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天眯起了眼睛笑了,居然還有不怕死的,有勇氣,很強悍啊,便上下打量着這個闖入大殿的人,王天還以爲是個五大三粗的楞頭青,原來卻是個長着一把灰白山羊鬍子的乾瘦老頭,天可憐的,居然穿起沉重的盔甲,以爲是上戰場啊?而且一臉的潮紅,喉間不斷滾動,喘着粗氣,象犯有痰症似的,身上到是隱隱有一股殺氣。
老頭後面還有一個身穿大紅袈裟手持九環錫杖的和尚,滿面紅光,腳步甚是驕健,初看時低眉善目,再看時見他兩眼開合之際精光乍閃。
王天笑了,道:“這老頭忠心愛君,可比大多數朝官有用多了。”
十五皇子一看見這老頭進來,不由暗暗叫苦,又來一個朝庭重臣當人質了,滿嘴的苦水都沒地方倒了,好好的在府裡養病,何必進宮來湊這個熱鬧?要是出了個好歹讓他這個監國皇子怎麼向皇上交待,但看到老頭身後的和尚,臉色立即一喜:“阿大人,您老有病在家休養,沒想到把你也驚動了。”然後對着那和尚持起弟子禮:“迦南大法師,弟子有禮了。”
那老頭是乾隆朝時有名的將軍阿桂,此人初承父蔭,授大理寺丞,累遷至吏部員外郎、軍機章京;兵部尚書班第參金川軍事,擢至內閣學士;用兵準噶爾部,授予騎都尉世職,授軍機大臣、正紅旗滿洲都統、工部尚書,加太子太保;後授伊犁將軍;功封一等誠謀英勇公,授吏部尚書、協辦大學士,再拜武英殿大學士兼軍機大臣。身上掛着一大串頭銜,又是皇帝最爲器重的大臣,怎不讓十五皇子擔心?讓十五皇子高興的是迦南和尚的到來,迦南和尚佛法高深,武功更是頂尖一流。
阿桂搶步上前,**王天和十五皇子中間,用手中的寶劍指着王天,頭也不回的道:“王爺,此處不是說話之處,您身份貴重,怎能如此輕率涉及險地?現在臣拖住此獠,王爺請快出殿。”
十五皇子心裡那個委屈:你以爲我想啊,我的身份在這裡,又是監國,皇宮鬧得一塌糊塗,我不出面,難道讓後宮的皇后,皇妃們來,還是讓其他兄弟來搶風頭,雖然現在成了進地獄了,皇阿瑪不在宮,我若畏頭縮尾,以爲又怎麼駕馭你們這些德高望重的臣子。
阿桂又衝着後面那些一時不敢靠前的侍衛們吼道:“還不上前保護王爺!”
王天冷哼一聲道:“就憑你也能拖住老子,真是不自量力。任他逃到天涯海角,入地千尺,老子也能把他給揪出來。”
阿桂大怒道:“休要小看旁人,老夫一生歷經百戰,不要說殺個人,就是殺得血流成河,老夫也不眨下眼睛,你這狂徒,膽敢闖入皇宮,挾持王爺,你到底是何人,膽子可也不小。。。。。。”
不等他說完,王天冷冷丟出了一句:“老小子,老子是你祖宗,見了祖宗還不跪下?”
阿桂怒吼一聲,挺劍向王天分心就刺,雖然身上有病,看紀也大了,但現刺出的的劍凌利,並不比大內高手差,果然是個從戰場上下來的人物,只是在王天的眼裡還不夠看,伸手往阿桂身上一指,阿桂再不能動彈半點,手上那柄的寶劍就到了王天的手中,冰涼而鋒利的劍尖已指在阿桂的喉間。
“不要!”十五皇子驚恐的叫喊聲在大殿中迴盪,這突發事件到結束的時間只是一瞬,快得連那迦南和尚都沒時間救援,十五皇子的叫喊聲不知是勸阿桂不要攻擊還是請王天不要傷害阿桂。
王天冷然一笑:“以爲就憑你這點破把式,能傷得了老子?一邊呆着去!”冷哼一聲,拎小雞似的一把阿桂這個乾瘦老頭拎起丟向跟着進殿的那羣侍衛道:“侍衛們都給老子滾出去,連他也帶走,別在這裡打攪老子的興致,否則老子要你們如這把寶劍一樣。。。。。。變成碎片!”只見他提劍的手輕輕一抖,大殿上的衆人耳朵中只聽的叮叮噹噹一陣亂響,這把百鍊精鋼的寶劍變成一堆指頭大小的碎片,散落在大殿的金磚之上,迦南和尚的心頭一緊,隨手間就把劍碎成碎片,要是他也萬萬做不到的。
“雌口小兒,休得猖狂,可敢與老衲單打獨鬥?”眼看無人能制了對面這個狂徒,迦南和尚只好挺身出面了,把九環錫杖往金磚地面一頓,錫杖譁凌凌一陣亂響。
王天瞥了他一眼,不屑的道:“你一個禿驢不在廟裡吃齋唸佛、靜心禪思,跑到紅塵世間做什麼?”
被人當面說禿驢,迦南和尚紅光滿面的臉顯得更紅了:“老衲下山乃是爲宏揚佛法而來。”
王天冷笑道:“宏揚佛法?那又跑皇宮來幹什麼?”
迦南和尚怒目一張,再次一頓錫杖,喝道:“乃是爲降你這妖孽而來。”舉起九環錫杖,默用玄功向王天當頂壓下。
王天輕輕一閃,九環錫杖空砸在金磚地面,“轟”的一聲,鋪地的金磚砸成粉碎,出現了尺深的地坑,看得十五皇子和衆朝臣暗暗咋舌,好厲害的迦南和尚,這一杖要是砸在人身上,那還不被砸成肉漿?
王天一聲嗤笑:“和尚,你好大的勁頭,刨出個深坑,莫非你想在這大殿裡種樹栽花?”
迦南和尚怒道:“妖孽休得風言風語,有本事吃老衲一杖!”掄起九環錫杖向王天攔腰掃去。
王天伸出晶瑩如白玉似的右手,屈指成爪快如閃電般的抓住來勢洶洶的九環錫杖:“禿驢,果然念得好佛,難道你們佛祖老禿驢教導的‘掃地恐傷蟻螻命,愛惜飛蛾罩紗燈’都忘了嗎?”
九環錫杖被王天單手抓住,迦南和尚使力想奪回,卻不能拉動分毫,不由又驚又怒,大喝一聲,全身骨骼一陣暴響,精鋼打製的九環錫杖在他全身功力的爭奪下,竟然被慢慢的拉長扭曲,那張本就通紅的臉紅得幾欲滴出血來,腳下的金磚在咯崩崩聲中碎成了無數塊,可是這樣的力道使出去,卻依然難動王天的隻手之力,迦南和尚的心裡有點泄氣了,九環錫杖被兩人分拿住一頭僵持起來。
十五皇子在後面向那羣還未出殿的侍衛們直打眼色,要他們乘這個時機一哄而上把王天亂刀分屍。這些眼慣眼色的侍衛們自然懂得十五皇子的意思,心裡雖然有恐懼的影子,但這樣的機會十分難得,十幾個侍衛抽出腰中快刀,一涌而上,這十幾把快刀劈在人身上,必定被砍成幾十段。
眼看快刀鋒刃襲身,十五皇子的臉上露出難得的笑容,可惜未等他笑出聲來,一連串的噼啪聲響起,大殿中一片人影翻飛,再次上演了空中飛人,可惜這次要比殿外時候厲害得多,被遠遠的摔在地板上的侍衛聲息全無,每人的半邊面孔隆得老高,口中噴出的鮮血染紅了金磚,還有無數顆牙齒撒得到處都是,把幾個未上前偷襲的侍衛嚇得兩腿直哆嗦。
再看王天顯得神定氣閒,依舊單手持着錫杖,好象根本就沒有動過一般,任那迦南和尚如何的拼命掙奪,他自巋然不動,看着迦南和尚那通紅的胖臉,王天悠然的笑道:“禿驢,莫非你連吃奶的勁都使出來了,如此,老子便放你一馬,只是你可要小心了,去!”右手一翻,一股龐大的力道涌到錫杖上,咯崩一聲,精鋼打製的九環錫杖從中分成了兩截,迦南和尚正使勁爭奪錫杖,感到手上一輕,心裡暗叫不好,一股從杖身傳過來的龐大勁道撞在他的身上,直直的將他撞得向後飛了起來,喉中一甜,大口的鮮血一路飛灑,直飛到大殿門口,這才卜通一聲坐倒在地,只覺全身的骨骼欲斷了一般的疼痛,正欲運氣站起來時,卻發現全身的勁力消失得乾乾淨淨,只聽得耳邊傳來王天的冷語聲:“留你一命,回你的深山廟宇好好吃齋唸佛,萬丈紅塵不是你呆的地方。”
迦南和尚這才發現,自己寒暑苦練幾十年春秋得來的一身功夫被王天廢了,不由悲從中來,眼睛一黑就此昏死過去時去。
十五皇子臉色慘白,心裡再一次受到震駭,剛纔隔空打穿寶座臺基,把砍人頭如切菜的寶劍抖成碎片已經是駭死人了,現在連迦南和尚這個被皇家供奉的尖頂高手都生死不知,這天下恐怕真的找不到人制得了這個狂徒了,他眼睛不由露出了一絲絕望之色。
王天向那幾個直打哆嗦的侍衛揮揮手,道:“帶着地上這些廢物們趕快在老子面前消失。”
可是看到王天沒有放十五皇子走的意思,作爲皇家侍衛,萬萬不能見危而逃的,只能硬着頭皮心底發毛的站在十五皇子身後,心裡早把逼他們進殿的阿桂給罵死了。
十五皇子嘆了氣,揮了揮手讓侍衛們退出大殿:“都出去吧,別惹王公子不開心。”這些侍衛都傷不王天半根毫毛,真打起來什麼用處都沒有,反而更會激起對方的惡意。衆侍衛如蒙大赫,小心的施了禮,架着不能動彈的阿桂和倒地地上的侍衛們一鬨而出。
“咕咚”一聲,那羣朝官中一個文弱的朝官再也經不起刺激,兩眼一翻倒在地上,一臉的煞白極是嚇人。王天用神識一探,就知道了在因由,原來這個朝官一早就進宮請安辦事,只略略用了點早點,肚子早就餓扁了,整一個上午都在驚嚇度過,又驚又餓,加上體質薄弱,終於再也經不住煎熬,暈到了事卻也得到一時的解脫。
算算時間,從闖入皇宮開始到現在,都快過去二個時辰了,日頭也移到正午時分,到了用午餐的時刻。
這朝官一暈倒,只是急煞了十五皇子和一衆朝官們,如果因此事死了幾個大臣,那十五皇子以後什麼面子都沒有了。
十五皇子只得象王天求情:“王公子,張學士病發,求王公子大發慈悲,讓他去太醫院救治,公子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圖,求公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