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原哀能明顯的感覺到自己的槍口在抖, 離她不遠的GIN也是一目瞭然,只見他咧着嘴,張狂的笑着道:“讓我看看, 下一個該到誰了?”雖是這樣說, 可他的槍口早就已經對準了跡部景吾, 而此時說話的時候, 目光卻是對着灰原哀的。
灰原哀充滿恨意的緊盯着他, 可並沒有影響到Gin絲毫,只見他轉頭無視了灰原哀,對上了跡部不避不讓的目光, “看在你還算有種的份上,不如, 我就給你個痛快的。”說着, 他扣動了扳機。
而就在此時, 灰原哀卻擋在了跡部的面前,開了口:“GIN!你要殺的人是我!”和剛剛的慌張完全不同, 此時的灰原哀的聲音冷漠,目光凌厲,全然看不出剛剛那個連槍都握不緊的模樣。
她突然竄出來,卻是讓跡部晃了神,想要將她攬到身後, 可此時的灰原哀力氣卻出奇的大, 兩個人竟是僵持不下, 對面的GIN卻突然大笑了起來, 道:“說的沒錯, 我要的是你。”說着,他臉上的笑容突然消失, “可我看他們很不順眼,怎麼辦?”手中的槍換了個角度,重新對準了赤井秀一和工藤新一的方向,開了一槍,不過並沒有打中任何人,因爲他故意對準了地面。
“那就讓他們都走。就你和我,我們兩個之間也該做個了結了。”剛剛那一槍讓灰原哀的眼神更加凌冽了些,好像更加堅定了什麼一樣,現在的她比任何時候都要冷靜。
“你不要胡鬧!”可她的話還沒等來GIN的同意,卻先讓她身後的跡部更加心慌,他能猜到她想要做什麼,想要和Gin同歸於盡,他絕不可能同意。
Gin好像對於灰原哀的提議感到驚訝,片刻都沒有說話,可卻依舊隨之注意着周圍的一切,甚至對於工藤新一的小動作都看一清二楚,“我勸你最好不要亂動,下一槍可不會再打偏了。”GIN一邊說,槍口一邊對上了想要繞到他身後的工藤新一。
“嗯?”他手中的槍一歪,工藤新一隻好又回到了原地,“怎麼樣,你考慮的如何?”灰原哀再次開了口。Gin看了眼灰原哀,目光便落在了跡部景吾的身上,對上了跡部景吾那彷彿要殺人的目光時,卻露出了似笑非笑的表情,“好!我答應你。”
灰原哀在心裡微微鬆了口氣,“讓他們都出去。”GIN慢條斯理的說着,槍口又在一瞬間換了位置,“這可是我給你的面子,sherry。”槍口對上了灰原哀,他扯起一邊嘴角道。
灰原哀微眯着眼睛看了看他,開口命令道:“你們都出去!”可其他三個人卻紋絲未動,因爲他們都不相信GIN,而且他們本來就是來救她的,又怎麼會讓她一個人留下。
見幾個人都不聽自己的,灰原哀着了急,偏偏面上還不能露出分毫,此時GIN是答應了,可她不知道他這個人說話能有幾分信的,若是一會兒他又反悔了可怎麼辦?
“算我求你們出去好嗎?”她近乎哀求的聲音讓三個人心裡都很不是滋味,可讓他們走,他們又情何以堪,“灰原,你不能相信他。”工藤新一開口勸道,灰原哀卻沒有理他,只是低垂了下眼眸,“走!”對着身後始終抓着她衣服的跡部景吾喊道。
“既然都不願意走,那就都留下來吧,反正今天我出去了也是一死,不如你就都留下給我陪葬吧,你說呢?sherry?”GIN似乎沒有了繼續等待的耐心,突然開口道。
灰原哀心裡一緊,咬了咬牙,竟是放下了舉着槍的手大聲道:“若是你們不走,那不如就讓他先打死我好了!”所有人都沒有想到她會這樣,站在她身後的跡部手鬆了鬆,只聽一直默不作聲的赤井秀一終於開了口,“我們走!”說出來的話卻讓工藤新一和跡部景吾都錯愕不已。
“快走!”雖然灰原哀她放下了槍,可目光卻始終緊盯着Gin,想着若是他有任何舉動,她就立刻衝上去,應該可以爭取一些時間。
跡部景吾終於鬆開了手,他輕聲在灰原哀耳邊說了句:“我等你。”和工藤新一對視了一眼,扶着赤井秀一離開了。
而GIN始終都沒有動一下,只是一直饒有興趣的看着灰原哀,還有他手中的那把□□,也一直對着灰原哀,一直等到那三個人確實都離開了,他卻突然收回了□□,開口道:“你比以前有志氣多了。”
好像是感嘆的一句話,讓灰原哀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剛剛他那微翹起的嘴角,和小時候像極了,竟是莫名勾起了她對小時候的記憶,一時之間,心情複雜了起來,盯着他,恍惚中好像有看到了曾經的那個少年,可隨即她又清醒了過來,曾經的那個少年早就已經不在了,現在站在她面前的這個人,只是個惡魔。
好像是爲了讓自己不要受他剛剛那一瞬間的蠱惑一樣,灰原哀突然就舉起了槍對準了Gin。而GIN呢?剛剛好像就只是爲了感嘆一下而已,突然就又變回了他原來的模樣,露出了他那惡魔般的微笑,也重新舉起了槍指向了灰原哀道:“現在,是該算算我們之間的賬了。”
“束手就擒吧,GIN,就算你殺了我,這次他也不會讓你輕易在逃走了。”可莫名的,剛剛Gin露出的表情總是在灰原哀的腦海裡揮之不去,最終還是沒忍住的開了口。
“既然如此,有你陪葬,我也算是值了,你說是吧?sherry。”GIN卻依舊一副無所謂的模樣。灰原哀見他這樣,緊皺着眉頭,沒有答話。心中卻在想着接下來該怎麼辦,她能不能拖到赤井秀一搬救兵回來。
空氣像是凝滯了一樣,此時,兩個人面對面的站着,舉着的槍對準了對方的胸口,灰原哀覺得自己的手心裡已經滿是汗了,她不知道Gin究竟在跟她僵持些什麼,明明現在只剩下他們兩個人,明明她知道,她躲不過他的槍口。
而此時,Gin卻突然又開了口,“還記得,我們小時候經常玩的遊戲嗎?吃東西的時候閉眼默數三下。”GIN這話來的莫名其妙,灰原哀不知道他爲什麼又提起了小時候,她沒說話,依舊盯着她,只是記憶卻不聽指揮的涌了出來。
那個時候,他們從別的地方偷了東西來吃,因爲東西少,每每到了最後一樣的時候,她們都會用這樣的機會決定最後東西歸誰,雖然耍賴的成分居多,可卻玩的開心,吃的也開心。
“不如我再給你個機會吧,Sherry。還是閉眼默數三下,我們兩個一起開槍。”猜不透他的意思,灰原哀只是皺着眉看着他,不知道這個遊戲有什麼意義。“怎麼?不敢?”GIN冷笑着道,灰原哀卻眯了眼睛看他,卻依舊看不出什麼來,這個遊戲……“好!就聽你的。”她答應了,因爲她知道她拖不了多久,不如就搏一把。
槍聲響了,卻只有一聲,強烈的後座力讓灰原哀清楚地感覺到子彈射出的感覺,她睜開了眼睛,看到的是倒在地上的Gin,她舒了一口氣,而此時倒在地上的Gin卻笑了。“這次,是你贏了……”他胸口慢慢散開的血紅色,在他掙扎的起身中,加快了速度。
灰原哀目光復雜的看着他慢慢的靠在了身後的桌子上,他明明知道她剛剛犯規了,她沒有數到三就開了槍……“你明明知道……”她開了口,卻只說了半句又住了嘴,“知道什麼……沒輸到……三嗎…?就像我……以前一樣?”Gin喘着粗氣,費力的說着話,不知爲何,看着這樣的Gin,那記憶中少年的模樣,漸漸地又出現在了她的腦海裡。
灰原哀抿着脣,沒有說話,她一直都知道,那個時候他耍賴從沒數到過三,而她一直都堅持數到三,是因爲她從來就沒想和他搶那最後一口吃的。可她還是不懂,“爲什麼?”她問道,“因爲……這是我欠你的……”Gin看着她,笑了,這一笑,徹底的和她記憶中的少年重合在了一起,乾淨純粹。
看着這樣的Gin,灰原哀喉頭一緊,“你後悔過嗎?”她脫口而出,可聲音卻輕的幾乎連她自己都聽不清,更不要說Gin了,而此刻的Gin,卻低垂了目光,看向了自己手中握着的槍,他手指微動,似乎是想要握緊手中的槍,可他卻連這樣的力氣都已經失去了。
他又笑了,灰原哀站在原地看着他,“你知道嗎?我從來都沒後悔拿起過這把槍。”她聽到了他說的最後一句話,看到了他閉上眼睛的最後一霎那,耳邊傳來跡部的驚呼聲,“一切都結束了。”不知怎麼的,她也閉上了眼睛,眼角留下的哪滴淚,不知道是爲了剛剛自己呢喃的那句話,還是地上躺着的那個人。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