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吸菸的時候,是一個人的精神狀態開始放鬆的時候,也是這個人防備最鬆懈的時候。
這是源自上輩子的經驗,沒想到竟然這麼快就能用得上。
仨人蹲一塊,一個人在外放哨,兩個人低聲交談。
不過,我對他們交談的內容毫無興趣,因爲我與他們的唯一交集,就是殺友之仇。
我先是往嘴裡猛灌朗姆酒,這種酒度數不錯,氣味兒也不錯,是裝醉的最佳道具。
等到嘴裡的酒氣足以保證一米以內的人都能嗅到的時候,在步履蹣跚走上街,搖搖晃晃朝三人的方向走去。
很快,我就被他們注意到了,其中一人警惕的呵斥我幾句,但我絲毫沒有迴應,依舊踉踉蹌蹌的走着。
放哨那人見我不理會他,抽出武器,朝我走了過來,那警惕而兇惡的表情,好像隨時都會給我來上一刀。
但是箭在弦上,不容反悔,既然我已選擇要讓他們以血還血,以命抵命,就一定要做到。
脣角勾起一抹冷笑,我卻依舊裝作醉漢模樣,搖搖晃晃往前走。
那人很快便走到了我近前,然而同時,他握緊武器的手卻陡然一鬆,以十分隱秘的方式將武器收入腰側。
在我即將撞到他的時候,這人一伸手,扶住了我,高聲道:“哥們,你這是喝了多少,用兄弟幫忙送你回家不?”
當時被他扶住的我,身體在驟然間繃緊,心跳快的驚人,但好在我踉蹌的步伐拯救了我的狀態——僵硬的左腳絆住了同樣僵硬的右腳,藉着步履踉蹌,重心不穩,我很自然的重重摔在地上。
這一摔,和我口中嘔出的濃郁酒氣,瞬間打消了對方的所有警惕心。
他佯裝同情,一邊將我扶起,一邊裝作不經意的將手伸進我的口袋,摸了幾下,隨後用兩根手指將裡面的幾枚銀幣加出,並巧妙的塞進衣袖裡。
做完這一切的他,臉上的笑容宛若綻放的菊花,燦爛而熱情。
我又裝模作樣的嘔了一聲,隨即打了個酒嗝。
“哥們,你這就喝的挺大啊!”他眉開眼笑的又把手伸進我兜裡,再次夾出一枚銀幣,道:“要不我先扶你歇會兒?”
“呃......呼”我用含糊不清的語調吃力道:“謝、謝謝了,嗝呃......呼。”
貪財的他,手腳麻利的將我扶到他們抽菸的地方,把我往牆邊一擱,就回到另兩人身邊,炫耀今天的收穫。
正所謂人以羣分,物以類聚,另兩人也和他一樣貪財,見我醉的不輕,滿臉堆笑的湊到我跟前,開始掏我的兜,渾然沒把我別在腰間的太刀當回事兒。
也對,一個醉得連走路都費勁的人,又怎麼可能會拔刀起舞呢?
我猜他們當時也是這麼想的,於是就沒有收繳我的武器,正因爲這一時的大意,給了我可乘之機,在他們彼此炫耀收穫之時,我偷偷拔刀出鞘,以相對敏捷的身法和極快的出招,出其不意的將三人斬殺於一瞬之間。
這之後的事情就很明瞭了,三人被梟首,被剝衣,被掠奪錢財,裝備,武器,做完這一切以後,我又將他們的衣服撕成一條一條的,將他們的頭顱及身軀分別吊在他們宿舍的門前。
做完這一切,我悄悄離開,並潛伏在附近繼續監視他們。
直到很晚,他們方纔回到宿舍,在看清門前吊着的三具屍體以及三顆頭顱之後,其餘九個人都呆住了,數秒之後,幾個女性冒險家驚恐的發出尖叫,而大多數男性冒險家則被嚇得一屁股坐到地上,另有兩個看樣子是好戰分子的傢伙,發出了憤怒的咆哮,一邊指天罵地,一邊怒吼要行兇者付出代價!
只是,他們似乎忘記了,在要行兇者付出代價之前,他們是否應該更早一步贖清自己的罪孽?
在怒吼與尖叫聲中,無數約克漢城人都被驚醒,而我,卻睡得很香甜。
......
我發過誓,要血債血償,以命抵命,所以,在把他們全部幹掉以後,我是不會放棄的。
不過要是讓他們多恐懼幾天,再將他們一個接一個的幹掉,似乎會更加妙不可言。
想到做到,我一邊白天繼續刷怪,一邊晚上露宿在他們宿舍附近的街頭巷角,監視他們的動靜。
就在某天夜裡,這支小隊的隊長,悄悄朝城外的方向走去,看到這一幕的我,並沒有跟上,而是選擇繼續監視宿舍,因爲在我看來,事出無常必有因,身爲老大,一定不會輕易拋棄自己的隊伍——畢竟沆瀣一氣的同伴,可不是那麼容易就找得到的。
所以,我懷疑,這其中有詐。
既然料定其中有詐,我自然不會選擇自投羅網,而是靜靜的等在宿舍周圍。
約莫過去十分鐘,又有五個人從宿舍裡結伴而出,直奔他們隊長離開的方向而去。
這位隊長還是有勇有謀的,甚至知道用自己當做誘餌,誘騙我上當,若我當真着了他的道,怕是其他五人行動之時,我正和那位隊長糾纏死鬥。
同時被六個實力相當的對手包圍住,對於那時初出茅廬的我來說,是必死無疑的。
這六個人離開沒多久,另外三個人也探頭探腦的出了宿舍。
我允許六個人離開,但絕不會放過這最後三個人,因爲那時的我,已經有些搞不清楚,他們此舉,究竟是爲了引我上鉤,還是爲了換居住地址,亦或者兩個原因皆有。
我不清楚究竟是哪一種可能,但我並不打算放過這最後的機會,於是在背後緊跟着三人,並在比較晦暗的一條小巷裡,幹掉了他們。
就和先前一樣,他們的屍體被掛在宿舍門前,武器,裝備,以及錢財都被收爲己有。
將近一個鐘頭以後,六個出去的傢伙又折返回來,我偷偷觀察當先幾人的表情,發現是疑惑與不安,這才慶幸自己在最後關頭動了手,因爲疑惑與不安的表情,正意味着他們有移居其他地方的打算。
當再一次見到同伴屍體的時候,這些人真的要瘋了。
他們再一次發出咆哮與尖叫,甚至還有個人因爲受不了刺激,當場用刀抹了脖子。
我清楚的看到抹脖子的那個人的雙眼都是通紅的,佈滿了血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