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啪嗒~”
愈發靠近的腳步聲,瞬間讓客棧外的衆人屏住了呼吸。
隨着燭光的照影。
一個顯眼的光頭逐漸進入了衆多黑衣人的目光之中。
領隊的黑衣人被黑布籠罩着的嘴角微微上揚,微微閃着一絲冷色的眼神看向那穿着一身破布袈裟的和尚,輕聲冷笑,“做了那禿驢。”
“譁~”
伴着雨聲,四周衆人頃刻圍着少年和尚飛速靠攏。
“阿彌陀佛~”
一語平和的佛號響起,只見那少年和尚輕道:“我佛慈悲,有緣得見諸位,不知因何而於我升起此般大的殺意,若是兩不相干,不如放下手中的屠刀,我等一同入得客棧小憩片刻如何?”
“唰唰唰~”
眼見衆人身形似若鬼魅般遊離於少年和尚身邊,時而甩腕,時而輕躍。
見此,那衣衫破舊髒亂,皮膚卻白皙潔淨,雙手合十並足而立的少年和尚,面露無奈之色,搖頭笑道,“既然諸位施主不願罷手言談,那麼,便怪不得貧僧就此出手度去爾等業障了。”
“呼~”
少年和尚那潔白如玉的右手緩緩伸出,一圈圈淡淡的光暈緩緩散開,似是在陰冷的雨夜中展開了一輪畫卷,仿若轉眼便將眼前衆人籠罩於其中。
“噗咚~”,“噗咚!”……
轉瞬即逝的光暈消逝,圍着少年和尚旋轉的二十一個穿着黑色緊身衣的人,盡皆倒在了滿是泥水的地面上。
少年和尚望向倒在地上的衆人,不由得用着滿是悲憫的眼神看着他們,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
“唉,何苦來哉。”
“吱嘎~”
客棧二樓的一扇窗子突兀打開。
穿着白色長袍,青絲髮輕垂身側的寒羽依靠窗沿,笑面隱隱的看着那少年和尚,道,
“又見面了,進來喝一杯?”
韋難聞言,擡頭望去,倒是愣了愣,眉眼含笑微微頜首,
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
原是施主,果真有緣,然飲酒就不必,出家人戒律在身。”
看着站在雨中的韋難,寒羽搖了搖頭,道,
“既然如此,喝酒便算了,一起在此地吃個飯吧。”
“阿彌陀佛,此言大善。”
話音落下,韋難擡腿邁步,神色十分平靜的走進了清河客棧。
……
關上了窗子,轉身走出了房間。
這時,不遠處的兩扇門也巧妙的緩緩打開。
“師傅。”
看着丁旺那激動的表情,寒羽不由得點了點頭。
翻手取出了兩枚百日靈丹,遞給了丁旺之後,平心靜氣的說道,“修煉一途,不可操之過急,最近你的境界突破有些太快了,最近先穩固穩固自己的根基。”
“知道了師傅!”
丁旺接過丹藥,神色認真的應答着。
“阿彌陀佛~”
隨着一聲佛號的傳入,衆人皆是回過頭看向了一樓門口處走入的韋難。
“貧僧雖說看不懂施主所練爲何,但卻隱能覺察到其不凡之處。”
一旁寒羽仰頭笑着,“哈哈,哪也不看看是誰教的。”
韋難抿嘴輕笑,伸手拂袖道,“請?”
“來了。”
邊笑邊搖頭的寒羽足下輕點,身形翩然而起,彷彿是有着一種神秘的力量襯托着腳底一樣,下落的速度很是平緩。
當落在了一樓時,韋難不由得眉毛一挑,略帶一絲驚訝的問道:“施主修爲,可已能到達那一葦渡江之境?”
“哈哈哈,若吾想,何須一葦?無需借力,亦可渡江。”
韋難茲茲稱奇,道:“貧僧見施主魂形之氣亦無外放之兆,便不知緣何能堪至臻境?”
“因爲你我修煉的是兩條不同的路。”
說着話,寒羽便已落座於板凳之上。
不遠處聽得動靜,睡眼朦朧爬了起來的店小二,揉着眼睛,迷迷糊糊的問道:“客官是打尖還是住店啊。”
纔要落座的韋難,沉吟着說道,“先來一桌齋飯,再給我開一間房。”
“好嘞,您稍等。”
這時,寒羽在一旁道:“再給我來兩壺酒,一盤熟牛肉。”
正要去叫廚子起來的店小二,苦笑着回過頭說道,
“好的,您也稍等一會兒,話說,您是要熱酒還是溫酒啊?”
聞言至此,寒羽挑了挑眉毛,擡手指向店小二,
笑呵呵的說道:“熱一熱。”
“嗯,好嘞。”
看着店小二亦步亦趨的離去了,寒羽回過頭,伸手將桌上放的茶壺拎了過來,在面前放着的茶碗裡慢慢的倒了一碗茶,笑道,“你我也是有緣,這麼久,也能偶然遇到,不知,閣下欲要去往何方?”
“夷延城!”
“嗯?”
韋難見着寒羽面色有異,些許不解道,“怎了?”
抖了抖衣袖,寒羽嘴角帶着笑意,抿了一口略微泛涼的茶水,潤了潤喉,道,“不妨與你說,其實我也途徑夷延城。”
一聽這話,韋難欣喜道,“哦?既如此,不若一路通往如何?”
“哈哈,好啊,正巧路上多個伴,也能增添幾分趣味。”
說話間,寒羽將手中茶杯緩緩放下,轉過頭,看向了站在二樓緩臺處靜靜望着自己的丁旺,輕聲道,“若也睡不着,便下來一同吃點東西吧。”
“嘿嘿,好。”
穿着一身樸素布衣的丁旺憨笑着,伸手將丹藥放入了懷中,腳步輕快的從二樓走了下來。
這時,二樓一直安安靜靜站着的那齊雲鴻的侍衛神色頗爲不自在的抿了抿嘴。
然,已落座的寒羽等人皆無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