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巧一來,西衡縣的公安局副局長馬風謠又開始緊鄧巧巧的身份,馬風謠略有所知,要是鄧巧巧有個三長兩短,自己這個副局長只怕當不了幾天。問題是,馬風謠當上這個公安局副局長還沒有幾天呢,屁股都還沒有坐熱。
專門從刑警隊裡調了六個人分組二十四小時三班輪換保護鄧巧巧,一有時間,馬風謠還會親自去參與保護過程。
事實上,張淑珍的案子並不是很複雜,庭審起來也很簡單。甚至,法庭上就那兩百個座位,都沒有坐滿。
趙政策考慮到影響,坐在後排座位上,旁邊就坐着公安局副局長馬風謠。
一翻程序過後,庭審就到了論證時間。法庭上的鄧巧巧永遠是那種胸有成竹,信心飽滿的狀態。
“剛纔政法辦公的兩位同志都說是親耳聽到了我的當事人張淑珍打龍國清耳光的聲音,我有些問。”鄧巧巧脆聲說道,“我想先請兩位證人聽一段磁帶,然後提問證人,還請審判長允許。”
審判長微微愣了一下,隨同意了。在法庭上,出示錄音證據雖然很少被採納,但至少也算是證據的一部分,聽一聽是沒有問題的。
這下,包括趙策在內的人都不知道鄧巧巧葫蘆裡賣的什麼藥。趙政策更驚訝的是,鄧巧巧爲什麼允許對方兩個證人同時出現在法庭這對被告人張淑珍很不利,因爲隨時可以串供。
很快地錄音機就開始運轉起來,個法庭非常安靜,只有磁帶運轉的沙沙聲音。
接着音機裡響起了聲脆響,很象是用手打在臉上的聲音。然後,鄧巧巧就按下了暫停鍵。
“兩位證人。請問聽清楚了嗎?如果沒有清楚。我可以再放一遍。”鄧巧巧很是耐心地說。
兩位人互相看了一眼。點了點頭。
“聽清楚了嗎?”鄧巧巧又問了一句。
兩位證人先後應了一聲是。
“審判長審判員。剛纔錄音機裡播放地是聲音是我地右手和左手接觸。進行鼓掌動作所發出地聲音。”鄧巧巧馬上就說道“因此。兩位證人如果說聽到了耳光聲。這個用詞是不準確地。”
頓了頓。鄧巧巧繼續說道:“準確來說位證人只聽到啪啪兩聲。根本就不能代表什麼。就算是耳光聲音。我就假這個條件成立。也能證明就是我地當事人張淑珍打龍國清地耳光。也有可能是龍國清打張淑珍地耳光。因爲辦公室裡只有龍國清和我地當事人兩個人。”
這下整個法庭的人都鬨笑了起來。審判長接連喊了兩聲肅靜,法庭才重新安靜下來。
“審判長果公訴方沒有新的證據證明我的當事人打過龍國清的耳光,那麼這是一個根本就不該進入庭審的案子。”鄧巧巧脆生生地說“我這裡就有幾個問題了,是誰拘留後來又逮捕了我的當事人?又是誰給了他們這個權力?如果龍國清不是西衡縣的政法書記的當事人張淑珍會受到這種不公正的待遇嗎?”
公訴人馬上說:“就算被告人張淑珍打龍國清耳光的證據不足,張淑珍至少是攻擊政法機關,闖入了政法辦公室,按照法律也是可以拘留的。”
“我的當事人是個女性,而且是孤身一人進入西衡縣政法辦公室的,這一點我希望公訴人注意用詞。”鄧巧巧冷聲說道,“說一個女性赤手空拳攻擊政法機關,這理由也未免過於牽強。另外,有哪一條法律規定,公民不可以進入西衡縣政法辦公室?難道我的當事人什麼時候被剝奪了公民的權利嗎?”
鄧巧巧先聲奪人,咄咄逼人,法庭上又是一遍鴉雀無聲。
趙政策也是第二次領教了鄧巧巧超強的邏輯思維能力和伶俐的口才,很是佩服。
事實上,這種案子如果張淑珍沒有任何背景,是很有可能被宣判有罪,並判兩年左右刑罰的。可在這個案子當中,西衡縣常務副縣長趙政策親自陪同張淑珍的律師鄧巧巧進入法庭,就表明了支持張淑珍的姿態。
一方是西衡縣的常務副縣長,一方是西衡縣的政法書記,作爲法院的審判人員,唯一可以走的路也就是嚴格依法辦案,堅持原則了,否則的話,就有可能遲不了兜着走。
案情很明顯,張淑珍打龍國清耳光的情節根本就沒有證據證明,龍國清也沒有弄什麼法醫鑑定,這個案子的刑事方面就根本無法追究張淑珍的刑事責任。
龍國清可是給氣壞了,而且因爲身份關係,總不能跳出來硬說張淑珍打了他兩個耳光,再把當時的場景重複
那樣就真是自己打自己耳光了,有**份。
“算了,這事情我就不追究了。
”龍國清擺了擺手,既有的官腔顯得是那麼蒼白無力,“可民事方面,張淑珍扯壞了我的價值伍元的西裝,總應該進行賠償吧。”
“龍國清同志,我能提一個問題嗎?”鄧巧巧卻是脆生生地問了一句。
“當然可以。”龍國清只好說道,對鄧巧巧的身份,龍國清也有所耳聞,不敢過於得罪。
“您是黨員嗎?”鄧巧提了一個讓龍國清覺得有些侮辱的問題。
“當然是。”龍國清的臉色馬青,卻又不得回答說。
“那就好。”鄧巧好像是長出了一口氣似的,讓人有啼笑皆非的感覺,鄧巧巧卻又馬上很是嚴肅地說:“我也是黨員,艱苦樸素一直是我黨的優良傳統,不是嗎?”
龍國清覺得有些不妙,可也只好奈地點了點頭。
“您那件被扯壞的衣服也看過。”鄧巧巧滿意地點了點頭,“一共也就破爛了三個地方,縫縫補補一下,是還可以穿的。我的當事人張淑珍很願意幫您把這件西裝縫補一下,表示一下歉意。如果您對張淑珍的裁縫技術不滿意,張淑珍也很願意請專業裁縫縫補一下。”
龍國清覺得有些啼笑皆非,好像聽了麼天方夜譚似的表情。開什麼玩笑,自己身上價值伍元的高檔西裝被扯爛了,就請個裁縫打幾個補吧,縫補一下?
這個子看起來就是個笑話,在多年以後還被當作酒桌上面的談資。不過,在法律上面,賠償損失是分爲好幾個方式進行的,通常物品被損害,能夠進行修復的,都主張進行修復賠償對方的損失,鄧巧巧這話倒是有理有據,有法律可依循。
趙政策的心情很好,一來張淑珍的案子因爲證據不足,張淑珍被無罪釋放。二來又見到了鄧巧巧,而且這次案子相對簡單,鄧巧巧都沒有做太多的調查,三言兩語的幾句法庭辯論就解決了所有的問題。
“巧巧,你真厲害。”出了法庭,趙政策用吉普車拉着鄧巧巧和張淑珍夫婦兩個人來到了聚仙樓,也算是給張淑珍壓壓驚。在路上,趙政策由衷地讚歎道,“就三言兩語,把我看來很難打的官司給打贏了。”
“趙大哥,這官司要是發生在別的地方,我還真沒有把握。”鄧巧巧嫣然一笑,和在法庭上的咄咄逼人完全換了一個人似的,非常嫵媚,“我注意到審判人員很多次把眼神看向了坐在後排的你,看來你在西衡縣的影響力還是挺大的。再說,那個政法書記龍國清也不是一定要把淑珍送進監獄的態度,做事情還是留有一定餘地的。否則的話,這案子還是很難說的,我可不敢居全功。”
趙政策嘆了一口氣,沒有接話,專心開車。
到了聚仙樓,剛坐下來。也不知道剛纔張淑珍夫婦是不是在吉普車後排就商量好了,馬上對着趙政策跪了下來,慌得趙政策趕緊上前把他們夫婦攙扶起來。
“你們這是幹什麼啊。”趙政策就不滿意了,“你們要是再這樣,這飯就吃不下去了。”
“這次的禍都是我惹出來的。”龍王丁木訥的臉上卻顯得很真誠,“趙縣長,上次我不是和您說過,只要您能幫忙讓淑珍放出來,我就給您磕頭謝罪。”
“那就一句玩笑,還能當真?”趙政策大汗,自己好像不記得龍王丁說過這樣的話,“以後你們夫婦兩把企業辦好,幫助政府解決更多的就業問題,爲西衡縣的稅收多做貢獻,就算是感謝我的。”
“嗯,那我就什麼也不說了,我張淑珍一定一輩子都記住趙縣長和鄧律師的大恩大德。”張淑珍就乾脆多了,“今後有什麼差遣,我張淑珍一定不說二話。”
鄧巧巧一直在旁邊微笑着看着,沒有說話。先前還以爲張淑珍是個年輕漂亮的女人,趙政策才讓自己從京城千里迢迢趕過來打官司。沒想到卻是誤會了趙政策,張淑珍就是一個平常的企業家,性格也很是豪爽,讓鄧巧巧很有好感。
“淑珍啊,我上次去你們家吃過榨菜,那味道不錯。”趙政策就笑着說,“你們想辦法弄一個榨菜加工廠吧,也可以帶領井頭鄉的老百姓致富。”
“那玩意有人買嗎?”龍王丁有些猶豫地說。
“嗦幹什麼。”張淑珍馬上拉了拉龍王丁的衣袖,“聽趙縣長的就是了,趙縣長的話什麼時候錯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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