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過了半個時辰。
躲在黑黝黝的地窖中,丁旺聽着外面的動靜已經快要平息下來,這纔有些遲疑的走到了地窖口。
“依白聽話,你在那先等着爹,我看看外面的人走了沒。”
丁旺看着乖巧的丁依白畏畏縮縮的躲在一個大木盆後面,稍許放心的轉過頭,看着地窖口的位置不由眯了眯眼。
就在伸出手的一刻,地窖口自己打開了。
迎着光看上去,一張俊秀異常的臉正往下看呢。
“東家,您沒事真的是太好了!”
站在樓梯上的丁旺一臉激動的看着面前的寒羽。
寒羽嘴角微微上揚,頗爲自信的轉過身,擺手說道:“你帶着小白上來吧。”
“嗯呢,好嘞。”
丁旺憨憨的的點了點頭,轉過身,看着丁依白已經走到了木梯子旁,便伸手直接將其抱了起來,兩三步走出了地窖。
“嘶!”~
站在地窖口,看着院子地上這些死無全屍的人不由的頭皮有些發麻。
“東家,這是怎麼回事啊?”
站在地窖口,雙腿有些打顫的丁旺眼神有些畏懼的看着寒羽。
“哧,能怎麼回事,要不是我把他們殺了,你們現在已經駕鶴西去了。”
寒羽不在意的擺了擺手,從地上撈起了一把鐵刀,語重心長的說道:“你們回屋吧,我出去還有些事情要辦。”
“掌櫃的注意安全!”
丁旺看了看寒羽的背影,抿了抿嘴,沒有多說什麼,轉身抱着丁依白走進了平日裡住的屋子,蹲在窗沿,透過窗紙依稀的光亮,丁旺也只能是模糊的看到院子裡的大概。
當寒羽手持血淋淋的鐵刀,走出店鋪站在大街上的一刻,左右四周,將近數百大齊鐵軍將目光轉向了眼前這個俊秀的白衣少年身上。
“你是什麼人?”
遠處的聲音讓寒羽不由得輕笑着搖了搖頭。
甩了甩手中的刀,邁步朝着身邊一個最近的士兵走去。
“自然是與你們作對的人咯!哈哈哈!”
手起刀落,一顆人頭翻飛之際,寒羽不由放聲笑着,轉身頗爲隨意的朝着那向自己衝來的這些人走去。
手中的鐵刀彷彿化身成了鬼神收割生命的鐮刀。
每當那一襲白衣少年身形左右晃動,便是一人倒在血泊之中。
“噗咚。”
站在街道的盡頭,寒羽沒有去看自己身後倒下的那些齊國鐵軍。
目光淡然的看向了那騎着高頭大馬,手持雙鐵戟,目光之中帶着一絲傲慢,氣場超絕之人。
“讓你的人退兵,我放你一命。”
話音剛落,原本有些嘈雜的街道,一時竟鴉雀無聲。
跟在嵇貿身後的數千大軍,皆是用着一種啼笑皆非的眼神看着前面那人。
看了看寒羽,身着黑鐵甲的嵇貿不由嗤笑道:“你怕是失心瘋了吧?”
“唉。”
突兀的,一聲哀嘆,在嵇貿耳畔傳過,下一瞬,似是北地寒狼傲首乍現,頃刻間億萬道雪白的劍氣穿透了所經之地的一切。
見着滿地的殘甲斷兵,還有那一團團撒在地上的血肉,寒羽微微眯了眯眼,右嘴角淺淺的上揚,翻手拿着那把此時已經殘破不堪的鐵刀,淡然邁步朝着城門口的方向走去。
當走到城門口,寒羽淡笑着擡頭,看着文武百官,與最後剩下的幾百士兵還在拼死抵抗着四面八方攻來的大齊鐵軍,不由得搖頭輕嘆道,“幸虧還剩下一些人。”
“城牆上的齊國鐵軍聽好了,現在放下武器投降,我饒你們不死!”
當這話一出,頓時城牆上拼死戰鬥的雙方都愣了下。
“去他媽的,以爲他是誰啊?”
謾罵聲頓時便從城牆上的一些人的口中傳了出來。
寒羽淡笑着搖了搖頭,輕佻的飛身一躍,跳上了城牆,手中鐵刀,如同收割生命的法寶一般,只要被切上,必然斷命。
一時間所經之處無人可擋,不消片刻便殺到了大梁文武百官面前。
看了一眼樑梅,輕笑道:“我幫你打退了他們,到時候,你可要好好的賞賜我一番,西邊的山頭很好,到時候送我,怎樣?”
聽着輕鬆的話,樑梅不由皺了皺眉頭,“若是寒兄幫我退了敵軍,自是可以。”
“那就好。”
寒羽拎着手中的鐵刀,在敵軍叢中左右殺過,如同游水而過的虎鯊一般靈活。
便是後面的大梁上將文鵬看了,都是雙眼放光。
一直殺至夜裡戌時,寒羽這才停下了手中的屠刀。
看着眼前這投降的兩千餘人,寒羽頗爲大方的送給了樑梅。
當接管了這兩千餘人時,樑梅也是鬆了口氣,因爲這代表着他手下的兵卒又稍許富裕了點。
望着夜色茫茫,寒羽不屑的撇了撇嘴。
“咣噹!”~
把手中滿是血跡已經沒有鋒刃了的鐵刀扔到了地上,轉身朝着雲渺丹閣走去。
回到店鋪,寒羽見着院子裡此時已經被打掃乾淨了,滿意的點了點頭。
並未去尋在後院屋子裡面修煉的丁旺,直接上了店鋪的二樓。
坐在窗邊的椅子上,目光淡淡的看着外面的慘狀。
空氣中的血腥味濃郁的很,好在寒羽手中拎着酒,喝起來倒也是並未在意。
一夜匆匆而過。
次日清晨,自修煉狀態中醒來的寒羽,穿着鞋子便走下了樓閣。
“唉。”
看着街道上正在忙活清理屍體的那些人,不由輕嘆了聲。
不遠處的那家酒館原本每天開張做生意,便會有絡繹不絕的人去喝酒吃肉。
而如今,原本還算不錯的酒館,已經是破敗不堪。
遠處的幾家粥鋪,此時也是沒有了動靜。
街上的乞丐,卻是越來越多。
“喂,那邊的人,你們去幫忙把街道打掃乾淨,今天的一日三餐我包了。”
寒羽輕笑着吆喝了一聲。
不過,多數人都是將信將疑的樣子,零零散散的幾個試探着去打掃街道。
看着他們的動作,寒羽無奈的搖了搖頭。
轉過身,走進院子,笑道:“丁旺,你出來一下。”
“東家,什麼事啊?”
睡眼朦朧的丁旺披着衣服就直接從屋子裡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