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這片世外桃源後,風雲兩人也算暫時脫離了北徐皇室派來聖真派高手的追殺,暫時安全。但壓在風一戈心頭的那塊石頭始終沒有放下,藍染塵連同東盛士兵盡數消失,沒有絲毫線索,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般。
不過他明白,越是這種時候越是不能着急,一定要冷靜下來。東盛士兵的線索是從清魂觀丟掉的,但他們不可能是天降神兵或是地陷陰兵,定然是從清魂觀就抹掉了所有車馬痕跡,不讓自己跟隨。以前對於自己的跟隨肆無忌憚,現在卻大改,定是東盛國出了事情,他們不敢託大了。
有兩種可能使他們改變了策略,一者是東盛國出了緊急事情,不得不讓他們改變對付自己的策略;二者是藍染塵這邊發生了什麼變故,不想讓自己知道。無論怎樣,風一戈還是在心中祈求前者。
云然一看出風一戈心中有事,也知道是藍染塵的事情,但小丫頭也不知怎樣勸解。只好跟在大叔身後,兩人就這樣一前一後的走着。
未時,繼續向東的兩人突遇天降大雪,雪下的很急也很大,在外行走的話不一會全身便會佈滿白雪,短時間就會凍僵身體。即使強行用靈氣附着身上也撐不了多久,只好暫時找個客棧歇腳。等雪小了繼續趕路。
雖說是在白雪皚皚的野外,卻意外的發現了一家客棧。客棧面積不大,外觀很是簡陋破舊,像是年久失修。但好孬也有個落腳的地方了。
客棧房門緊閉,風一戈沒敲開門,介於外面雪太大了,小丫頭凍得小臉通紅,卻傻呵呵的對自己說不冷還能堅持。風一戈心頭一陣不忍,便強行推開房門走了進去。
進門後先幫小丫頭將身上的積雪全部清理下去,而後才抖了抖身上。繼而打量這家客棧,面積不大的廳堂只有四張破舊的桌子,幾把散落的長凳,還有門口放着的一口黃泥燒製的大水缸,此時並無客人,只有一個小二模樣的人躺在長凳上呼呼大睡。
“兄弟,有生意了。”風一戈上前說。
“誰!”可是剛有動靜,那小二飛速反應過來,猛地坐起,凶神惡煞的注視着風一戈,手不斷向着懷中掏去。
風一戈見狀微微一笑沒說什麼,拉過兩個長凳,分別擦乾淨後坐定,緩緩道:“弄點好吃的,再來壇酒。”
賊眉鼠眼的小二嘴角劃過一絲冷笑,而後故作不耐煩道:“等着!”話罷,便下去準備吃食。
不一會只聽聞後廚響起生火做飯的聲音,且夾雜着含糊不清的人言。
“大叔,他是不是壞人呀?”小丫頭有些擔憂。方纔那小二下意識的神色和舉動,不難看出他的人格品性。
風一戈點點頭並做了一個噓聲的手勢。不是黑店就怪了。連睡覺都有戒備意識,看樣子還是個老手。方纔聽聞他們在後廚的人言,應是一女兩男,不過他也沒往心裡去。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不一會功夫,飯菜便端了上來。一盤切好的醬牛肉,拍黃瓜和花生米各一盤,一碗爲丫頭點的熱乎乎的雞蛋湯,還有一摞粗米麪大餅,外加一罈自己釀的米酒。這種簡陋的客棧吃食好似二葷鋪差不多。而二葷鋪則是地方一般都不大,一兩間門面,甚至竈頭就在門口,而座位倒在裡面,價格低廉的吃食地。
“放心吃。”待到小二走後,風一戈笑着低聲道。
小丫頭點點頭,有大叔在身邊自己的心也漸漸穩定下來,再說這種粗製的蒙-汗藥根本對修行中人不起作用。
別看是家黑店但手藝着實不錯。兩人酒足飯飽,風一戈帶着還在搓腳啃大餅的老妖朝小二道:“房間準備好了嗎?”
“您老樓上請,兩間上好的客房。”小二作勢欲要引着二人向後院走去。想來這面積不大的客棧後院就是客房。
可風一戈眉毛一挑:“誰說兩間了!我們住一間房!”
“好呀好呀!”云然一本來心中就有些怕不敢一人住,現在聽聞風一戈說住一間房還沒反應過來連連叫好,不過隨即就不喊了。紅着小臉默不作聲的跟風一戈走進一間客房。
打發走了小二,風一戈探手摸了摸火炕,不錯還挺熱。不過云然一卻始終呆呆的坐在牀邊,一言不發。
“行了丫頭,我睡桌子。”風一戈哈哈大笑,“在一間房,有事好照應。你想哪去了?”
“我纔沒有嘞!”云然一通紅着小臉對風一戈做了個‘略略略’的表情,後蒙上被子倒頭就睡。
風一戈笑笑,隨即躺在桌子上小聲道:“現在是未時,放心睡,他們應該在晚上動手。”
小丫頭沒有搭話。風一戈繼續笑着,腦海中思考這些天遇到的事情,同時數道靈氣徘徊於客房門前作爲防禦,而後也沉沉的睡了過去。
一覺醒來,已然是戌時。風一戈一陣冷笑,時間剛好。繼而接着閉眼,但同時暗自活動起來雙手,剛睡醒手上還沒有力道,別一會打起來吃虧。對付這些小毛賊根本不必動用靈氣,基本武力足夠了。
可是風一戈等到三更竟然還沒有動靜。這是怎麼回事?難道猜錯了,不是黑店。心念至此,風一戈沒有驚動云然一則是悄悄起身,推門向外走去。擡頭望向月空,此時議論圓月掛在夜空,此時正是月圓之夜。
穿過後院向着客棧大堂走去,這漆黑的夜靜的有些瘮人。不過好在是修行中人,五覺靈敏,雖是夜行但未感不適。
挑簾走進大堂,風一戈眉頭驟起,一股濃重的血腥味瀰漫而來。血腥味很重,極有經驗的風一戈當下判斷出,這樣強烈的血腥味只死一人並不能放出。難道客棧中又來了客人,這才導致黑店改變了目標,自己逃過一劫?
可是這種想法立刻被推翻,大堂中一片死寂,連人喘氣的聲音也沒有。繼續向前,最終他停留在門口放置的那口黃泥水缸面前。血腥味就是從這裡散發出來的,水缸外土地上被濺落些許水滴,探頭向缸中望去,只見幾條黃鱔游來游去,並無異常,伸手試了一下水溫,這水格外冰涼。雖說現在的北徐很是寒冷,但放在屋中的水也不應這樣冰涼。
難道水缸或是黃鱔有異常?不過細心檢查後並無發現什麼詭異。那這道強烈的血腥味是何處傳出呢?
突然!
風一戈雙眼被水缸底部吸引過去。只見水缸底部堆放着三套衣服,兩男一女,雖是十分常見的粗布百姓衣服,但風一戈還是立刻認出其中一身就是白日見到的那店小二所穿。
最爲詭異的是,此時這三套衣服全都浸在鮮血中,鮮血還在衣服上冒着血泡。血腥味就是從此處傳來,看來三人已經遇難。難道這三被人殺害?
風一戈實在想不出來,而後又將這家不大的客棧裡裡外外搜尋一遍,除了風雲兩人這家客棧已然沒有活人。事情愈發的詭異起來。
嘭!
就在這時,客棧大門猛地被踹開。漆黑的夜,寒冷的風頓時涌進,繼而衝進來約莫二十個身着青色戰甲的士兵。滿身是雪,進門後只哆嗦。
“老二,都怪你,要不是你把那小子的畫像弄丟了,我們怎麼會淪落到這般田地。”其中一男子說。
“老大,這也不能怪我啊,要不是老三非要上山大兔子,我們也不會走丟了啊!”
一羣人在旁邊爭吵着,爲這邊的風一戈根本沒看他們,只是一些北徐的普通士兵,沒有靈氣,不足爲懼。
而衆人平息了聲音,顯然是見到牆角這邊的風一戈。一個統領模樣的男子開口道:“掌櫃的,多準備些吃的,上幾罈好酒。”
“我不是掌櫃。”風一戈淡淡道,接着探查這口詭異的水缸。
“你孃的,給臉不要是吧!”那個老二罵罵咧咧的走了過來。靠近風一戈,揚手欲要打去。戰甲連連作響,滿是老繭的手掌舞動風聲,呼呼作響。
嘭!
風一戈沒回頭,直接憑空一個凌厲的擺腿將老二踹飛出去,老二憑空呈大字就飛了出去。絲毫沒有停留,好似一斷線的風箏般。
“操!還是個硬茬!”一羣人獰笑着包圍過來,而那統領皺眉站在原地沉默不語,
“老子不招你們,你們也別找死。”風一戈繼續不回頭的冷聲道。雖然聲音不大,但那冰冷的語氣令衆士兵一震,這傢伙是個練家子,並且這種冰冷的語氣很有可能是見過血的。不過沉寂了一會,他們便繼續行動。這幾個都是老兵油子,平時壞事沒少幹,自然懂得這其中的意思。
二十多個士兵猛然奔襲幾步,手中長刀橫飛而至。風一戈腳下一動,猛地奪過一士兵手中長刀,繼而手刀飛至將其砸暈,接着刀背揚起,專朝那些士兵腿部的關節轟去,乾脆的骨裂之音十分刺耳。不到二分鐘,風一戈便將這些士兵全部放翻在地。
“還差你一個,來吧。”風一戈用刀尖點了點那統領。
統領卻不慌不忙,神色鎮定道:“大哥好身手,身手不凡自然是行走江湖之人,既然行走江湖那麼是否見過一個叫風一戈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