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愛他,所以,我不能留下。”冷琉璃搖搖頭,聲tl道,她很清楚也很明白自己究竟在說什麼。
但是冷明凡對於她的回答嚴重的不滿,原本看起來就很嚴肅的臉上頓時烏雲密佈,略微有些陰鬱的眼神死死的盯在冷琉璃身上,不容置疑的說道:“我要你留下。”
冷琉璃沒有去迴應冷明凡的話,只是很恭敬的看着他,畢竟他是長輩,是冷淵的父親,該有的恭敬總是要有的。更何況,她得謝謝他,若不是他,就不會有現在的冷淵。
想起了冷淵,冷琉璃脣邊泛起了溫柔的笑容,眼神迷離的對着冷明凡說道:“您的兒子,您不瞭解麼?”
冷明凡的臉色黯了黯,他自己的兒子他怎麼會不瞭解,就是因爲太瞭解才太心疼了啊,他的傻兒子。
雙拳攥了攥,兒子不敢做的事情,他做。
他可以背下全天下的罵名,但是兒子的幸福,他一定要給。
想到這裡,冷明凡的眼神更加的堅定,表情也更加的冷硬。只見他一聲不吭的站起身子,居高臨下的看着冷琉璃,陰影散落在他臉上,就好像是遮擋去了一切屬於光明的因子一般。
冷琉璃仰着頭看着站着的靈宮宮主,有些不解於他此時的動作,但是她很聰明的沒有開口。
陌生的環境,陌生的靈宮,周圍的一切她還沒有適應。原本爲了保暖而穿上的厚重衣裳此時成了她最大的負擔,但是有長輩在面前,她不能也不好意思當面的寬衣解帶。
這樣一來,她只能生生忍着那股燥熱,靈宮內的暖風不時的吹拂着,若是換到了外面,她自然會覺得非常舒服。可是現在在裡面,她的衣服裡面已經全被汗水浸溼了。
此時不過纔在靈宮呆了一小會。她就變成了這幅模樣。若是時間久一點。她非得脫水不可。
就在冷琉璃想要開口給自己解圍地時候。突然發現。周圍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又多了四個人。
那四人一身黑衣。從頭裹到腳。這一身黑在佈滿了絢爛火焰地靈宮內是那樣地顯眼。看着冷明凡對於那些人出現一點兒也沒有變化地表情。而冷琉璃則略微地猜到了一些。
這些人地裝束。跟男子十二樂坊地那些成員們。根本就是一模一樣啊。
微微地嘆息了一聲。冷琉璃選擇了沉默。她想要知道這個冷明凡究竟想要做什麼。雖然心裡面一點兒譜也沒有。但是冷明凡畢竟是冷淵地父親。從他先前問她地那些話裡面。她就大概明白了一些事情。
這個父親。必定是很愛自己孩子地。就好像冷淵地生父看到她和他在一起。在意地只是把她交出去能夠得到地好處。而冷明凡在乎地。則是冷淵地幸福啊。
有這樣一個父親,冷淵真的很幸福呢。
在心裡開懷的笑了笑,爲冷淵,也爲自己,有這樣一個疼愛他的父親,即使她離開了,他也會很快站起來的,因爲——這樣的父親不會放任自己的兒子沉浸在悲傷裡。
腦子裡面雖然閃過了一大堆的思緒,但是時間也不過是過去了幾個呼吸而已。心裡明白冷明凡不會傷害自己的性命,所以冷琉璃也很放得開,一邊抵擋着燥熱,一邊等待下文。
冷明凡站在她身前,依舊是那個動作那個表情,低着頭望着她,眼神略微的有些怪異,就好像是還在掙扎着到底要不要做的事情。
是的,他是在掙扎的。
若是按照他自己的意思,他一定會很果斷的下命令,直接的完成他想要做的事情,然後讓自己的兒子毫無後顧之憂的跟自己心愛的女人在一起。但是,這件事情真正的要操作起來他實在是有些沒有把握啊,這就是他喚來了人,卻遲遲沒有佈置下一步的原因。
就好像當初他算出了冷淵的姻緣牽在另外一個不屬於這個世界的靈魂身上,但是他卻漏算了帝女的命格。帝女帝女,天之嬌女,又怎麼是那麼容易就會離去的。
冤孽啊,若是一切都圓滿的按照他的意思發展多好,一切都順心如意多好,可是……
罷了罷了,賭一把終究好過什麼也不做,繼續看着小淵不開心來的好。
打定了注意的冷明凡對着跪在他身後的四人舉起手,盯着冷琉璃說道:“把她帶進去,在寄靈殿等我。”
冷明凡說完,就頭也不回的走了,一點都沒有想要給冷琉璃解釋的想法,他需要去準備一些東西,以便讓事情更順利的完成。
一等到冷明凡遠去,他手下的四人就動了起來,那四人約莫是知道冷琉璃的身份的,對她很客氣,靜靜的站在她面前,半伏着身子道:“小姐請起身跟我們去寄靈殿吧。”
冷琉璃疑惑的看了看面前四人,腦子裡面不斷的猜測寄靈殿究竟是個什麼地方,是招待她的地方麼,還是其他。
不過看着面前四人不打算多說話,但是
舊客氣有禮的態度,冷琉璃也不多說話,對着離她最衣人道:“不好意思,麻煩你幫忙搭把手,我現在有點乏力。”
冷琉璃說完,那人就對着她伸出了手臂,讓自己結實有力的手臂成爲冷琉璃可以借力的地方。
冷琉璃低低的喃了一聲謝謝,便抓着那條手臂勉強的站起了身子。
一站起,就是一陣天旋地轉,頭暈腦脹,隱隱的,她居然有些愛吐的感覺。
若不是她清楚自己跟冷淵什麼都沒有幹過,她真的會懷疑自己究竟是不是懷孕了,爲什麼老是有這種愛吐的感覺,真是難受的不得了。
用力搖了搖頭,冷琉璃拍拍自己的臉蛋,慢慢的跟着四人朝着寄靈殿走去。一路上,也多虧了那四人的幫忙,她才能夠勉強的邁開步子。
踏上靈宮前的那些碧玉階梯,一陣冷意通過厚厚的鞋底上涌,讓冷琉璃全身上下忍不住的打了個激靈。
這一下的刺激,讓她整個人清醒了不少,腦子裡面也不再是一團糨糊了,慢慢的小腦袋裡面也開始了思考。
不斷的思考着冷明凡從看到她開始,到離開之前對她說過的每一句話,以及面對她的態度表情等等。
依她的所見,冷明凡似乎是一個很嚴肅的人,從他刻板不變的表情中就可以輕而易舉的看出。但是他的性格,似乎不像他的臉部表情所表現的那麼嚴肅,因爲一開始的時候,他甚至沒有自我介紹就問她和冷淵的事情,這樣稍顯莽撞的舉動,似乎不是一個刻板嚴肅的人會的。
而冷明凡言語之間,對冷淵的關懷已經心疼,更是讓人能夠簡單直接的瞭解到,他是一個疼愛兒子的好父親。
從以上的方方面面,冷琉璃覺得,冷淵的父親似乎是一個面冷心熱,而且對自家兒子關愛到極點的人。
這樣的人,肯定不會輕易放棄他腦中固有的想法,更何況,他自己認爲的想法在他心目中才是對自己兒子最好的做法。
而剛纔不過寥寥數語,冷明凡就丟下冷琉璃徑自走人,他是去了哪裡,又是想要幹什麼。
冷明凡沒有放棄這一點已經是很清楚了,但是他不放棄還能做什麼,留下她麼,還是?
腦子裡面想到了一個不太好的念頭,冷琉璃的心思動了動,雙手不自覺的抓到了胸前垂下的項鍊墜子。她的身體裡面有天鳳香,而天鳳香正是她不得不離開的原因,冷明凡一定知道這一切,那麼他要做什麼就顯而易見了。
爲了做最後的確認,冷琉璃張口問了問帶路的四人:“寄靈殿是不是舉行什麼儀式的地方?”她沒有問寄靈殿是什麼,因爲心中幾乎已經有了肯定的答案。
若是要送她走,又或者是做些什麼,從剛纔冷明凡沒有直接做,而是讓人帶她到寄靈殿去的舉動,她就明白,做這一切,約莫是需要特別的條件的。
果然,因爲冷明凡沒有交代他們不能讓冷琉璃知道靈宮裡的一切,所以,那四人也絲毫沒有隱瞞,很直接的點了點頭,證實了她的想法。
遠來是客,可是卻帶客人到舉行儀式的地方,那麼要做什麼事情就是很明白了的。
冷琉璃後背一寒,原本被熱汗浸溼的衣料,在經過那些碧玉階的時候,自然也跟着被降溫,此時冰冷的貼在她身上,讓她忍不住的打了個噴嚏:“阿嚏……”
站在她前方帶路的人躲了一下,避開了她噴出的氣體,似乎有些嫌惡的感覺,甚至連幫忙給她搭手的那個人也有些想要退開,但是因爲手臂的緣故又沒有辦法離開。跟在她後面的剩下兩人,更是默不吭聲的慢下了好幾步。
這一切,都看在了冷琉璃眼裡,心思一動,冷琉璃停下腳步,一手盯着鼻子,小嘴大張,擺出一副又要打噴嚏的樣子。
果然,前方的那人加快了好幾步,離開了危險區域,後方的兩個人更是直接的停下了步子,甚至是退後了好幾步,避開了她。只是,給她搭手的那人就有些辛苦,努力的伸長了手臂,身子不住的往旁邊挪移,一副,手臂歸你,讓我走開的表情。
冷琉璃心裡暗笑,故意的仰起頭,用力的阿嚏的一聲,噴出的唾沫星子濺落了一地。
牽着她的人像是被針刺到了一樣,啊的一下,抖開了她的手,兀自向旁邊逃去。
他們這些從小在靈宮長大,留在宮主神身邊的人,受到的永遠是矚目和仰望,哪曾受到過這種待遇,略微有些潔癬的他們自然是忍不住的躲閃了開來。
冷琉璃見機,一邊打噴嚏一邊朝着牆邊移動,眼看那四人離得她稍微有些距離之後,轉身撒腿就跑。
四人一驚,顧不得什麼鼻涕不鼻涕的問題,趕忙追上去。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