揮了揮手,制止了侍衛擡御攆的動作,冷琉璃靜靜的坐在御攆之上表情平靜的看着上官閒雲走近。頻率不變沉穩均勻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她的嘴角卻不自覺的彎起,手指勾動着袖子裡的定心,不論是上官閒雲還是冷淵,很快的,她和他就不用再相見了。
真的該到說再見的時候了,再見再見,再也不見。
上官閒雲行至御攆跟前,跪下身子行了個禮節之後,平靜的道:“陛下,微臣有要事上奏。”他的聲音平平淡淡,像是什麼東西都引不起他的興趣一般。
冷琉璃突然發現一個事實,似乎冷淵在扮作上官閒雲的時候,說話總是這番模樣,無波無瀾,像一灘死水一般,即使砸個萬鈞大石進去,也不見得會興起波瀾。這樣的生活挺無趣的吧?墨黑的眸子在上官閒雲身上轉了轉,還是一身的青色,看起來真的頗有些仙風道骨的感覺,但實質是仙是妖還有待商權了。
只是,他說什麼,又有要事,是什麼樣的要事啊?冷琉璃翻了翻白眼,對於天禧王朝的要事她是一點興趣也沒有,不過既然以後機會不多,那麼她就好心的讓上官閒雲說上一說吧。但是,這裡顯然不是談話的好地方,任何要事只要在這兒說上一說,只怕都會成爲閒話,那些呆在錦嵐殿內的貴公子們的閒話啊。
思及此,冷琉璃重新讓侍從擡起御攆,隨意的揮揮手讓上官閒雲跟上,邊前行邊不甚在意的說道:“愛卿若是有要事便跟上吧,本宮正要回宮,回了宮愛卿再說吧。”
上官閒雲應了聲是,整個人如行雲流水一般的起了身子,很自然的跟在了御攆之旁。隨着重新前行的御攆一路往天香宮走去。
藉着偶爾翻飛起來的紗帳,冷琉璃有些癡迷的看着御攆外地那個身影。那挺拔俊秀的身影,即使是換到她的那個世界去也是做模特一般的人物,離開前讓她小小花癡一下也不爲過吧。不過,他的表情真不討喜啊。那麼地平靜,無喜無悲,一副平平淡淡的樣子,索然無味啊。
相較之下,她覺得,她還是比較喜歡夜晚的那個邪魅狂情的冷淵啊,最起碼那時候的冷淵還比較有人氣。
嗤嗤輕笑了幾聲。冷淵啊冷淵,即便他可以看透一切也阻不了她回家。很快的,她就要跟天禧王朝的這一切saygoody了,真是開心啊。
天香宮遙遙在望,宮門口站着地不正是滿臉着急的琴色。冷琉璃有些感嘆的望着琴色,琴色琴色,若是她的生活裡面一直只有天鳳香。若是她全部的中心都是天鳳香。這樣的生活,究竟好事不好……
算了。他們古人地生活她一個現代人是揣測不來地。說不定人家正喜歡那樣。她還是不要多管爲妙。多說多錯。少說纔是正道。
“陛……”琴色快步奔到御攆之前。滿臉地擔憂之色。急急忙忙地道。
冷琉璃趕忙擡起手。大喝了一聲:“停。”看着琴色聲音被卡在喉嚨裡地樣子。她有點想發笑。不過還是別笑好了。畢竟人家地一番心意。即使那心意不是對她地。
“琴色。你下去吧。本宮有事要跟閒雲才男談談。你們也都下去吧。”看也不看周圍地情景。冷琉璃淡淡地吩咐道。即使琴色有些不願意她也不願多管。
很快地天香宮內地宮人退了個乾乾淨淨。諾大地一個宮殿內就剩下她冷琉璃以及上官閒雲。唔。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罪過啊罪過。不過管她呢。這樣地事情也不是第一次。仔細算來她跟過好多人孤男寡女啦。哈哈。若是這樣就會壞了名聲。那麼那些名聲什麼地也就罷了。這樣地名聲要來何用啊。再說了。關她冷琉璃啥事?
輕笑了一下。冷琉璃迤迤然地坐上羅漢牀。悠閒地舒了個懶腰。輕輕躺下。斜看着站在殿中地上官閒雲。不緊不慢地問道:“閒雲才男有何大事要找本宮商量呢?”先前那些宮人們出去地時候。很順手地把殿門帶上了。有些昏暗地殿內僅僅點着幾盞宮燈。淡淡地暈黃色光芒照耀之下。一切都顯得懶洋洋地樣子。
“陛下,臣聽聞了先前在錦嵐殿之事,不知陛下可好?”上官閒雲的眸子定在冷琉璃聲音,一眨不眨,眸子底部光芒流轉。
冷琉璃挑了挑細長的指甲,有些百無聊賴的應了一句:“閒雲才男,本宮好否似乎不管愛卿的事啊,不過,愛卿如此關心本宮身體健康,本宮可是開心的很啊。”不知怎的,一回到天香殿內,她只覺得越發的想要睡覺,難道是因爲躺在了羅漢牀上的緣故,還是她不知道她自己有戀牀癖?
伸手掩面,偷偷的打了個呵欠,這個上官閒雲至於這麼關心他的徒弟麼,要知道她徒弟想要的可是他全家的命啊,現在的他應該要巴不得她出事,巴不得她死纔對,而不該在這裡詢問她好不好。
眼見冷琉璃無聊的樣子,上官閒雲嘆了口氣,表情有些細微的變化,語調卻依然清淺的道:“你是怎麼出來的,香兒呢?”
冷琉璃呵欠正打到一半,突然聽聞上官閒雲如此一問,整個人動作一頓,眸子一轉,緊緊的盯在了他的身上,他怎麼知道是她?
上官閒雲的眼底有些不耐,整個人顯得有些焦躁,就好像某個一直抓在手裡的東西突然脫軌了一般。看到冷琉璃發呆沒有回答,他再次出聲詢問了一遍:“告訴我,你是怎麼出來的?”他的聲音有點急,有點躁。
冷琉璃眼珠子轉了轉,並不正面回答,反倒詢問道:“你怎麼知道是我?”她確定她沒有做出任何指示給上官閒雲,甚至可以說從司天監回到天香宮的路上,她也僅是看着他而已,連話都沒有跟他多說一句,他是憑什麼看出她的?
“這你不用管,告訴我,你是怎麼出來的!”上官閒雲淡淡的拒絕了冷琉璃的探問,此時的他一直抓着她怎麼出現的事情不斷詢問着。
只是,他都不願意告訴她了,憑什麼她就得據實以告?不滿的輕哼了兩聲,冷琉璃不再看他,轉過頭靠在羅漢牀上,甚至還輕輕的閉上了眼睛:“本宮之事與閒雲才男有關麼?”拒絕之音顯而易見,她的任何事情都與眼前的這個男人無關,她不需要他虛假的關心。
冷琉璃的回答讓上官閒雲也有些不滿,此時天香殿內僅有他們二人,別人也不敢輕易的闖進女帝的寢宮。心思一轉,上官閒雲淡淡的打了個響指,頓時,六條黑影出現在他身後。
“主上。”一字排開跪在地上的條子六人組同聲喊道,那一身的黑色比照起來就好像冷淵的身後突兀的樹起了一道黑牆。
冷琉璃睜開了眸子,眼底有些不悅,他憑什麼把人叫進她的地盤。不過,不悅歸不悅,她可沒有能耐阻止他的行爲。條子六人組她也是許久不見了,說來也覺得鬱悶,這六人組她居然也只用過他們老大而已,真是浪費啊浪費。
空白她費了那麼多心思把他們引出來,又是給他們做記號區別,又是給他們起名字的,這些人,說翻臉就翻臉,他們主子沒跟她好了居然就那麼的憑空消失了,真是氣煞她也。
不過,不知道她留下的那些印記還在不在,她依稀記得上次見到阿大的時候,那六條大小不均的破布還是掛在他身上的。
想到此,冷琉璃的眼裡不自覺的多了些許興味,有些感興趣的望向跪在地上的六人。也不知道是冷淵的苛責還是任務的必要,這些個隱身能手的演出服裝居然換都沒有換過,他們有這麼窮麼。瞧瞧老大老二他們兩身上的那件衣服,居然還是她那時候的傑作。
那破破爛爛的幾片衣角,真不知道她當時割的時候是怎麼想的,居然會覺得好看?現在她看來,只覺得不堪入目,不堪入目啊。同情,阿大阿二,是她對不起他們啊,估計因爲那些像是被狗狗啃過一樣的衣角,他兩沒少丟人吧?
“你們守好天香宮各處,不要讓任何人進來。”上官閒雲淡淡的吩咐道,看也不看跪在他身後的六人一眼,一雙眼反倒是一直緊緊的盯着羅漢牀上的冷琉璃。
“是。”條子六人組飛快的應了一聲,悄無聲息的在空氣中消失,就在冷琉璃膛大的眼眸中憑空消失。
天啊,他們是怎麼做到的,就那麼在她眼皮底下消失了,太不可思議了吧。她可以確定在他們消失的那段時間內她連眼皮都沒有眨一下,條子六他們還是人麼?
不顧冷琉璃的感嘆,上官閒雲,不也許該稱作冷淵了,雖然外表沒有變化,但是整個人的氣質卻起了明顯變化,連聲音都開始偏陰柔偏低沉,涼颼颼的問道:“女人,現在該告訴我了,你是怎麼出來的?”
冷琉璃翻翻白眼,即使是冷淵又怎麼樣,她不想說就是不想說,更何況她也沒有什麼好說的。要說除非他先說纔是,想要她先開口,沒門,連窗戶都不給他開!
不過,冷琉璃心裡想過想,卻還是耐不住好奇的問道:“你怎麼會在白天出現?”冷淵居然在白天出現也,多不可思議啊!若是在拍電視的話,她估計地上會嘭的一聲炸起一片煙霧,然後眼前的冷淵就不會是上官閒雲的打扮了,這樣的打扮配上那樣的聲音,真是讓人覺得萬分的詭異啊。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