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香嚇了一跳,先前紛亂的思緒完全被震的無影無蹤,反倒是被牀前人這聲怒吼給吼出了脾氣。自從她被鬼壓牀壓到這個世界,身居高位,誰敢對她不敬,這個男人居然敢這樣吼她,還用那種不陰不陽的聲音!?
看開了生死的鳳香也不再乎自己的話會引起怎麼樣的結果,不高興的扯開嗓子就嚷嚷道:“你這個死人妖,吼什麼吼!”
牀前那人窒了一下,被那句死人妖定在當場。死人妖……死人妖……這個該死的蠢女人居然敢罵他死人妖……怒火在心底瘋狂的流竄,修長的身軀劇烈的顫抖着,冷淵乖戾的眼神像毒蛇一般死死的鎖着鳳香,讓鳳香害怕的退縮了一下,她明白了,她喊了句不該喊的話!
冷淵一頭橘紅色乾淨利落的短髮像火焰一般,在他頭上跳動,高挺的鼻樑,清晰的臉線,櫻紅的雙脣,一雙丹鳳眼嵌在臉上,平添了幾分妖豔,而那沉重的黑眼圈圍在丹鳳眼周圍,更使得冷淵整個人都顯得妖異了幾分。實話說來,冷淵的長相頂多是非男非女,還不到男生女相的地步,稱之爲死人妖卻是有些過了。
“死女人,你說我是死人妖?”陰柔的嗓音帶着凍人的寒氣直逼天鳳香。
鳳香強忍着害怕的情緒,顫抖的擡起左手指着冷淵數落道:“你……你你,你敢對本宮不敬……”
“不敬?”冷淵冷冷的笑了一下,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一樣,眸子陰狠的看着天鳳香,“蠢女人,你真以爲你是這個國家的皇帝了?”
難道不是嗎?她天鳳香早在幾天前就登基了,她不是這個國家的皇帝還有誰是!這話,也只是在鳳香心裡想想,她並沒有說出口,她想看看這個叫冷淵的人會說出什麼話。
冷淵勾起脣角,修長乾淨的手指在手中的銀劍上撫摸了一下,突然整個表情猙獰起來,把銀劍‘錚’的一聲用力的插到鳳牀上。被這一聲刺激到的鳳香尖叫了起來,害怕的看着那柄銀劍立在鳳牀上晃動,宮燈裡的火光被銀劍反射的到處晃動……
“叫什麼叫!”冷淵狠戾的吼了一聲,有效的制止了鳳香的尖叫聲,看着鳳香害怕的不住顫抖的模樣,冷淵暴戾的跳上鳳牀蹲在鳳香面前。
被冷淵嚇的心臟都快要停擺的鳳香虛弱的喃喃:“你,你,你到底想對本宮做什麼……”
冷淵一改狠戾,一臉嘲弄的帶着玩味的笑容看着鳳香,“做什麼?你想我對你做什麼?”話音稍弱,修長的手指就捏上鳳香甜美的臉龐,兩根手指死死的捏着她的臉龐,逼迫鳳香直視他的眼睛。
看着眼前那兩抹深重的黑,鳳香提起勇氣,好歹她也是一國之主,不可以那麼沒膽:“你,你,大膽!”
這一次,冷淵毫不客氣的笑了出來,鬆開了鳳香的下巴,兩根手指相互摩搓了幾下,回味了下先前柔膩的觸感,而後冷淵眼神裡滿是蔑視的看着天鳳香,“女人,我該笑你愚蠢還是誇你天真,你真以爲你是這個國家的主人了?”
見男人沒有傷害她的意思,鳳香調整了個讓自己舒服的姿勢,努力端出帝王的架勢,高傲的看着他道:“本宮是不是這個國家的主人,天下人有目共睹!”
嗤嗤的笑聲清晰的傳來,冷淵似是看明白了眼前女人的蠢笨,語氣嘲諷的說道:“還一國之主,沒我,你今天就已經是一具屍體了,蠢女人……”
什麼!?他什麼意思??
銀劍插在牀上搖擺晃動時折射出的光芒射進鳳香眼裡,鳳香閉起眼,一些模模糊糊的畫面在眼前竄過,突的睜開眼:“是你!昨天晚上是你!”
冷淵擡頭望望鳳頂,嘴角勾起一個嗜血的弧度,“恭喜你,女人,你終於想起來了。”
呃,鳳香不知道現在該是感謝還是什麼,眼前這個不男不女的人居然就是昨天晚上救了她的人!?不過,即使他是她的救命恩人也不能這樣對她不敬吧,好歹她也是一國之君啊!
冷淵像是讀出了鳳香的思緒,又是冷冷一笑,道:“女人,這個國家沒你想象的那麼單純,你以爲你登基了就能算是這個國家的主人了嗎,哈哈!蠢,蠢不可及啊!”
什麼意思?什麼叫這個國家沒她想象的那麼單純?她都登基了還不算這個國家的主人嗎?一道道想法從心底冒了起來,就在鳳香思考的時候冷淵突然朝她撲來,‘啊’的一聲,鳳香驚恐的發現冷淵整個人壓在了她身上,“你,你想幹嘛,走開!”
鳳香伸手想推開壓在她身上的男人,但是她的力氣怎及他,冷淵不耐的把她的雙手扯到頭頂用一隻手縛住不讓她掙扎。不知道爲什麼,鳳香漸漸的適應了眼前的情況後也就不感到害怕了,也許是察覺到身上這個男人並沒有想傷害她的想法,又或者是其它,慢慢的停下掙扎的動作,此時的她居然想到了傷口的問題。右臂傷口上的藥也着實強悍,整隻手被拉到頭頂上了,居然還沒能把傷口扯疼?
發現鳳香心在別處,一聲冷哼響起,冷淵空閒着的那隻手捏住鳳香的下巴,擺正了她的臉蛋,溫熱的呼吸噴到鳳香的臉上,冷淵不冷不淡的吭了聲:“女人,你就沒有點羞恥心?”
“羞恥心?”鳳香不解的跟着重複了一遍,怎麼好好的問她這個問題?
冷淵丹鳳眼魅惑的看着她,“你被個男人壓着就沒有點羞恥的感覺嗎?這該是一國公主應有的反應嗎?哦,不,你現在登基了啊,登基了之後就不需要羞恥心了嗎?哼哼?”
嘲諷的話語字字清晰的傳進鳳香耳裡,鳳香聽着不由得覺得有些好笑,不就是給個男人壓壓嗎,她又沒有幹什麼!想以前去游泳的時候她還老穿比基尼,按他說的,不由自主被壓就該感到羞恥的話,那穿着泳衣游泳時不是該直接淹死算了?她又不是什麼老八股的古人,她是現代人啊,只是個無辜的被鬼壓到這個莫名奇妙世界的現代人啊!
這次輪到鳳香諷刺的勾起嘴角了,她從手被這個男人鉗制住時就沒有再去做多餘的掙扎,反正她明白只要他不願意她肯定是掙脫不了的,還不如省點力氣呢。諷刺的笑笑,鳳香開口道:“是你要壓我,又不是我求你壓我的,你都沒感到羞恥我又羞恥做什麼?”
一抹異光從冷淵眼底一閃而過,聽了鳳香的話他不但沒有生氣,也沒有再諷刺,反倒是感到有趣的笑了一下,整個人更加貼近鳳香,幾乎與她鼻子貼鼻子。眼前漸漸放大的臉讓鳳香不自在的挪了一下,不反抗是一回事,不習慣是另外一回事,她不喜歡與別人貼的這麼近,要是他的鼻子上有黑頭傳染給她怎麼辦。下巴上的手沒有讓她如願的移開她的頭,很無奈的必須接受與陌生人鼻子想貼的現實,鳳香強壓下心底的厭惡感,貼吧貼吧,反正壓都壓了,愛貼就讓他貼吧。
鳳香皺起的眉頭讓冷淵看出了她的厭惡,冷淵也不在意,兀自把臉靠在鳳香的臉蛋上蹭了蹭,然後那低低的陰柔語調又再度響起:“天鳳香,你真的這麼蠢嗎?你以爲你想的那個法子真的能夠保住你嗎?”
她的法子,她的什麼法子?鳳香沒有開口迴應,她在等,等這個男人準確的說出是哪個法子。
像是會讀心術一樣,冷淵開口吐出了兩個字:“選帝。”
選帝?選帝!鳳香駭然的盯着壓在他身上的冷淵,他什麼意思,他說選帝,難道他看透了她的想法了嗎?他看出了那是她的緩兵之計了嗎?
鳳香驚疑不定的看着冷淵,而冷淵也在看她,不陰不陽的聲音又再道:“這些個文武百官的子孫你敢嫁嗎?哈哈,我看你唯一敢嫁的就是林子懷吧,我可就不明白了,既然你認定了要嫁給他做什麼要趕他走。”
他真的看穿了,她的計謀有那麼明顯嗎?真的這麼容易讓人看破嗎?那怎麼辦,那個計劃沒有成功的話她該怎麼辦,她還有什麼辦法去拖住那些人?天啊,這個世界做什麼要那麼複雜!鳳香有點氣悶的咬緊了下脣。
“哎呦,生氣了呀,嗤嗤!”像是在玩耍着寵物一樣,冷淵一臉壞笑的看着天鳳香,“哎喲喲喲,能想到這個法子也算不錯了哈,只不過……”冷淵話音一轉,聲音又變,寒冷之氣復生,“只不過女人,你這個法子可把你自己逼得比那當朝玉璽還重要了!”
“你什麼意思?”這次鳳香終於是問了出來,這個輕易看穿她計謀的男人到底是什麼意思,什麼比玉璽還重要了?她不明白,真的好不明白,她先前的想法只是靠着選帝來給自己爭取時間,然後拖延住那些有異心的朝臣,努力培植自己的勢力,畢竟現在的她什麼也沒有,一點背景也沒有,步履維艱啊。
“剛誇你聰明你怎麼又笨了?我什麼意思你不明白嗎?得你者得天下啊……”冷淵嘲笑的聲音在天香殿內顯得那麼清晰。
得你者得天下……得你者得天下……得你者得天下……這句話一直在鳳香腦海裡迴盪,得她者得天下,她自己爲是的良策居然把她推到了比玉璽還重要的地步!
得她者得天下……
她怎麼沒想到!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