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門,外面站着一個短頭髮的“男孩子”,微躬着身子,手裡提着一個包裹,小心翼翼的開口道:“你好,我是你的鄰居。”說着她向後仰了下指了指隔壁的門,“我叫藤岡春緋。”
灰原哀點了點頭,並沒有說話,不過卻突然意識到眼前清秀的“男孩子”應該是個女生,剛剛她向後仰,讓她看到了她起伏的胸部,不過這並不關她的事情。“請問你是明美姐姐的親戚嗎?”對於灰原哀的冷漠態度,她似乎並沒有察覺到,但語氣裡依舊充斥着小心翼翼。
灰原哀並沒有想到自己還能從別人嘴裡聽到明美姐姐的名字,一聲之間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你……”她張了張嘴,表情卻明顯比之前緩和了不少。
“啊!你不要誤會,我只是看到你沒有換門牌以爲你和明美姐姐有什麼關係,因爲之前她很照顧我,但她突然消失了,我只是想問問她的境況,如果沒有什麼關係的話那就算了。”眼前的少女笑的很溫柔,一如她的明美姐姐,溫柔的晃了她的神。
也許是因爲解釋清楚了自己的目的,藤岡春緋也沒有剛剛的小心翼翼,但語氣依舊輕柔的接着道:“對了,這是一點心意,聽你一直在收拾東西應該還沒吃飯吧。”說着只見她將手中的東西提起,灰原哀這才發現原來她手中提着的竟是個大便當。
灰原哀正想開口拒絕的,可她的肚子卻很不爭氣的叫了起來,似乎是在反抗她的虐待一樣,聲音十分的大,想忽視都不行,兩個人莫名的對視了一眼,藤岡春緋先笑了出來道:“收下吧!”灰原哀也是沒預料到這個情況,臉一紅,伸手接過了便當。很小聲的說了句“謝謝”,就準備關門,卻不想突然聽到隔壁一個男不男女不女的聲音傳來,“隔壁的小姑娘,還請你吃完飯把便當盒還給我們啊!”
那邊話音剛落,這邊藤岡春緋先衝着那邊大喊了一聲“爸爸!”然後又立刻轉過頭來對着灰原哀抱歉道:“不好意思,這是家父,不用理會他的,他在開玩笑。”說完她就離開了,灰原哀的門還沒來得及關上,就又聽到對面傳來的聲音,依舊是剛剛的那個聲音,“春緋怎麼能怪爸爸呢?咱們家就那麼一個大便當盒,給了人,你怎麼帶飯?”“爸爸……”
灰原哀把門關上,沒有再聽下去,不過,她看了看手裡的便當,還回去就還回去吧,正好可以劃清界限,不再來往。
便當很豐盛,味道也很好,只是量實在太多了些,將剩下了飯菜撥了出來,正好留到明天吃,然後把便當盒洗乾淨了,準備送還回去。
“咚咚咚”她敲響了隔壁的門,開門的是個女人,應該是藤岡春緋的媽媽吧,“哎喲,小姑娘你還真送回來了,真是個懂事的孩子。”只是他一開口,卻是嚇到了灰原哀,竟是剛剛那個不男不女的聲音。
果然像是爲了印證她的猜想一樣,隨後便傳來了藤岡春緋不滿的聲音:“爸爸!”之後灰原哀便看到藤岡春緋一臉抱歉的從眼前的“男人”身後走了出來。
“實在是不好意思,本來是作爲初見見面的禮物的,沒想到還讓你送了回來……”藤岡春緋低着頭道歉,半天卻聽不到對方的回答,擡頭一看,卻見灰原哀一臉呆滯的看着她的旁邊,也就是她的蘭花爸爸。
藤岡春緋這才後知後覺的解釋道:“啊,這是我的父親,他在人妖酒吧工作。”說着她突然轉頭看向自己的父親,“爸爸,你該去上班了,已經八點了。”說和她指了指牆上的時間。
隨後灰原哀便聽到一聲嚇人的驚呼聲,“八點了!?這麼快!糟了,要遲到了!”然後她便被門裡面的藤岡春緋伸手一拉,進了門,與此同時,只見蘭花爸爸如同一陣風一樣的從她的身邊竄了出去,“小姑娘,下次再見了!”伴隨的還有一聲道別。
再看眼前的藤岡春緋,似乎早已經見怪不怪了,表情淡定的衝着門外早已不見人影的人說了句:“路上小心!”然後鬆開了抓着灰原哀的手。
“嚇到你了嗎?”藤岡春緋見灰原哀始終沒有什麼反應,開口問道,灰原哀搖了搖頭,她只是,有些,羨慕。
“飯很好吃,便當盒我已經洗好了。”說着灰原哀將手中的便當盒遞給了藤岡春緋,“哦。“春緋接過了便當盒,“謝謝。”灰原哀說完就要走,藤岡春緋卻開口叫住了她道:“以後就是鄰居了,你還沒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呢?”
灰原哀本不想回答的,可看到她手中的便當盒,猶豫了下,還是開了口:“宮野志保。”“宮野?”似乎是對她的姓氏很疑惑,藤岡春緋不由得重複了一遍,之後接着道:“你就是明美姐姐的妹妹嗎?”
話一出口,已經轉身準備離開的灰原哀卻是轉過頭來緊緊的盯着眼前的女孩子,道:“你怎麼會知道?”充滿迫切的語氣裡還夾雜着一絲警惕,不過藤岡春緋並沒有察覺道,反而好像在想些什麼,只見她緊皺着眉頭,嘴裡呢喃着什麼。
“啊!我想起來了。”只見她沉思了片刻後,開心的說道,“宮野桑,你先進來吧,我有個東西要交給你,是你的姐姐讓我轉交給你的。”說着,藤岡春緋讓開了過道,灰原哀有些混亂,她不知道眼前的少女說的究竟是真是假,她的姐姐,兩年前就死了,又怎麼會還有東西留給她?
可看着少女真誠的目光,灰原哀卻又止不住心中的期待,她還是跟着藤岡春緋進了屋子,關上門,藤岡春緋便小跑進了裡屋,灰原哀卻是警惕的觀察者四周,留意着少女在裡面的動靜。
屋子的格局和姐姐那間一樣,卻是充滿了生活氣息。灰原哀稍微放下了心,聽着裡屋裡的少女叮叮咚咚的似乎在翻找着什麼東西。灰原哀已經忍不住在心裡想着她的姐姐會留給她什麼東西了。
好半天,裡屋的少女終於出來了,手中拿着一個小巧的盒子,放到了她的面前,“呼……”只見她長舒了口氣到:“這東西已經放在我這裡兩年了,你在晚點來,我還真不知道能不能找得到了。”
灰原哀聽着她的話,目光卻始終沒有離開過眼前的盒子,明明應該離開打開看看裡面究竟放了什麼的,可真的當東西放在她面前了,她倒是有些害怕了。
“打開看看啊!”藤岡春緋見她呆愣着不動,鼓勵道,“裡面……是什麼?”灰原哀忍不住問道,藤岡春緋聽後笑了笑,“你打開看看就知道了。”
灰原哀伸手,輕微的顫抖着打開了盒子,裡面是一個紅色的線繩手串,她小心翼翼的取了出來,只聽一旁的藤岡春緋又開口說道:“這個手串是明美姐姐親手編的,是用來保平安的,她編了很久,只是不知道爲什麼她沒有親自送給你。”
灰原哀輕輕的點了點頭,撫摸着手中相互交疊着的線繩,“對了,明美姐姐她還好嗎?說起來我已經有兩年沒見過她了。”藤岡春緋問道,片刻的沉默,“她很好。”灰原哀低着頭輕聲說道,只是聲音有些沉悶。
好似察覺到了什麼,藤岡春緋說了句“那就好。”沒有在問下去,兩個人就這樣靜坐了許久,“你,能和我講一講姐姐她嗎?”突然灰原哀開了口,擡起頭來的她明顯泛紅的眼圈似乎印證了藤岡春緋心裡的想法,只不過誰都沒有說出那個答案,她笑着點了點頭道:“明美姐姐她啊,是在一個夏天搬到這裡來的……”
藤岡春緋的聲音有些沙啞,講述的時候時不時會停頓一下,偶爾因爲想起了有趣的事情還會突然的跳過剛剛纔說一半的話題,可就是遮掩個,灰原哀依舊聽得很認真,很用心,一直到她察覺到藤岡春緋已經哈欠連天了,她才終於離開了藤岡家。
和藤岡春緋的接觸是她所沒有料到的,可她控制不住自己想要了解明美姐姐的心,只能小心翼翼的注意着周圍的一切,好在,因爲住校的關係,春緋在家的日子不多,大多數的日子裡都是她一個人躺在牀上想象着春緋口中的明美姐姐。
平靜的日子過得總是很快,安逸之下是越來越向她畢竟的危險,在扔掉了手機卡的兩個星期後,她再一次收到了GIN的短信。
“I MISS YOU MUCH. SHERRY”一句話,同樣的落款,瞬間勾起了灰原哀所有的恐懼,她開始了閉門不出的日子,身邊隨時帶着一根棍子,睡覺的時候,枕頭下面也藏着一把刀,連續幾天的神經緊繃卻沒有等來任何她以爲的危險。
這天晚上,她像往常一樣很晚才上牀,可卻因爲連續幾天的高度緊張而異常的瞌睡,沒過多久就睡了過去,夜晚,靜悄悄的,偶爾幾聲蛙鳴,卻是很好地助眠聲音,恍惚中,灰原哀好似聽到了一聲很輕的開門聲,猛地驚醒,她迅速抽出了枕頭下的刀,卻不想還是慢了一步,頭上冰冷而熟悉的觸感,讓她瞬間清醒,她沒有動,拿槍抵着她的人同樣也沒有動,緊握了下手中的刀,就在她想着該如何出奇制勝的時候,那人卻突然開口了。
“就憑你這樣的警惕性,竟然還想一個人對付GIN?”伴隨着熟悉的聲音響起,灰原哀察覺到自己頭上的槍挪走了,她擡起了頭,黑漆漆的屋子裡,一頭銀色長髮格外醒目,“是你!?”灰原哀驚呼出聲,“啪”的一聲,燈亮了,站在她面前的正是赤井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