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公正和李麗萍都坐到了豪華套房的餐桌前了。李麗萍已提前安排服務生擺好了飯菜,六菜一湯,還有李麗萍從自個家裡帶來的她爸爸珍藏多年的白酒兩瓶。
李麗萍看賈公正不吭氣了,就說:
“是不是又想你的李娟了?是不是又在罵我了?”
說着說着,李麗萍眼睛裡又含上了淚水。
賈公正趕緊給李麗萍遞了桌子上紙巾,並說:
“你看你,說你是水做的,還真來勁了!”
“那你想啥了?突然不吭氣了,也不理我了。”
“我能想啥啊,這不跟你在一起嘛。”
“我就是想讓你想我,時時刻刻那種。”
賈公正又不吭氣了。
其實,賈公正跟李麗萍近十四年的相處,不管怎麼講,不管見面次數的多少,不管見了面會聊些什麼或做些什麼,嚴格意義上來講,賈公正最起碼已把李麗萍當成了自己的親人,甚至某些時候勝過親人,這種朦朦朧朧、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感有時也讓賈公正放不下,有時也讓賈公正有種莫名地失落感。
李麗萍用手在賈公正眼前晃來晃去,吸引賈公正的注意。李麗萍舉起杯,二兩半的白酒杯滿滿一杯,李麗萍一飲而盡。
“你少喝點,能不能慢點喝啊!”
“你不理我,我就使勁喝。”說完,李麗萍又給自己倒了一滿杯。
“好好好,咱們邊吃邊喝,我今天就捨命陪君子了。”
“啥叫捨命陪君子啊?好像喝個酒有多麼不情願似地,好像喝個酒別人把你怎麼了似地。再說了,喝個酒,我能把你怎麼了啊?”
“那就讓你看看我是情願還是不情願!”賈公正本來就因辭退的事情心情不好,正好有喝酒的機會,賈公正先幹了一杯,又倒了一杯,又幹了一杯,連幹了兩杯,半斤酒下肚了。
“好你個賈公正,你神經了?誰讓你連着喝兩杯的?”李麗萍邊說賈公正邊端起酒杯,自己也跟着喝了一杯,連上剛纔喝的一杯,也是半斤酒下肚了。
兩杯酒連着喝,辣得賈公正趕緊吃菜,也不管李麗萍在不在場了,大口大口地吃開了。
李麗萍也跟着給賈公正夾菜,自己也吃了幾口。
“我知道你心情不好,平白無故就被王靜明辭退了。”
“沒啥不好的,我也早就不想伺候他了。”
“王靜明這一王八蛋,以前幫了他那麼多忙,一點舊情也不念,我真想打電話把他臭罵一頓,真想當面質問質問他,良心真是被狗吃了,別人給他做了那麼大的貢獻,到頭來不落個好!”
半斤酒在賈公正肚子裡微微發揮着作用,賈公正說話也就有點膽大而邊界模糊了:
“你以爲王靜明是你啊,整天就抓住我不放。”
“誰抓住你不放了?好你個賈公正,酒後真是一派胡言,見你個面比登天還難,怎麼就抓住你不放了?那行,按照你說的,抓住你不放!”李麗萍穿過桌子把手伸了過來,用自己柔嫩的雙手真真實實抓住了賈公正的沒拿筷子那隻手。
靜寂,時間在靜寂中流走,過了有那麼幾分鐘。
“王靜明這傢伙也是太膨脹了,做了幾年監理公司的老闆,就有點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剛開始承攬移動公司的監理活時,看着他可憐兮兮的樣子,都盡力幫他呢,誰知道他是這麼個貨色!真是狗咬呂洞賓——不知道好人心啊!”
“監理公司的私人老闆都是這樣,一來是沒見過大錢;二來是在他們眼裡只有錢,只有利益,根本就沒有感情所言。平時都說的可好了,咱們要制度留人,感情留人,薪水留人,喊叫了多年,都是騙人的鬼話,自欺欺人而已吧!”
“那他王靜明也真是太過分了,明天我就去找他,找他論論理,給你出出氣!”
“不用找他了,找他也沒用了。再說了,就他目前的管理公司的狀態,我也不想再伺候這樣的人了,早點離開他並不是壞事。”
“我覺得你鞍前馬後的給他效力這麼多年,他王靜明不能欺負你,不能欺負你這個老實人!再不行,就讓我爸出面,看他怎麼講!”
“得了!快別了!你爸一說他,能把他嚇死。再說了,人家也不是欺負咱,人家也有人家的考慮吧,只能這麼想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他王靜明就是欺負你了嘛!”
其實,李麗萍是個細膩的女人,早就能看出也能感覺到賈公正被王靜明辭退賈公正心裡有多麼的不爽,早就想替賈公正打抱不平了。李麗萍知道賈公正因爲被辭退,內心是痛苦的,是鬱悶的。李麗萍能感知到,賈公正現在說的輕鬆,那是賈公正自己也實屬無奈的表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