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3逼迫3
其實這件事情很簡單。
只要在我們的正式計劃運轉以前公開召開一個酒會就可以了,你只要公開宣佈和我家雅蕾定婚就兩全其美了,既不影響我們的計劃,也不會對我家雅蕾產生名聲上的惡劣影響,對外還可以震懾企圖對我們井上家產生覬覦的勢力。
當然,這話不能說,至少目前還不能說出來,否則只能讓對方看輕自己。
特別是當知道了司令的身份以後,井上端午最關注的就是如何能夠有效地掩藏自己的真實目的,好一步一步地把對方給套進來,“我看,這事情還需要小張多費點心,我們家庭實在是沒有什麼經驗,你看。。。應該如何來做呢?”
球又被踢了回去,話說得多漏洞自然也就多,特別是現在這樣的情況下肯定是言多必失。
還是華夏族的古話說得好,沉默是金,言語是銀。
就是再遲鈍的人,也可以從對方的神色和語言中判斷出初步意圖了,但是張凌風第一個想法是好笑,甚至很生氣。
好笑的是,對方竟然看中自己想讓自己當上門女婿,不過我能夠給你們這個商人之家帶來什麼利潤增長點呢?我,不過是個一個小少校而已。有點生氣的是,在現在這樣一個關鍵的時刻竟然還要來這樣打主意,這可不可以算是威脅?
內心裡面的不滿在悄悄出現,這是一種完全可以消滅對方整個家族的怒火,稍微有一點點的刺激,或者說是不正面的引導,這種怒火必然將全面地爆發出來。
嚇了一跳,看見對的臉色有點陰沉,這是不妙的事情,有了這個想法的井上先生立即按照自己預定的想法來解決,“其實,我們李家早就決心和國家,當然,在這裡國家就是善後工作委員會,而你也就是善後工作委員會的全權代表,所以我認爲作爲一個愛國的華人,我必要把我,我的家族對國家的某些期望說出來。小張同志,沒有意見吧?”
伸手不打笑臉人,何況現在人家這樣鄭重其事地在將國家和民族的問題,沒有說話,司令員的臉上卻漸漸地舒展開來,爲的是讓對方說完以後再決定自己的想法。
“我想,我作爲他的父親自然有必要上門來爲這個事情做一個了斷”
了斷?
他竟然說想要了斷?
什麼了斷?
“哦,我呢,也沒有什麼別的想法,雅蕾其實對小張還是有一點好感的,不過她卻比較臉薄,害怕因爲自己的日籍身份而遭到拒絕。你也知道,我們這些在日的華人家族總是家庭裡的女孩子在外面上當受騙,因此從小到大一直管得都比較嚴一些,所以我冒昧前來。。。想知道小張是個什麼態度,如果。。。我是說如果有可能的話,你。。。能否現在就給我一個比較明確的答覆”
張凌風吃驚地看着對方,什麼拐彎抹角的話都沒有,直接就幫自己的女兒上門來說親?
沒有一點點的客套和託詞,就這樣也行?
他卻不知道對方已經決定破釜沉舟,一次性地把自己的話題全部給堵死。
“你肯定會覺得我比較市儈,和你一點都不熟悉就看中了你的身份,你。。。肯定是這樣認爲的吧?不過請一定聽我講完再回答我的問題”,瞄了對方一眼,繼續自己的演講,“我們這些在日的華人家族很辛苦的,其實,不僅僅是錢的原因。爲了保持我們的根也爲了不因爲婚姻而被融入日本,我們改姓的這部分人經歷了100多年的抗拒,而爲了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一個合適的華裔結婚對象是很難的。就比如我吧,我今年62了妻子只有49,這是爲什麼呢?因爲我當時找不到合適我的華裔女子,爲了不被日本人同化我35歲才結婚。說句不好說的話,我24歲的時候就認識內人了,當時她纔多大呢?11歲,你不相信吧。可這是事實,也可以這麼說,不僅僅是我們李家,就我知道的在整個日本和我們差不多的家族可能有十來個,幾乎家家都是這樣。也就是說,只要我們認定了一個目標,對不起,我把你說成是目標了。只要我們認定了一個目標整個家族都會高興的,因爲我們。。。後繼有人了。所以,這是我們家族認定你爲目標的原因”
粗略估計,在1895年至1945年的日據臺灣期間先後有500多家約7萬多臺灣人移居日本以求得生存,在前後150多年的時間裡,在他們中間有部分人逃回了祖國,有部分人融入日本而背棄了自己的祖宗,也有部分人就如井上家因爲某種原因而無法離開日本,被迫掩藏下來繼續艱難地生存着。爲了保持傳統的文化,爲了保持高貴的血緣,爲了保持自己的信念,一個字,難。
常常很小就定下親事長大了以後再結婚,如果聽說哪裡遷移來幾家華夏人,那就是天大的喜事,多少人都要圍上去打聽一下家裡有沒有未婚的子女,看看可不可以先定下來。
箇中的滋味,不是背景離鄉就可以說得過去的。
“。。。不過,在大浪淘沙過後,留下來的就全是金子”,這是幾年後某位同志閒暇時在日本3年的調查結果,後來還因此得到了北京民族和諧發展委員會的高度重視,專門派遣審閱組來日本針對這些華人的情況進行仔細和審慎的調查,看看是否如書中所說的那樣。
但是現在,就在井上端午前面的年輕人,還沒有從驚訝中回味過來。
“其實,還有一個原因,我想就是我不說你也應該明白的,作爲一個商人,雖然我愛自己的祖國,但是祖國的代表~~不能在我們沒有得到切實保障的情況下讓我的家族放棄500億日元的財產”,揮手製止了對方的插話,“我知道你想說什麼,雖然在你的計劃中,比如在賭博和色情行業甚至以後其他行業中你會給我或者是我的家族一定程度上或者是很大程度上的政策傾斜,但是說實在話,首先這些投資是我們自己的積蓄,其次,我們同樣還是需要承擔很大的經營風險,所以,我需要一個明確的承諾。。。才行”
或者,開門見山是比較好的方法,這樣可以免除其他的很多麻煩,譬如,因爲某種原因上含混其詞而導致誤解的發生,這就是很不好處理的事情。
輕輕搖動着眼睛前面的雲煙,從裡面抽出一支來,半天卻沒有點上,還在繼續考慮對方的話,話說得很中肯,聽起來也沒有什麼不合理的地方,可是,怎麼就象是對方需要我簽訂個賣身契一樣呢?
“那末請問,您需要什麼樣子的承諾呢?”
“很簡單,我知道你是怎麼來看待我們李家的?或者說是怎樣來看待雅蕾的呢?”,再次把球踢了回去。
“應該這麼說,我覺得雅蕾小姐知書達理,工作認真有幹勁,是個很不錯的女孩子”
那你還在猶豫什麼呢?
只要你同意上門,我不需要你現在退役(反正能夠繼續在日本服役就最好了),結婚以後你就將是整個井上家族的新掌門人了,這樣的錢財數據恐怕不是你或者你的家庭可以掙得到的吧?
當然,這話還是不能就這麼說出來。
“定婚,當衆宣佈和我的女兒定婚”,一字一句地給對方說了出來,只要舉行了正式的儀式,雖然在法律上並不受保護,但是這樣一來我就不怕你跑掉,過後你可以不承認,但是你後面的家族還是需要面子的。
“這就算是一個承諾或者是擔保嗎?”,想通了這一節的張凌風急切地詢問對方。
定婚?
這肯定不幹,雖然以後可以耍賴但這不是我的脾氣,何況我自己都還沒有確定誰是我另外一半呢。
“當然,如果你能夠拿出~~”,本想要對方拿出500億日元資金爲計劃擔保的,明白想欺負對方拿不出這筆錢來,可是井上端午是誰?
一個在商場上混戰了40年的老油條有什麼沒見過?
就憑他接手掌門人以後30年時間把家族財富從400萬美元發展到3億多美元就應該知道這是個十足的商人,就譬如現在這事,他已經預感到,只要把握好家族財富將再次發生飛越式的發展。
所以,當他看見對方眼睛裡面出現了一點點的喜悅之後立即剎住了車,對於面前的這個年輕人~絕對不能以常情來作出評價,他親生母親不是個法國人嗎?他父親不是高級官員嗎?萬一他就是借也給我借來兩億歐元,我不就白費心思了嗎?而後面的話,自然也就需要改變一下說法,“我是說,如果你能夠拿得出足夠的誠意來也可以商量。按照我們的規矩定親1年就應該結婚,但我可以給你三年時間來發展自己”
反正,不要錢來擔保,還把誠意兩個字說得很重。
老滑頭看見對方的眼睛已經落下了剛纔的那一點點喜悅,自己突然就得意起來,荷呵,看來他的確是可以借到這麼多錢啊,我還是很聰明的啊~~
但是小滑頭自然有小滑頭的辦法,假裝出一個很失望的神色,“您是說,我需要和您的女兒當衆定婚嗎?可是,您的女兒她願意嗎?”
“當然,她當然願意。而且,只有這樣才能得到切實的保障,我也能夠安心地去流浪四方”,還故意把破產後自己需要離開串本流浪的事情也再次重複一遍,提醒對方,你看,我付出的代價這麼大,不僅是錢,還包括我的後半生啊,你總不能看着我這麼不安心地離開這裡吧?
這是很嚴重的說法,也狠狠撞擊了司令員同志的心,付出的代價的確是很大,計劃雖然可以保證他們收回損失,但是畢竟需要先放棄這兩億多的財產,而且這麼大一把年齡也需要背景離鄉的生活,是不是過分了點?他們付出這麼大的代價的確應該有所回報,可難道要用我自己來回報他們嗎?
躊躇了半天,“私心”還是稍微佔了一點上風,“好的,我答應你,願意和你的女兒當衆定婚,請放心,我不是在敷衍,就請您費心安排儀式吧”
“好的,儀式可以安排在。。。今天是星期四,那就下週五晚上,地點就在我家”
會這麼順利嗎,有點懷疑,但自己的的確確聽到的是這個。不過,當然不能讓對方就這麼輕易地就耍滑頭,“按照我們的規矩,你的父母親和你的同事也應該來參加,一週時間,有什麼困難嗎?”,哈哈,把路都給堵上,你還能跑得了嗎?我管你的父親是局長還是副主席,這麼大的事隨同的人肯定不少,官都坐到這一級上去了,還能讓自己的子女輕易悔婚嗎?
“沒有,沒有,這是應該的,到時候我會請我的父親和我的上級來的,您的客人就請您自己來安排,至於串本方面還是由我來張羅吧”,看起來挺“誠懇”的,不過還是在給對方繼續下套。
“好的,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好啊,終於解決了。
“男子漢,一口唾沫一口釘”,很鄭重其事地和對方擊掌爲誓,表示自己決不反悔。
不過,當看見對方很高興地告別準備開門離開的時候,也就很客氣地挽留對方,“還是吃了午飯再回去吧”
“不,不,我需要回去準備一下”,急切地就想離開。
還是害怕自己的惡行最後會讓木子接受不了,立即給對方說了兩句善意的提醒。
小滑頭也終於露出了自己的真實面目,“那天,我看見雅藺似乎對文學很感興趣,我這裡有一套精裝本的《羽翼華夏》,就麻煩您捎帶給她當個小禮物,您看以後還要讓她們姐妹倆多聯繫,有什麼事情可以直接來找我,別這麼見外,馬上都是一家人了”
現在蘭子才16歲,距大學畢業還有六七年的時間,到時候可能小姑娘自己都會提出退婚要求的,年輕人對自己的幸福還是很有信心的。
推開窗戶,從二樓看過去,白髮在海風中飄起來。
井上端午正在往自己的汽車裡面鑽,這個老頭,還沒有聽出自己的話來,可能真的很興奮吧。。。突然就有一種罪惡感從心底裡面升起來,這樣對待他和他的女兒是否會嚴重傷害一個愛國華人家族的心?
可憐天下父母心,我也要回北京去,那裡有的父親,我要去看他,我要親自到他的面前請他來參加我的定婚儀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