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爲觀目前還沒有第三代弟子,兩代弟子加起來,只有十五人。
人真夠少的,人家三清觀光是在北海的弟子怕都比這還多了。
這是林離和苟退子一席密談下來,少數幾個感受之一。
至於無爲觀的戰鬥力和勢力,他目前沒有任何的感觸。
林離腦子泛暈的出現,郭純江早已是一臉的悲劇了:“我不,我就不,帶種就弄死我。”
張小飛也沒奈何了,雖是不喜歡林離的堂姐,卻也知道林離的意思。
他攜手尤少等人,向郭純江施加壓力,逼迫此人和林小嬌分手。
奈何郭純江人可不傻,眼看有機會一邊抱抱古子叔叔的大腿,一邊還有機會通過林離抱呂老和章老的大腿,他立馬施展出無賴精神,死活不肯跟林小嬌分手。
有什麼大不了的,最多再揍他一頓。只要把林小嬌上了,坐實了林離姐夫的名義,好處總是少不了的。
反正以郭純江的看法,估計林家也不是林小嬌那蠢女人說的這麼簡單,林小嬌到底是山雞還是鳳凰,說不準呢——其實還就真是這麼簡單。
碰着這麼一號無賴,張小飛也很無奈。
說死說活人家就不肯分手,他們還能怎麼着,誰讓林小嬌看起來似乎把郭純江愛得死去活來的。這主動權,不在他們手裡呀。
林離腦子裡一下子灌了這麼多東西,有些疲憊,搓搓給包紮好的腦門:“隨便了,我那堂姐,愛怎麼就怎麼。”
做什麼都好,總不能擋着人家去追求愛情吧。
“滾你的蛋,別再讓我們看見你!”張小飛厭惡了郭純江這廝臉上的悲壯,就跟一追求真愛而至死不悔似的。
“那……”郭純江衝林離諂媚一笑:“小舅子,我就先走了。”
林離擺擺手,渾然不覺這一揮一擺之間,已是隱隱有了些上位者的氣勢。
其他人該走的大都已是走了,剩下幾個也不礙着林離和張小飛談事。
和張小飛說話,就沒這麼多拘束了,自在多了。
不等他開口,林離就鬱悶的擺手:“我真的無門無派,也不知怎麼就成了他們的小師祖了。”
“呸,瞧你德行,還不樂意似的,要不換我來做他們的小師祖。”張小飛最後一句說得越來越小聲,他好象看見無爲觀的幾人目光橫過來了,有點不太善良。
林離給在京城這一連串事攪得頭昏腦漲。
他不得不試着自己多想一想了,張小飛和他想到一處去了:“今天我們和無爲觀算是把鑑天觀給得罪得狠了,這無爲觀到底什麼來頭呀,真夠橫的,這臉是打得啪啪響吶。”
“這京鑑天的名號也不是白叫的,以前就得罪了三清觀,現在再加上鑑天,我看你要難過一陣了。”張小飛替林離擔憂,雖然他也不知道鑑天觀底細。
“我說!”張小飛靠在林離耳邊,把聲音壓到最低:“你最好小心一下無爲觀,我看呀,哪有眼巴巴主動送上門來當人徒孫的人。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林離吃驚,張小飛認真而嚴肅的點頭。林離環顧其他無爲觀弟子,輕聲道:“我會留神。”
雖然張小飛的說法是不太厚道,其實也不是沒道理。
雖然無爲觀的人看起來都挺恭敬的,可私底下到底在想什麼,他也沒有能看穿人心的法寶。
不過,這次張小飛純粹是想多了,大約也是因爲他不知道內情,知道也不相信有顯聖這碼事的關係。更加不知道,顯聖這件事給無爲觀上上下下造成的震撼有多麼強烈。
這就好比是說他們修行多年,本沒指望長生不死或成仙。忽然一下子祖師爺顯聖,就跟擺着說長生沒準有盼頭,成仙也有一線機會,誰不震撼呀。
無爲觀弟子是不是對多了個小師祖不滿,還不得而知。不過,苟退子的確是完全遵從祖師爺的交代來辦,也的確是把林離當做真正的小師祖看待,完全當自家人一樣,就差沒把林離給供起來了。
話說比起其他觀門,無爲觀弟子的宗派觀念和忠誠無疑要強多了,就是有些什麼不滿,也絕計不會礙手礙腳,或是當面表現出來。
當然,無爲觀自然不是沒有其他的目的。不過,那點不好說的目的,絕計是危害不了林離的。
說穿了,之所以有這無爲觀來保護林離這位小師祖的安排。源頭還得從天庭走漏消息,引發羣妖雲集說起。
就是走漏仙丹和法寶流落人間的消息,天庭才本着補過的心思,讓勾陳安排了這麼一出。
自然,以上不要說林離,就是無爲觀衆人也毫不知情。
不一會,苟退子也做好了安排,親自出來跟林離交代。
苟退子本想安排苟遙子在一旁保護林離,按他的說法,苟遙子是無爲觀第二高手,保護林離綽綽有餘。
不過,看了一眼耽誤修煉而不滿的冷臉苟遙子,林離婉言謝絕了,誰愛擺塊冰在身邊,就誰帶走。
苟退子哪敢把林離自由自在的丟在外面,前些天羣妖事件難道還不夠警醒嗎。關於仙丹和法寶一說,沒準就什麼時候搞出事。
說不得,只好把硃紅子和朱長子留給林離做保鏢,按苟退子的話就是:“硃紅子也該重新曆練一番,準備收徒了。這事,還要勞煩小師祖替他把關。硃紅子天分普通,修煉還算勤奮,有他和朱長子一起,保護小師祖應當不是問題,就是隻跑跑腿也好。”
東拉西扯了半天,到底還是拒絕不過。
硃紅子和朱長子倒是挺高興的。
交代了一會,也安排了一會,苟退子自覺基本無誤了,就說打算明天就回東湖觀門當中繼續修煉。
也就這當口,呂老登門拜訪了。
呂老是因爲呂流晴趕回去報信,得知林離和鑑天觀大打出手而匆匆趕來,可見他一番迴護之意。
少女見林離除了包紮得滿腦袋跟木乃伊似的,就沒有腦震盪呀,失憶呀之類的問題,不自覺的鬆了口氣,又覺得太遺憾了。
別忘了,她的大報復計劃一直都還沒機會實施呢。
呂老一來,林離只好介紹了一下無爲觀衆人。
呂老的眼神卻死死的凝視着苟退子,竟是恍然未覺林離在說什麼。
苟退子一臉莫名其妙,跟他對視這一番。
張小飛不懷好意的想,莫非……難道……
呂老眼神怪異,極度之怪異,有些激動,又有些懷疑,還有些說不出的複雜。
通常這樣的眼神,大抵在影視作品裡大都表現爲多年後意外重逢的戀人。
難怪張小飛會想歪。
林離迷惑的介紹:“這位是無爲觀的苟退子道長。”
聞得這道號,呂老渾身劇烈的震動起來,咳嗽連連,竟是紅光滿臉,帶着無限的亢奮和冀望:“道長,你今年貴庚?”
“九十一了。”苟退子顯然也不明白。
“道長的師父道號是?”呂老愈發的激動了,緊追問道。
“紀冠子。”苟退子疑惑。
呂老激動得差點一躥三丈高,飛一般的奔過去,抓住苟退子的胳膊,眼睛跟發光似的最後問了一句:
“道長還記不記得,當年你和紀冠子真人曾在北方一個叫冠風洞的地方,替一個叫六龜的少年算命!”
苟退子凝神回憶半天,好在他這一生下來斬妖的次數多些,問他某年某月斬了什麼妖,他多半忘了。可他給人算命的次數其實不多,尤其是命格特別好的,更是罕見。
苟退子凝神掐指一算,再看看呂老擺出一副“哥們你還認得俺不”的造型,隱約想了起來:“我記得,當年曾替一個孩子算過一命,那人是天生福將的命格。”
呂老豪邁的大笑不已,激動得轉了幾個圈,使勁搓手:“道長,那就是我呀,我就是六龜呀。我一聽你的道號就知道了,當年我沒怎麼聽懂,還以爲是……”
不必說,當年他肯定聽成“狗腿子”了。
苟退子不緊不慢的補充一句:“不過,按那孩子當年的命格,三十多年前原該有一大劫。就算過了那一劫,大約一兩年前也該壽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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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現在醫學這麼發達,又有鑑天觀那幫人,多活這麼一兩年也應該。”呂老看得比苟退子清楚,哈哈大笑着解釋。
苟退子凝視半天,大驚失色:“不錯,你的壽運果然有被強行改過的痕跡,可這等手段決非鑑天觀所能做得到。天底下,這等強行逆改壽元的強人,寥寥無幾呀。”
呂老又笑了,拍得林離差點哇哇大叫:“他是你的徒孫吧,是他幫我改的壽運。”
從苟退子以下,無爲觀衆人無不駭然色變,絕然沒想到這位小師祖有如此滔天手段。心中都這麼想:“不愧是祖師爺的真傳,連這般逆命之事都行得這麼容易。”
縱有幾分輕視,也隨這句話煙消雲散了。
苟退子急忙分辨:“這是我的小師祖,輩分可亂不得。”
呂老合不攏嘴,看看林離下巴絨毛初生,再看看苟退子那滿下巴的白鬍。
呂老一拍大腿:“哎喲,這下可真夠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