓦罐上嚴密蓋着的破瓷蓋,伸手進去從裡面捧出一個5oomL左右大小的瓷瓶。
管宛緊緊盯着雲天師的一舉一動,就見那個小瓷瓶方方正正,口子卻很小,上面旋擰着一個白色的塑料蓋子。
在燈光的照映下,瓷白的瓶身隱約泛着血紅的光澤,裡面像是裝了什麼紅色的液體。
“師父,這裡面是什麼啊?藏得這麼嚴實?”管宛好奇地打量着白瓷瓶,伸手扣了扣瓷瓶的瓶身,卻被雲天師寶貝似的收進懷裡:“別亂摸,小心碰摔咯!”
“哦……”她灰溜溜地摸摸鼻子,安安靜靜地瞅着老頭將瓷瓶打開,倒了一些紅色的液體在桌面一個小瓷碟裡頭,然後急急忙忙將瓷瓶子蓋好,收到瓦罐裡頭藏起來。
眼望着老頭那副防賊的模樣,管宛無奈的撇撇嘴,暗自疑惑老頭是不是太敏感了,卻聞見雲天師暗暗說道:“還記得上次那個無所不滅的三殺符嗎?就是這個東西畫的!”
“哦?”管宛略微挑眉,低下身子將鼻尖湊到小碟子前嗅了嗅,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撲入鼻腔,她擰着眉頭躲開,詫異問道:“是血?”
此時,雲天師又從櫥櫃中掏出厚厚一沓還未勾畫的符紙,整齊的鋪在桌面上,低聲道:“是啊,神血!哈哈哈,沒想到老夫一大把年紀了還能得到這麼好的東西!真是老天保佑啊!”
“這……”管宛卻不似雲天師那麼興奮,反倒是滿滿的困惑,“您從哪兒得來的啊?”
雲天師被小徒弟的一句話問得憋住,捋着鬍鬚眼中翻出一絲狡黠:“這麼重要的事怎麼能隨便說?反正是因緣際會,以後不見得再有了,要省着點用!”
管宛僵笑着嘆息一聲,師父不願意詳說,她也不方便繼續追問,只怕老人家疑心病重,覺得她偷偷惦記着他的寶貝。
……
管宛陪着雲天師畫符畫得十分投入,不知不覺已經入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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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畫符需要集中全部精力,所以早在二人進入小房間時,就叮囑過秦辰不要進去打擾,秦辰一個人百無聊賴,歪歪斜斜的靠在客廳的小沙上,手裡懸空挑起一個喝茶的小瓷杯,有一下沒一下的頂着玩。
牆上的掛鐘指向午夜兩點,可管宛還在內室沒有出來,秦辰瞥了眼房門,心中焦急連連,手上的茶杯也被一股凌亂的氣流衝破碎裂,啪嗒一聲滾落在地上,裂成大小不一的好幾塊。
他焦急地站起來,圍着不大的客廳來回踱步,又在屋子裡找各種東西分散注意力,可是,無論他怎麼樣努力,心裡的急切卻猶如頑強的藤蔓茁壯生長,越將他的理智遮蓋得嚴嚴實實。
一不做二不休!
男人踹開房門,提溜起符文正畫了一半的管宛,臉色沉鬱的往外走:“兩點了,睡覺!”
“符還沒畫完呢!”管宛掙扎着想要停下來,卻被秦辰強硬地扛到了肩上。
怒不可遏的她用力的捶打着他的後背,卻聽見男人的聲音漫不經心傳來:“剩下的老頭一個人畫就行了,明天六點就出,你難道要通宵不成?”
“師父一個人畫不完!你鬆開,我待會兒就結束了!快放我下來!”管宛憤怒的臉上漲得通紅,與熟透了的番茄無所差別,她被他這麼高高扛着,既是羞恥,又是憤懣,可恨剛纔被拽出來的太急,沒機會抓個一張兩張符紙,否則一定要送這個傢伙上西天!
“你先休息,老頭明天在車上睡,今晚就讓他體現一下價值好了!”男人揚手在她的腿上拍了拍,仰着臉兒繼續笑道:“小貓兒,你別搶了你師父的風頭!”
語聲剛罷,雲天師蒼老的嗓音便連綿傳來:“我一個人畫不不……對啊!小宛哪,你先去睡覺,剩下的交給爲師就行了!爲師從業二十餘年,畫個符而已,分分鐘的事!你不用擔心了啊!”
管宛瞧見雲天師變卦變的賊快,恍然意識到什麼,拍打着秦辰的後背怒罵道:“混蛋!你又耍什麼手段?”
“嗯……”男人微微思忖,冰涼的手指輕拂過她白皙的肌膚,指尖密匝,輕盈如羽毛浮動飄過,點點覆蓋,寸寸流連,“調教一下而已。”
“你……”她被他手指拂過的每一寸肌膚,都像是被什麼東西蟄了一下,癢癢的,麻麻的,迅捲起一身酥血,潮熱襲人。
管宛咬緊牙關,臉上的紅豔漲得更是怕人,小小心臟跟着紊亂跳動,再這樣下去,她怕是要失去理智。於是,她卯足全身力氣,伸手死死掐住男人的手臂,用力擰了擰,力道之大,彷彿是要將他身上的肉給拽下來似的,直到男人疼得停下手中動作,她才惡狠狠的道:“你再敢亂摸試試!”
內室,雲天師死瞪着突然從牆角攀爬上來的一道黑影退去,手上一抖,毛筆如枯枝掉落在紙面上,毀去一張勾畫好的符紙,在柔軟的紙面上暈開一處血紅的筆墨。
雲天師驚嚇未消,打開被黑影搬起險些摔碎的瓦罐仔細檢查,瞧見裡面的東西完好無損,這才放下瓦罐用手撫了撫胸口,嚇止住的呼吸逐漸恢復順暢,不由暗罵秦辰那小子不夠義氣,重色輕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