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2 討要好處
風獨幽料定了雲英不敢大聲聲張,軟玉溫香倒是愜意得緊,冷不防腰間軟肉被雲英擰了一塊狠狠掐了下去,疼得悶哼了一聲。
“你頭暈就在地上躺會兒,拉着我幹什麼?”雲英今兒身子不爽利還忙活了一天,雖然有個肉墊子墊着還挺舒服的,但好歹還記得男女有別,這樣子的親密接觸要是被旁人看見了還不覺得驚世駭俗。
風獨幽終究不是什麼狂蜂浪蝶,察覺雲英不高興立馬就鬆開了手,還好心地幫着使了力氣讓她能夠順利起身,這纔跟着坐起身:“雲英,我們成親吧。”
雲英整理頭髮的手不由一頓,轉身斜睨着一臉正色的風獨幽:“都定親了你還怕我跑了不成?”
沒把事情說清楚的風獨幽一陣着急,好不容易組織了語言才重新一字一句慢慢說道:“我是說,我們提前成親吧。你出孝了就請期。”
“怎麼這麼急?”李家村十三歲成親的先例也不是沒有,但更多的還是十五及笄再說婚嫁,就算是訂了親,雲英也沒想過自己會在什麼時候披上嫁衣出嫁。然風獨幽走了又重新回來說這事,想必不僅是一時衝動,肯定是別有隱情。
“可以先不圓房,我不會逼你,我會對你好的。”風獨幽盯着燈下像是攏上了一層光暈的女子,布衣素服的她看起來真的沒有傾國傾城之貌,然而卻能牢牢抓住他的心。
雲英不是那等追根究底的人,既然已經認定了風獨幽這個人就不會婆婆媽媽問個不停。既然要成親,早些日子和晚些日子有什麼干係,至於“圓房”,原諒她根本就沒想到這上面去,不過風獨幽主動提出了圓房延後,這倒是正中她下懷。夜已深,雲英無意繼續留着風獨幽在此,胡亂點了點頭。應了一聲:“隨你吧。”
得了準信,風獨幽也放心了,深深吸了一口雲英屋裡的暖香氣息,翻身攀上窗沿。一個起落已是消失在雲英的視線當中。雲英關了窗子回到chuang上坐下,這才覺得臉頰熱度燙手,抱着被子傻傻笑了一通,不管風獨幽在外多冷漠穩重,在她面前結結巴巴一字一句說話的樣子就讓她覺得身心舒暢。
再說探了香閨離開喬家的風獨幽,纔剛剛翻出圍牆就覺一陣勁風迎面襲來,身在半空來不及避讓,只得吸氣提氣倉促拍出一掌和對方掌勁撞到了一處,人也藉着這股力道在空中翻了幾下堪堪落在地上。
“你不是個簡單的花匠!”守在牆根下的是該在前院歇息的胡三,高大的身形從院牆下的陰影一步步走了出來。
“你也不是管家!”風獨幽甩了甩手掌。絲毫不懼居高臨下的胡三。方纔他是身在空中倉促應戰,胡三是躲在牆下以逸待勞,他手掌發麻,相信胡三也不好受。果然,以風獨幽高於常人的視力看去。胡三的腳步明顯有些虛軟。
“你什麼目的?”胡三嚴肅着臉更顯得威嚴,在離着風獨幽五步遠的地方停了下來。
“娶雲英。”風獨幽打量了一番胡三的形貌,突然想起辛震從望月帶回來的消息。望月去年年初發生動亂,最受望月皇帝器重的三皇子南宮末和皇帝最疼愛的小公主南宮月下落不明。南宮末長相英偉身懷武藝,又精通建築製造工藝,實數望月皇帝膝下最有望接手望月國的皇子。算算胡伯說的日子,說胡三就是南宮末也是能夠對上號的。
“南宮末!”風獨幽突然沉聲又說了三個字。果然見着胡三巨大的身軀顫了顫,幅度雖小,卻是瞞不過風獨幽的眼睛。
“你叫誰?”胡三心裡的防衛頓時升到了頂點,卻是不知此舉大有“此地無銀三百兩”不打自招之嫌。
“離開喬家!”不管胡三是出於什麼目的又是怎麼一番周折躲在李家村的,風獨幽都不想他繼續待在雲英身邊。現如今,望月國和騰雲朝尋找南宮末和南宮月的人沒有十萬也有八萬。當中固然是有穩定了望月國情的皇帝派出的精兵,但混雜在其中想要藉機要南宮末一條小命的人絕非少數,風獨幽接下來還得回京城一趟,可不想在雲英身邊留下個定時炸彈。
胡三又何嘗不知望月爲了他和胡蝶亂成了一鍋粥,無奈李家村的小日子雖然單調乏味了些。卻是他這十多年來過得最爲開心的一段時日,就連胡蝶也將雲英家姐弟三人視作親人樂不思蜀。他總想着沒人發現他的身份,那他便能多在李家村享受幾日沒有勾心鬥角的輕鬆時光。
“離開雲英,否則我稟報鎮西將軍。”風獨幽這句話字數有點多,說得很慢,到了後面甚至帶着些難懂的腔調。但胡三聽了內容哪裡還能去品味語調。寧北川爲什麼要找南宮末和南宮月,絕非只是邦交友鄰守望相助那點虛頭巴腦,寧北川的心大了去了。要是被他先找着南宮末,怕是第一件事就是聯繫望月國王敲詐一大筆銀兩或是一兩座州城。
“你是真心喜歡雲英,並且願意許她一個正妻,不讓別的女人撼動她身份嗎?”胡三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說出這番話的。要不是宮亂之前他府裡就有了正妃和側妃,並且還有個嫡出長女,說什麼他也會帶着雲英回國的。
“我會!終其一生一世一雙人!”男人都是敏感的,風獨幽要是還看不出眼前這人是雲英招來的桃花那他就真的太遜了。這男人條件不比自己差,但要和自己搶雲英的就都是敵人。只要是敵人,就要一舉斷了他所有的念頭。
果然,聽風獨幽這麼保證,胡三立馬就焉了氣,高大的身材像是頹廢了許多,“我輸給你並不是我不如你,希望你能牢牢記住今晚說的這些話,不要讓我有機會來帶走她。你放心,我明日便找機會帶着月兒離開喬家,離開李家村,不過不知道能否借岐山道路一用?”
要走便好,別說是一條路,就是讓風獨幽貼上些銀兩也未嘗不可,當即點了點頭:“好。一言爲定。”
兩個同樣優秀的男人在雲英十四歲生日晚上許下各自的諾言,她卻猶然不知,顧自擁被高臥,知道第二天早上被羅氏那一陣陣刺耳的哭嚎聲從夢中驚醒。
“夭壽哦!這世道還要不要人活了啊,背棄祖宗是要被天打雷劈的……”羅氏坐在雲英家門前拍着大腿哭得是聲情並茂,但觀衆卻沒幾個,總歸都是喬家本家人,就連岳氏和給喬金蛋做妾的小杏也跟在其間。
來了這麼些人,倒是喬家的男人一個都沒見着,滿當當的娘子軍兵團啊,讓羅江就是有心想施爲都無從下手。
李氏被小李氏和大着肚子的甘氏一左一右攙扶着站在屋子對面,嘴角扯起來一個狡黠的嘲笑:小樣!跟老孃鬥,看你們這幫毛孩子敢把我們這些女流之輩怎麼樣?
昨晚上喬家老院子那邊的人也是一夜未睡,現下喬木頭那支看樣子是要興旺發達了,不從中得些好處那就有失李氏婆媳幾個的性子了,一番商量,這纔有了羅氏大清早上門哭訴的一幕。
“二伯孃,你大清早就來我門前哭是個什麼意思?”雲英來得很快,她身後,梅花、桃花幾個也是齊刷刷站了一排,氣勢不比李氏一行人差多少。
說真的,自從上次在雲英家栽了個莫名其妙的跟頭後,羅氏就有些害怕看雲英的眼睛,聽雲英問話眼神不由自主就開始躲躲閃閃,“苕花,你大姐她們幾個回來怎麼都不到爺爺奶奶跟前磕個頭的。”
“二伯孃,我大姐幾個的頭可不是誰都能受的。當初奶和陸嬢嬢籤賣人合同的時候可是說得清清楚楚,從此以後再無干系,是貧是富都不能挾親恩望報。”雲英昨晚就問過梅花幾個要不要去老院子走個過場,誰知道梅花拿出她精心保管的賣身契給雲英一看才知道事情並非那麼簡單。
大概是害怕賣出去的孩子主家不滿意而退貨,陸嬢嬢的合同裡都會補上那麼一條,也就李氏等人生怕再被雲英家幾個姐姐纏上,硬生生讓陸嬢嬢把合同的那一條細化了好幾個小條。什麼從此以後是路人,見面都無需招呼;什麼哪怕做了叫花要飯到對方家裡都可以視而不見云云……
從沒見過那麼詳細賣身契的雲英也是佩服地五體投地,李氏這腦回路和正常人還真是沒辦法比較。
聽雲英說了這話,李氏大概也想到了當時籤合同時的條條框框,臉色頓時就垮了下來想張嘴罵人。關鍵時刻,小李氏狠狠捏了她一把,低聲勸了一句:“婆婆,遠貴舅舅還等着我們還銀子建房。”
李氏一個激靈,總算想起來今日的主要目的可不是出氣罵人來着,臉上好不容易擠出一個僵硬的笑容,真真比哭還難看幾分:“話是這麼說,可梅花幾個哪裡是那等絕情的人,既然都回來探望你們姐弟三人了,哪裡會忘了還有我這個老婆子以及你們臥病在chuang爺爺。這不是怕梅花幾個離家太久找不到回家的路,我們特地來帶路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