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還在不斷糾結於往事的時候,身上的被被毫不留情的掀開,原本她手上的傷就讓她抓不緊被,這一扯讓她的手不免的痛了一下,一張淚臉也擡起對上了那個面無表情的男人。
那個面無表情的男人啊,心不免的抽痛了一下,她明白他有什麼話要對她說,於是她開口說道。
“你想要談什麼……”幾乎從他的表情裡她就可以猜測出他究竟想要說些什麼東西,這究竟是幸還是不幸?
自嘲的笑了一下,冷琉璃抹去了多餘的淚水,靜靜的等待冷淵開口。
“……”她的率先開口似乎又打亂了他的計劃,讓他有一瞬間的慌亂。但是很的,他又壓下了多餘的思緒,冷下了眸,毫無思緒的望着她。
她是不是應該敬佩一下他的自制力,那樣的就把所有的情緒藏的毫無蹤跡,這樣的能力,真的讓她感到不可思議。
空氣中有一種令人窒息的靜默在流動着,時間一點一點的挪動着,在小屋外的馬匹還在打着響鼻,隱隱的還能傳來條六人組跟小翠的聲音,他們估計也沒有走遠,就在木屋外等着。
終於,冷淵開口了,拿着那碗粥送到了冷琉璃面前:“先把東西吃了。”看着她虛弱的像是隨時可能再暈倒的樣,他有點開不了口。冷琉璃靜靜的看着他,平靜的說道:“我不想吃,你要說什麼,說吧。”反正早晚都得死,早死早生,沒什麼的,她不在乎。
“……”冷淵放下了碗,有些不知道該怎麼開口。這樣平靜的她讓他感到無所適從。
冷琉璃看着他那副模樣心底氣不打一處來,一想到自己所受到的委屈,淚水就大滴大滴的淌了下來。
他不開口是嗎,好,他說不出口她來說。想到這裡,冷琉璃用手臂用力的抹去了臉上地淚水,但是一不小心把淚水摸到了傷口上,又是一陣撕心裂肺的疼。
強忍着手臂上地顫抖。一雙大眼死死地瞪着冷淵。冷琉璃一字一句地咬牙道:“你說不出口是不是。你要說什麼。又要拒絕我對不對!好啊。你說啊。我就在這裡。我等着你說。”
“……”冷淵依舊是靜默不語。就像是突然不知道該如何說話了一般。
看着他那副表情冷琉璃突然笑了。綴着一臉地淚花笑了。
這樣地情景很可笑不是嗎。不是他一直在推拒着她麼。爲什麼她安靜地呆在這裡等着他明確地拒絕時。他又不肯開口說了?這真地很好笑。明明是他要拒絕她地。爲什麼又不肯開口了。如此地躊躇。如此地不願。究竟是爲了什麼?
這一切真地很諷刺不是麼。原本以爲他會爲了她不顧一切地。但是沒想到他居然退縮地這麼嚴重。這麼嚴重啊……
眼睛眨了眨。眨去多餘地淚水。冷琉璃沉靜地說道:“你如果要拒絕我。這一次。好明明白白地拒絕我。只要你說出口了。以後我再也不會纏你。若是我再纏着你。就天打雷劈。死無葬身之地!”
被她過於驚悚的話駭地冷淵吃驚的擡起了頭,看着她一臉決然地表情,她的痛他怎麼會不懂……
嘴巴張張合合了好幾次,這樣地困難他是第一次體會。他明白,什麼對她是好,但是他說不出口啊。
“怎麼了,說不出口是不是,你也是愛我的,對不對!”面對冷淵地無話可說,冷琉璃的心情再次地浮動了起來,跟以往的任何一次一樣,就因爲那微弱到幾乎不見的希望。
他明明就是在乎她的,明明就是跟她一樣互相喜歡着對方,但是爲什麼,爲什麼一定要這樣的拒絕她呢?拒絕她對他究竟有什麼好處,他不是也在難過的嗎!
搞不懂冷淵心思的冷琉璃不住的在心裡想着,但是任憑她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冷淵複雜的心思。
終於,冷淵乾澀的開口了:“我不——喜歡你,所以,你以後也不要再纏着我了。”他的聲音有些不穩,也有些氣弱,但是在這安靜的屋裡,卻又是那麼的清晰。
宛如晴天霹靂一樣,冷琉璃被劈倒在當場,雖然心裡早有準備,但是真正聽到的時候還是忍不住的被傷。他居然真的這麼狠心,就這樣在他們之間擺下如此寬大的鴻溝麼?
紅脣動了動,她聽到了自己不敢相信的質疑聲:“在馬車上,你在昏迷的時候,爲什麼一直叫我,也只有我能夠讓你平靜,你也是在乎我的……不是嗎?”
馬車上的一切一切還清晰的在回放着,但是他清醒了之後就這樣殘忍的對她,她情何以堪?
她的眼睛一直緊盯着冷淵的表情不放,她想從他臉上看出他真實的想法,但是很的,她失望了,冷淵的表情一片空白。
但是他的聲音依舊殘忍,面對她的質疑,他選擇了傷她心的回答:“那是因爲我答應過林懷要保護你。”
只是林懷嗎,即使在那樣的深度昏迷中他也念念不忘她的安全,就只是林懷嗎?這樣的說法是爲了說服他自己還是爲了說服她,她之於他,就這麼的討厭嗎,這麼迫不及待的想要甩開嗎?
淚水在她毫無所覺的時候,一滴一滴的濺落下來,滴在手背上。她所做的一切,她所以爲的一切,似乎都在這一刻幻滅了他說,是因爲林懷,只是林懷……又或者,還有天鳳香,但是唯獨沒有她,沒有她……
抱着後一點希望,冷琉璃困難的開口問道:“你喜歡過我嗎,哪怕是一點點?”
“……”冷淵沒有立刻回答,也不再看着她,轉身望着那熊熊燃燒着的火焰。讓跳動的火光掩蓋住他眼底劇烈翻攪的情感。
他總是這樣,總是在她要絕望的時候又再讓她看到希望,然後她又愚蠢的追逐着那微弱的希望,接着再一次地被打擊,再一次的弄得自己遍體鱗傷。
他是在耍她麼!
那一瞬間,冷琉璃覺得自己無比的恨面前背對着他的這個男人,她不懂,愛就是愛。不愛就是不愛,那麼簡單的東西爲什麼要搞到這麼複雜。
他是故意要耍她的麼。還是覺得她太愚蠢太天真,這樣會比較好玩?
“你愛過我嗎?”受不了內心反覆糾纏着的情緒,冷琉璃再一次的逼問出聲。這一次,就讓她死地明明白白。
她是個現代人。現代人開始與破滅的是什麼,還不就是愛情,閃電般地愛情閃電般的結束。她也可以瀟灑的轉身說不愛,只要給她一點時間,只要讓她看清楚。
只要他明明白白的告訴她,他從來就沒有愛過她。
她不懂。自己爲什麼一定要得到這個會讓自己痛地死去活來的答案,或許是她傻。又或者是她太自虐了吧。
冷淵會給出什麼答案,不用思考也知道。只是他這樣的猶豫,只是再加殘忍的傷害她而已。心底的那根線不斷的拉鋸着,她只求一個讓自己死心地回答。
終於。在柴火出的劈啪聲中,冷淵給出了他地答案:“我沒愛過你,從來就沒有。”
雖然心很痛,但是她笑了。這不就是她要的嗎,一個直接地結果。
她不是屬於這個世界的人,從現在開始這個世界再沒有讓她留下來地理由了,很好的,非常好地不是嗎?
她也有她的驕傲,她不會再死死的糾纏,人活一輩不是一定要有另外一個人的陪伴,自己一個人走過也沒什麼大不了。
突然想起以前聽過的一歌,只有這個時候她真正的明白了歌中的意思。
紅塵多可笑
癡情無聊
目空一切也好
此生未了
心卻已無所擾
只想換得半世逍遙
就好像歌中所說的,癡情是這個世界上過於無聊的東西,在那樣高化的時代生活過二十八個年頭的她,也要灑脫的重開始,該放手就放手,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從今以後橋歸橋,路過路,沒有什麼好心痛,也沒有什麼好糾纏的。
他就是他,而她,也只是她而已。
他們,從來就是毫無相關的兩個人,曾經是,現在是,將來也是。
想明白了一切,冷琉璃把心底的傷狠狠的壓在深的地方,擡起頭,對着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轉回身看着她的冷淵,清淺的笑了一下,舉起左手誓道:“從今以後,你是你,我是我,我冷琉璃不會再喜歡你冷淵,也不會再對你存在任何不該有的念頭,若有違此事,天打雷劈。”
“……”過了良久,冷淵回了她一個平靜的笑容,淡淡的說道:“很好。”
是啊,很好,他擺脫了她,擺脫了她這個麻煩,也擺脫了她這個累贅,擺脫了她無止境的糾纏。
她不是那些沒了男人就活不下去的女人,她會忘記,會忘記以前所有的一切。那些曖昧的橋段,那些曖昧的記憶,她也會一併的埋葬。
她是一個很實在的人,要麼就是簡簡單單的愛,要麼就是當陌生人,什麼曖昧,她玩不起,也不想玩。
她的心很小,但是即使是這麼小的心願老天爺也不願意滿足,既然不願意,那麼就徹徹底底的切斷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