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綠並不知道凌家大房二房之間,因爲一杯藥酒即將引發更加激烈的爭鬥。她正悠閒地坐在屋裡吃着新鮮的小櫻桃,酸甜可口的果子使得她的心情更加愉悅。
不知她親愛的三堂姐有沒有腫成豬頭呢?嘿嘿嘿。
昨晚回來以後,她把事情跟展眉一說,展眉當時就炸毛了。
“她們又算計你?這都是第幾次了?”
展眉的樣子看起來和史前暴龍驚人的類似。
舒綠想了想,很嚴肅的說:“好像是第二次而已。”
“還而已!”
展眉怒火中燒,差集就咬碎了牙齒。
“哥哥,息怒息怒。生氣的人老得快哦!”舒綠很高興哥哥這麼緊張自己啦,但是整天這麼吹鬍子瞪眼真的很容易長得一臉皺玟耶。
“那個,反正我也沒有中招啦。我不是說過了嗎,不會再這麼被人算計了。她們能害我一次,不可能害我第二次。”她笑嘻嘻地拍了拍展眉怒氣〖勃〗發的俊臉,像哄孩子一樣輕聲細語:“先不去管這兩個女人,但她們給了我新的靈感!”
“啥?被人暗算還能給你靈感?”
展眉詫異地看了妹妹一眼。
“你想弄一種讓人聞了就泛紅發癢的香藥麼?”
舒綠一頭黑線的看着哥哥。
“哥哥,我弄那玩意出來賣給誰?”
展眉嘿嘿笑了笑,然後說:“犯罪分子……”
“……”
“那你是說哪方面的靈感啊。”展眉被妹妹這麼一打岔,怒意稍解。舒綠奸笑幾聲,湊在哥哥耳邊嘀咕了一會兒。展眉聽着聽着緊鎖的眉頭越來越舒展,臉上也有了笑影。
“很好……”
他摸了摸鼻子,眼珠子轉了轉,點頭道:“嗯,你只管把這些藥做出來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我了。”
“藥是不難不過,你可要小心點哦,別讓人發現了。”
“我辦事,你放心。”
展眉一刻也等不得,說了句“我走了”馬上就去着手進行這樁秘事。舒綠看着哥哥飛速消失的背影,笑得奸詐無比。
唔,好久沒有自己配藥了。她可是有藥劑師資格證的呢抓起中藥的藥方來也不含糊舒華舒媛那兩個業餘人士跟自己根本沒法比,不過她這次要對付的不是她們。
而是一個已經讓她惦記了很久的人吶。
齊家大少爺齊英最近的日子過得十分不爽。
自打那回他挑唆文知府的四子文墨也就是他的親表哥,截住舒綠鬧事反而被牧若飛修理了一頓後,文墨就沒再理過他。
文知府不讓啊!
文墨那天回府以後因爲是被人硬生生擡回去的,他孃親齊姨娘就大呼小叫在內宅裡鬧,嚷嚷着兒子被人欺負了。
齊姨娘這些年在內宅裡要風得風,要雨得雨,連正室夫人都被她擠兌到佛堂裡去念經眼不見心不煩的。見了兒子的慘狀哪還不激動?
文墨被母親吵醒,聽到母親還在叫嚷着找人算賬,立刻一個激靈到起來將母親的嘴狠狠堵住。
但已經來不及了。齊姨娘鬧騰得這般厲害,連文知府都驚動了。
文知府能做到這個官位,當然不會是無能之輩。見兒子狼狽若此,第一個反應不是替兒子出頭,而是想到了“誰敢在江城池界上這樣對他的兒子?打狗還看主人呢敢欺負知府的兒子,如果不是膽子太肥,那就是來頭比自己更大!
一想到後者,文知府立刻起了一身白毛汗。本性上他是非常謹慎的人,不會胡亂做事。在父親嚴厲的逼問下文墨期期艾艾說出了事情的經過,將文知府驚了個一佛出世,二佛涅巢。
“啪!”
文墨被文知府一巴掌扇了老遠。文知府還不解恨,在齊姨娘呆滯的目光中,又趕上去衝着兒子踩了幾腳。
“你這個逆子!逆子!你是要害死你親爹麼?”
文知府說的也不誇張。要是牧若飛把這事給文知府的上峰、布政司大人一說,說文知府管教不嚴,縱子行兇,那文知府這一次的考覈就懸了。還想得“卓異”?判你個“無能“纔是!
文墨本來就被牧若飛那兩箭給嚇怕了,現在又被親爹一頓毒打,頓時癱倒在地無法動彈,只懂得低聲哀嚎。
齊姨娘再愛子心切,也知道丈夫正在氣頭上,這種時候沒法護着兒牟的。文知府出夠了氣,指着兒子罵道:“小畜生,你老老實實呆在家裡閉門思過,別再和那些低三下四的人來往!都是被他們教壞了你!”
齊姨娘頓時很委屈,什麼叫低三下四的人?那是她孃家侄兒這麼說不就是明擺着說自己身份低賤麼?
可她只敢在心裡怨念,嘴裡還得幫着丈夫唸叨兒子。誰知文知府又把火燒到她身上。
“叫你那些親戚也老實點,別老扯着我當旗號出來惹事!真把自己當成我文家的正經親戚了麼?”
文知府這話太重,齊姨娘差點就沒忍住。現在你翻臉了?當年拿着我的嫁妝去賣官畿爵的時候怎麼不說我低賤,這麼久以來拿着齊家提供的資金在官場上揮金如土,鞏固勢力,如今卻說齊家不是文家的正經親戚?
要是換了別人,早就爆發了。但是齊姨娘是何許人也?她既然能以妾室的身份籠絡住丈夫,把持了後院,靠的可不僅僅是豐厚的家資。
當下齊姨娘只管擺出款款可憐的模樣來,一味應承着文知府,沒有說半句不是。文知府撤夠了氣,看兒子被自個打得遍體鱗傷,寵妾也被罵得狗血淋頭,畢竟是這麼多年疼愛着的兩個人,也就沒有再說什麼。
齊姨娘忍得一時之氣,總算沒讓文知府從她手裡收回管家權,也沒再找兒子出氣。文知府後來又找了個機會,親自備上四色大禮到牧若飛面前賠罪,說自己教子無方,衝撞了貴人,請世子爺千萬別放在心上。
牧若飛早把這事忘了個一乾二淨。
他雖然性子粗疏,但既然是王府世子,官面上的事情也拎得很清,深明“huāhuā轎子人擡人”、“得饒人處且饒人”的道理。當下也就給了文知府一個笑臉,表示自己完全沒把文墨當回事,還勉勵了文知府兩句,說他是個“能吏”將江城治理得十分繁華。
文知府得了牧若飛這一句,懸在半空的心好容易落了地。回到家裡見了老鼠一樣的兒子,又想着這畢竟是自己唯一的繼承人了,總不能真的宰了他,以後多加管教就好。
爲此,文墨就一直被關在家裡沒出門。
而齊姨娘很能貫徹老爺的指示精神,回了孃家一趟,傳達了文知府的意思。齊家的長輩們也怒了,家裡金山銀山供出這麼一位大官姑爺,現在卻要和他們疏遠?都是家裡這小畜生鬧的!
讀書不好也就算了,連打理生意也不會,一天到晚在外頭飛雞走狗,這回踢到鐵板了吧?居然青天白日裡調戲良家婦女,還是歐陽家苒義女!真當歐陽家的人死了麼?
不管歐陽夫人是不是疼愛這個女兒,萬一這女子真被齊家人欺負了去,歐陽家爲了面子也不能放過齊英啊!還有那位尊貴無比的臨11王世子,那種人物也招惹上了!別看齊家在江城也算是大戶,人家伸出一根手指就能捏死了你!
商賈之家,如同耕艮之萍,官家人真想收拾你,纔不會手軟!
於是齊英被親爹揪到祠堂去罰跪,跪了一天一夜,差點把膝蓋莫出血來。向來疼愛他的老太君出來求情也沒用,在家族利益面前,親情算得了什麼?
而一直窺視着家主之位的其他兄弟也都落井下石,一個接一個的在齊家家主齊大爺面前給齊英上眼藥。
這個說齊英平時在街上橫行無忌,那個說齊英每天除了吃吃喝喝就沒幹點別的正事。
齊大爺那今生氣啊,又讓人把齊英按在條凳上,親手打了他幾十板子,打得他兩股流血,走路都走不穩了。
然後,他也被關在家裡閉門思過整整一個月。一個月過後,傷勢才漸漸痊癒,也終於被允許偶爾出門了。
鬱悶無比的齊英得不到家庭溫暖,只好去青樓尋歡。不過他也很小
心,不敢再讓家裡人知道,只敢偷偷摸摸的去。
“藥做好子吧?”
展眉趁着屋裡沒人,走到妹妹跟前攤開一個手掌,意思是把藥拿來。
“早就弄好了,只等你那邊的消息呢。”
舒綠笑得比狐狸還像狐狸。她把一包藥粉送到哥哥手心裡,輕聲說:“保管無色無味,入水即溶。用酒送服,效果加倍。分量我是算準了的,只要你讓他喝下去就好了。”
想到齊英喝了這藥以後的效果,舒綠的笑容越發燦爛。
如果那天不是牧若飛路過,她將會遇到什麼事真是用腳趾頭想都能想到。對於一個女孩子,尤其是這個時代的女孩子來說,那就等於是毀滅了人生的全部希望。
因此,她一定會報復齊英。而且,既然是報復就報復得徹底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