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人從城門口緩緩的踱步出來,身搖搖晃晃的,手T(個小酒瓶,看起來像是已經有些醉了,可即使是這樣,一臉桃花卻依舊不曾少過半分。
冷瀾動了動,這個男人他只跟他打過一個照面,還是在當初那個異常急促的情況下,他究竟認不認得他他不知道,只是,此時他的突然出現讓他的心情頓時緊張了起來。
而先前那個男人的一聲喝止也讓車廂裡的兩人差距到異樣,車廂門從內打開,一眼就看見穿着一身不倫不類的軍服叼着酒瓶的宮野男。
冷琉璃一不小心驚呼了一聲,趕忙捂着嘴,心下揣揣。
何夕皺了皺眉頭,再次擋在了冷琉璃的身前,徹底的隔絕了車廂外的任何探視目光。
依舊在緩步慢性的宮野男似是無意的瞄了一眼車廂方向,見被一個白髮男人擋住窺探的視線也不惱,提起酒瓶仰頭就是一個口,一步三顛的走到了那些兵痞面前。
那些個先前還囂張無比的老兵們涎着臉,一個個小心翼翼的伺候着,不知從何處搬出了一張木製椅,點頭哈腰着請宮野男坐。
宮野男也不客氣,看也不看他們一眼,兀自坐在椅上喝着酒,來回打量着冷瀾他們這一羣人。
此時的城門口聚集了好多老百姓,有的想要出城,而有的純粹就是無聊過來看看熱鬧,人羣裡赫然有西莫酒店的那個老闆娘伊斯那。
嘰嘰喳喳的聲音吵的宮野男好不煩躁,只見他用力皺了皺眉頭,伸出食指勾勾,喚了名士兵近到身前:“這裡是怎麼回事?”
那名士兵剛巧就是先前收了冷瀾賄賂還要帶兵痞們找樂的那人,此時只能硬着頭皮,打哈哈道:“公爺,沒啥事兒的,嘿嘿。”邊說着邊要把冷瀾剛纔塞給他的銀兩往上遞去。
冷瀾塞地錢不少。若是換做平時。這些士兵肯定會歡天喜地地放人入城。只是這一次一些小小地意外打亂了一切。
對着那個士兵遞過來地幾錠白銀。宮野男無趣地揮揮手。這些兩銀夠普通老百姓家裡過上一年了。但是又怎麼入得了他這個世地眼?
只是。尋常商旅入城頂多給點小碎銀銅板怎會給上如此多地銀兩?冷瀾本爲了方便而多給地錢財此時卻變成了最大地疑點。
宮野男微閉着眼。手指有節奏地敲擊着木椅地手把。思考着其地點點滴滴。他沒有忘記他剛出城時聽到地那一聲驚呼。聲音雖然驚訝。但是卻不掩秀氣。是個女人。而且。還是認識他地女人!
思緒動了動。周圍地畫面清晰地呈現在他地眼前。那些穿着一致拿着樂器地男們散落在各處。看起來像是毫無關聯。但學過行軍佈陣地他又怎麼會看不懂這些淺顯地陣法?
只是。這些人。究竟是什麼人。有這樣地手下。出手又這麼大方。再加上馬車裡面那個認識他地那個女人……
天鳳香!
張開眼,桃花臉上淨是燦爛春光,嘴角噙着一抹志在必得的笑容,宮野男緩緩起身,修成的身被陽光拉得有些迷離。只見他走到冷瀾身前,上下打量了一通,故意無視冷瀾眼裡的防備問道:“你們是什麼人,從哪裡來要到哪裡去?”
冷瀾後撤了半步,迎着宮野男的目光,不卑不亢的回道:“這位軍爺,我們只是普通的樂坊,從冰雪之國而來,欲到天禧帝都訪親。
“哦,訪親?”宮野男的聲音微低,最後瞥了冷瀾一眼,轉身,臉色陰沉,但是聲音不變的說道:“樂坊是嗎,本世在這邊關呆得無聊的很,你們就先來府衙給本世表演一段吧。”
冷瀾一聽,臉色有些不自然的變化,略微一思肘,擡頭問道:“敢問大人是?”
那些個兵痞一聽到
提問,臉色大變,嗆着聲嚷道:“大膽!大人的名諱T+可以問的!”說完一臉不善的拿着槍尖對準冷瀾一夥人。
而宮野男也不制止他們的行爲,此時的他已經重新走回到木椅邊上,手掌摩挲着木椅並不平滑的把手處,一擡手,阻止了那些士兵們還想要繼續的動作。
心思緒一晃,宮野男坐上木椅,拿起酒杯細細的喝了一口才眼皮也不擡的回到:“安東王宮暢之,宮野男。”
周圍的吸氣聲一片片的響起,俱都是那些在一旁看熱鬧的老百姓。當然也有人不意外,而不意外的人自然都是知道他身份的人,那些士兵們如是,馬車裡的兩個人也是。
眼底閃過一抹陰狠,他沒有忘記那日在大殿之上天鳳香不顧他和蒼勁天的阻攔執意杖責莫忘祥的事情,那女人的眼神,那女人的動作,包括那女人的表情,他都清清楚楚的記得。
這筆帳,拿命來還。
以前在宮裡,雖然可以做些小動作,但是畢竟要不得她的命,可是此時此刻,在宮外,他倒是想要看看,誰,能夠保得住她!
車廂外的所有動靜冷琉璃在馬車裡面都聽的清清楚楚,這些個意外的插曲着實讓她頭疼,特別是宮野男。
那次出西莫的時候,是宮野男阻了他們,也是他放了他們。她不懂,也弄不清宮野男究竟是什麼意思。
但是她卻萬分明白,此時此刻在此地遇到宮野男,絕對不是一件好事!以前在天禧禁城的時候,他們雖然兄妹相稱,但是也只是表面上,個人壞的心思多半也是明瞭的,更何況,相較於她來說,莫忘祥在他的心地位不知道高上多少。
而她沒有忘記,離開逼迫她加緊腳步離開天禧王朝的原因是什麼!
微微的嘆息了一聲,聽到外面宮野男報出了自己的名頭,她一點也不意外,但是她奇怪的是,何夕怎麼一點也不驚奇?
奇怪歸奇怪,只是現在卻沒有多餘的時間給她去好奇,究竟該怎麼辦,怎麼樣才能夠安穩而不暴露的進城,宮野男,應該還沒有發現她吧?
細細的在心裡思索了一陣,冷琉璃打定了主意,伸出手,手背上清晰蒼白的膚色,以及清晰可見的血管讓她忍不住的苦笑了一下。
拍了拍何夕肩頭,見他轉過頭,冷琉璃微微的點了點頭,身攤前,何夕明白的讓開了身,在讓開的同時還幫忙的扶襯了一把,以讓她安全的探到前面。
用力的吸了一口氣,這一點小動作就讓她的心口堵得難受,額頭上溢出細細密密的汗珠,冷琉璃聲音微顫的說道:“世大人,小女雪姬……”
冷琉璃的聲音讓宮野男擡起了頭,眼神奇異的望着她。
冷琉璃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一隻手緊緊的按住自己不斷抽痛的心口,撐着一口氣繼續說道:“雪姬身體有恙,自知時日無多,還請大人放行。”
蒼白沒有血色的手背在陽光下看起來異常可怖,再加上那張微微泛着青色的臉孔,宮野男怔了怔。
這是天鳳香嗎?
看着冷琉璃虛弱的樣,宮野男堅定的心思忍不住的開始動搖。面前的人頭髮雪白長及過膝,臉色慘淡的好似一腳已經踏進了枉死城,她,真是天鳳香嗎?
宮野男臉色有些難看的硬聲道:“你得的,是什麼病?”
對於宮野男好奇她的病情,冷琉璃微微有些壓抑,揚着眉,淺淺的笑了一下,並不做回答。
這個表情!宮野男的瞳孔收縮了一下,先前的那些所謂的動搖像是被陽光照到的冰雪一樣,消融的再也不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