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的莫憂卻是眉頭深鎖,宗主,莫非這就是那心心念唸的女子?
她出身高貴,而她莫憂不過是一個婢女罷了,也就怪不得宗主不願娶她,原來宗主早已經有了心愛之人。
雲府,“啓稟公子,這位姑娘的傷到是不成大礙,只是這姑娘的體質竟然是如此奇怪。”大夫疑惑的聲音響起。
屋內一片安靜,雲堯擡了擡眉毛,“如何奇怪?”出聲問道。
“這姑娘的體質乃是百毒不侵之體,可是在這姑娘的體內還有另一種毒壓制着。”大夫有些愁眉不展。
雲堯微頓,他倒並不是很知情,道:“仔細詳說。”
“老夫推測在這姑娘身上的毒可能在孃胎裡就有的,稱胎毒!而給她喂毒的人可能是想以毒攻毒,以至於這姑娘的體內有兩種毒互相牽制着所以胎毒纔不曾發過。”大夫再次開口說道。
“那她目前會有危險麼?這毒可有解?”雲堯出聲問道,眼裡帶了些許的擔憂,胎毒最是難以清除。
大夫卻是搖了搖頭,“這姑娘尚未婚配還好,可是以後若是嫁人,懷胎十月這胎毒會耗盡她所有的生命,甚至於胎兒也會不報,以至於生產之時會難產,這姑娘到時定然是性命不保!”
雲堯身子一怔,她雖爲成親,可是日後終究是要嫁人的。
“這毒,可有解?”雲堯沉重臉色,冷冷的問道,這一刻,他卻踏出了他所築的城牆,所有的僞裝與淡然皆潰不成軍。
“據老夫所知,九城山的‘一命香花’能解百毒,可替將死之人續命三年,或許試試能不能解這姑娘的胎毒。”大夫道。
雲堯沉思一了一會,繼而開口道:“來人,送大夫離開。”
一旁的錦月卻是沉不住氣,開口問道:“大哥,‘一命香花’是玄棠的命啊。”
一邊是她所愛之人,一邊是大哥所喜歡的女子,此刻都需要‘一命香花’救命。
“我知道。”雲堯答道,而後道:“錦月,六王爺可有回來?十日之後縵興國公主前來大雲和親,六王爺也要在同一天迎娶寧家大小姐寧萱,這盤棋倒是越來越混亂了。”
這戰亂之棋,皇位之爭,其中最是無辜的便是她了,雲堯將目光放在了雙目緊閉的流離身上,那顆粉紅色的淚痣泛着柔和的光芒,他眼裡的溫柔肆意的蔓延,雖只是一瞬,但是也依舊是存在過的。
“雲皇命郡王監國,朝中寧大將軍煽風點火早已經是不滿了,郡王想要靠着他國公主坐穩皇位難,目前六王爺雖然人不在,但是朝中大多數支持的還是六王爺,這個時候朝中分爲兩派,一派是以太子司辰的舊部下中書令朝大人爲首的文官支持郡王,一派是以寧大將軍爲首的武將支持六王爺,而我們雲家……”錦月十分有利的分析現狀朝中的勢力,除了郡王與六王爺,其他的皇子皇嗣皆不成大器,而唯一能夠與六王爺爭上一爭的就只有郡王司兮了。
雲堯目光裡透着一股讚賞的光芒,錦月不愧是巾
幗女子,連朝堂上的勢力也可以分析得如此到位,甚至是一語中的。
目前還有一派是以雲家爲首的,唯他雲家馬首是瞻,他擁護誰便決定了誰登上帝位。
“雲家誰也不幫,遵從皇上的旨意。”雲堯淡淡的說道,對錦月心中的想法一目瞭然。
窗外的綰月卻是急了,誰也不幫怎麼行?
“大哥,錦月明白了,告退。”錦月微微一笑,而後拜別了雲堯往外走去。
“嗯。”雲堯淡淡的應道。
錦月剛從流離的院子裡出來迎面便撞上了一身藍衣的玄棠,“錦月……”玄棠微微一愣,眼裡閃過一抹不自然,似乎是沒有想到錦月竟然會出現在這個地方,目光有些窘迫。
“你是來看流……三妹的麼?”錦月本來是想問他是否來看流離的,話一出口便察覺不妥,隨即又將那聲流離改成了三妹!
這聲三妹倒是拿捏得極其的好的,流離在晚宴上被雲皇賜予雲姓,大哥也認流離爲義妹,雲家三小姐,這聲三妹妥得很。
玄棠微微一頓,身子一怔,三妹?流離怎會成了錦月的三妹?“三妹?”
“你昨日才從亭心小築回來,你還不知道吧,大哥認了流離姑娘爲義妹,皇上也賜流離姑娘爲雲姓,是以,流離自然是我丞相府的三小姐了,錦月稱呼她爲三妹也沒有不妥。”錦月細心的解釋道,眼裡卻是閃過了一道不易被人察覺的光芒,嘴角也帶着一絲苦澀的笑意,棠哥哥,你拖着孱弱的身子也要來見流離,那麼你又至錦月於何地?還是一直都是錦月癡心妄想了?
“哦……原來是三小姐……”玄棠微微嘆了嘆氣,卻是被錦月發現。
綰月聽到錦月這番話臉色卻是變得突然難看極了,本來那次再晚宴上就想警告下那女人的,沒有想到哪女人竟然還會武功,最後大哥竟然出手救了她,真是可惡至極。
如今,她們還要住在同一屋檐下,那不是更要了她的命麼?
“你不高興麼?有了雲家給三妹做後盾,這樣她嫁到六王府以後便不會被別人比了下去,她嫁的如此好,你爲何不高興?”錦月故意透露了這個消息,她想讓他明白,以後能夠陪在他的身邊的人只有她雲錦月,而流離終究是別人的妃。
轟……轟……玄棠目光一怔,高大的身子一顫,她要嫁給司尋爲妃?
“錦月……你說的可是真的?”玄棠的臉色突的一下變得蒼白,有些驚恐的望着錦月,他是多麼的希望她否定。
無奈,事實還是事實,事實終究是無法改變的。
面對這樣的玄棠,她的心終究有些不忍,可是流離嫁給司尋,又豈是她能決定的?
一切都是那人的旨意罷了。
“大哥也知道這事,若是不信,你可以親口去問大哥。”錦月解釋道。
“噗……”玄棠卻是突然感覺天昏地暗,猛的噴出一口鮮紅的血液,飄灑在海棠樹上,染出一幅殷紅的畫面。
錦月卻
是方寸大亂,“玄棠……”一聲驚呼聲響起在院子裡,錦月只見屋處身着裡衣的流離大步跑了過來,臉上竟是慌亂。
流離心疼的將玄棠擁入懷中,臉上帶着重逢的淚光,哽咽的說道:“玄棠,你不要有事,我好不容易將你找到,你一定不可以有事。”
玄棠微微一笑,虛弱的擡起手來撫摸到流離的臉頰之上,溫柔的替她拭去了臉上的淚水,眉眼裡都是帶着笑意的。
“阿離……不要哭,眼睛哭紅了好醜……”都已經到了生死的邊緣,他竟然還不忘記安慰她,心疼她。
有些人就算把全世界捧到你面前,你也依舊不屑一顧,有些人什麼都不做,就可以得到你所有的矚目,玄棠,此刻,我竟然才明白,你的心裡竟然是一點沒有我的存在的,就算錦月爲你付出所有,把心都掏給你,你也依舊不屑一顧,爲你,我捨棄了女子最寶貴的年華,如今,竟然將我推入這樣冰冷的深淵裡,你的溫柔與憐惜於心何忍?
錦月看着眼前的畫面,笑着笑着竟然也笑出了滿臉的淚水,衣袖下的手指狠狠的握在一起,指甲刺穿了肉也渾然不覺疼痛。
“錦月。”雲堯的聲音傳來,猶如九天之外傳來的一般,充滿了虛無與飄渺。
錦月擡起滿是淚痕的臉對着雲堯搖了搖頭,露出了一個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大哥,我沒事,你救救他,你一定要救玄棠,哪怕還需要我的血也一定要救。”
雲堯看了看已經昏迷過去的玄棠,目光無奈,癡兒……
“阿離,你先讓開。”雲堯出聲開口道,似乎神色略有不耐,他的心底此刻竟然還有些小小的妒忌,是的,妒忌。
他是在妒忌什麼?嫉妒流離對玄棠如此的在乎麼?他從一開始便知道的。
流離一愣,雖然疑惑雲家與玄棠的關係,在此刻的情況是容不得她多問一點的,畢竟,玄棠的命最重要。
隨即起身讓出位置,有些心疼的看着雲堯將玄棠帶走,他是會救他的吧?
他看起來比神仙還厲害,總是幾次救她於危難之中,她是該感激他的。
此刻,她更擔憂的卻是玄棠的身體,以及跟着沁瓷跳入懸崖的司尋,她的心亂如麻。
流離簡單的梳洗了一下便不顧及重傷的身體往六王府而去,她要在那裡等着他安全的回來。
她要向他解釋,並不是她將沁瓷推入懸崖的,不論如何,流離是不能讓任何人質疑的。
她也不願因此而傷了他的心,畢竟他是給過她溫暖的。
六王府這邊早已經人心惶惶,流離的到來無非是穩住了人心,如今郡王與六王爺的爭位愈演愈烈,人人自危生怕了壓錯了寶。
“婉眉,王爺可有回來?”王府大廳,流離看着落寞的王府,心下了然,卻仍然忍不住的要問問。
婉眉垂着頭似乎有些擔憂,“王爺並未回來。”
“難道寧妃娘娘沒有派人去找?”流離有些顫抖的出聲問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