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命懸一線1(她KnlV鑽石加更)
黑衣男人盯着我,手中還握着半瓶汽油,臉頰上的傷疤微微顫動,露出猙獰的笑容。他快速從口袋裡掏出打火機,“蹭”的一聲響起,火苗竄了出來。
“嘻嘻,去死吧!”
臺下的尖叫聲四起,原本僵硬的身體就像被人狠狠撞了一下,雙腿發軟直接倒地。
身後響起主持人的尖叫聲,隱約還聽到熟悉的聲音在呼喚我的名字。黑衣男人一手舉起汽油瓶,一手舉起打火機,毫不猶豫朝我的身上砸過來。
有那麼一瞬間,我感覺眼前毫無預兆而發生的一切,似曾相識。依稀記得前幾天做過的一個噩夢,夢裡的男人穿着黑色的衣服,看不清模樣,手中也握着汽油和打火機,一步步向我走近。
“林夕夢……快跑!”不知是誰喊了一句,好像是徐成亮的聲音,又似是葉敬良的聲音。
我看着火苗在空中劃了一個弧度,直徑朝我的方向砸過來,才終於反應過來想要爬起來。可是右腳的腳腕傳來鑽心的疼痛,掙扎着想要爬起來,步伐卻怎麼也邁不開。
“小心!”
身後突然衝上前一抹身影,千鈞一髮之際擋在我的面前。我聽到汽油罐砸在他背脊上響起的“砰”的聲音,以及火苗瞬間膨脹燃燒起來的噪音。
身影壓在我的身上,一隻大手扣住了我的後腦勺往自己的胸前按。我的身體在拼命顫抖,伏在他的胸膛上幾乎不能呼吸。
詹佑成把我護在懷中,火苗燃起的那刻耳邊響起他痛苦的低吼聲。他的雙臂把我勒緊,胸口處的傳來劇烈的抖動。
我知道,那是因爲疼痛而引起的顫抖。
他的嘴脣貼在我的耳邊,小聲說了一句話,瞬間讓我淚如泉涌。
“別怕,有我在!”
臺下的保安迅速涌上前,有人急中生智脫下身上的外套往詹佑成的身上撲火。看着詹佑成猙痛苦的表情,我才反應過來,伸手就要去扯他的外套。
“快把衣服脫了。”我已經顧不上身處什麼場合,伸手就要去扯詹佑成的外套。站在身後的秦海也衝上前,幫忙解開詹佑成的外套。
在場的保安和工作人員圍成了肉牆,把我和詹佑成圍在中間。外套脫掉以後,我聞到一股燒焦的味道。詹佑成狼狽地滾在地板上,臉色蒼白如紙。
火苗最終還試撲滅了,我衝上前把扶起詹佑成的肩膀,聲音拼命顫抖:“詹佑成,你怎麼了?別嚇我……你說話呀……”
這一切來得太快,像龍捲風襲擊,最後留下滿地的狼藉。
“快,馬上叫救護車!”秦海還算鎮定,拾起主持人跌落在地板上的麥克風,朝臺下的人羣淡定地解釋說:“各位來賓很抱歉,現場出現了一點兒意外。開幕式將會暫停,請大家稍安勿躁,聽從現場工作人員的指揮和安排離開。”
關上麥克風,秦海壓低聲音吩咐身後的助理說:“馬上傳言下去,如果明天我能看到有任何新聞或者圖片報道今天發生的事,那家媒體公司就等着破產吧。”
“好!”
爬上舞臺的人越來越多,內內外外圍了不少人。我已經顧不上儀態,緊緊抱住詹佑成拍了拍他的臉頰問道:“救護車很快就來了,你要挺住。”
詹佑成緩緩睜開雙眼,嘴脣已經咬出了血絲。
“沒……事……”他擡起頭,虛弱地看着我,苦笑說:“這樣的開幕式,真夠……震撼。”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情開玩笑。”我緊緊把他摟在懷中,心如刀割。“你瘋了,爲什麼要撲過來?你不知道這樣做很危險嗎?”
詹佑成把頭擱在我的肩膀上,輕輕搖晃:“那是本能反應。”
直到救護車趕到現場,護士和醫生把詹佑成擡上擔架,我纔在秦海的攙扶下小心站起來,一拐一拐地跟了上去。
徐成亮和葉敬良穿過人羣跑過來,嚇得臉色慘白,異口同聲地問道:“你沒事吧?”
我的衣服沾了汽油,刺鼻得很。葉敬良上前扶住我,關切地問道:“腳受傷了?我送你去醫院。”
“你先扶我到救護車那裡,我要陪着詹佑成去醫院。”我倔強地說,扶住葉敬良的手臂,往救護車的方向走去。
程思雅在一堆護士和醫生中尤爲顯眼,她站在救護車的旁邊,哭成了淚人。秦海在一旁小聲安慰,她卻越哭越嚴重。
“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怎麼突然會有人衝上來?要是佑成出事了,我該怎麼辦?”程思雅的哭聲越來越大,柔弱的樣子讓人心生憐愛。
我停下腳步,隨手抓住一個幫忙擡擔架的醫生,急切地問道:“病人的情況怎樣了?我要陪他一起去醫院……”
誰料程思雅突然衝上前,眼角還掛着兩行清淚,抓住我的手腕,高舉右手就往我的臉上甩了一個響亮的耳光。
“你爲什麼要回來?如果不是你,佑成怎麼會受傷。如果他有事,我絕對不會放過你!”程思雅的眼淚就像擰不緊的水龍頭,唰唰地往外涌。
我的臉頰紅腫難受,卻沒有說話,目光落在救護車的男人身上。
“你滾……以後別在我們的面前出現!”程思雅瘋了似的舉起手,就要往我另外一邊臉頰扇過來,卻被葉敬良及時擋住了。
葉敬良護着我,惡言威脅程思雅說:“吼什麼吼,現在是詹佑成衝過去保護小夢,又不是小夢把汽油淋在他的身上點燃。你說話放乾淨點,別以爲是程家的人我就不敢動你!”
大概是葉敬良的氣場太大,程思雅被嚇得往後退了幾步,哭聲也收斂了很多。
“請問誰是傷者的家屬,麻煩儘快跟上車,我們準備出發送去醫院了。”醫生摘下口罩,神色凝重地提醒說。
程思雅擦乾眼淚,狠狠瞪了我一眼,然後快速爬上了救護車。看着救護車漸行漸遠,葉敬良才輕撫我的額發,小聲勸說:“走,我送你去醫院。”
趕到江立醫院的時候,葉敬良不顧我的反對,強行把我帶到急診室讓醫生檢查腳上的傷勢。
因爲腳腕腫得很嚴重,護士把我扶上輪椅上,推到檢查室拍片。
“醫生,我的傷真的不要緊,麻煩先讓我到手術室走一趟。”我強忍腳腕的痛楚,催促說:“回來以後我再檢查吧。”
恰好這時,葉敬良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看我起身正欲離開,皺眉罵道:“你能讓人省心點嗎?坐回去,坐回去!”
我堅持己見,扶住護士的肩膀往前走了幾步,咬牙吼道:“不行,我要去看詹佑成。”
葉敬良走上前,彎身抱起我回到病牀上,沒好氣地應答:“我剛纔去看過了,詹佑成已經被推進手術室,程思雅也聯繫過燒傷的專家會診。你放心,某人的未婚妻比你還要緊張呢,你瞎操心些什麼?”
“可是他是因爲我才受傷的,我……”我梗咽起來,心臟處傳來一陣劇痛。
葉敬良與我並排坐在病牀上,不斷地嘆氣:“是男人遇到這種情況,都該站出來保護你。要是我在臺上,也會這麼做,懂嗎?”
我搖搖頭,心碎的滋味難受極了。葉敬良坐在一旁,無奈地搖頭。
“他身上的傷嚴重嗎?”我抓住葉敬良的手,眼淚忍不住就要涌出來:“有沒有生命危險?”
葉敬良搖搖頭,低聲勸慰說:“應該沒生命危險,送進去的時候護士說他的意識還很清醒。你放心,詹佑成的命硬,不會那麼容易就掛了。”
雖然葉敬良平日裡總是一副嘻嘻哈哈,沒大沒小的樣子,可是緊急關頭還算靠譜。他跳下病牀,在我的腳邊蹲下來,仔細檢查我的紅腫的傷口調侃說:“哎呦,腫得像豬蹄似的,有一段時間穿不了高跟鞋。不過別擔心,你不穿高跟鞋也很好看。”
“都什麼時候了,還有心情跟我開玩笑。”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小聲問道:“徐成亮呢?”
葉敬良這才站起來,抓了抓額前的劉海笑說:“你的新歡幫你買衣服去了,瞧你現在的樣子,嘖嘖……醜死了。”
“什麼新歡,我們只是朋友,工作上的夥伴。”我沒有心情與葉敬良開玩笑,垂頭盯着幫我上藥的醫生,說話卡在喉嚨處無法吐出。
醫生小心幫我上藥,葉敬良則站在一旁看。
“好了,上了藥回去好好休息,別走動太多。扭傷韌帶別輕視,不小心處理很可能會導致殘廢。”葉敬良學着醫生的口吻,陰陽怪氣地說:“還有,我看你還是不要去手術室比較好,程思雅把你當作殺夫仇人,小心下次見面不是甩你巴掌,而是把你……”
說着,他做了一個割頸脖動脈的動作說:“最毒婦人心呀……”
“無聊!”我彎身摸了摸包紮好的腳腕,嘆氣說:“那個潑汽油的人抓到了嗎?”
葉敬良很快就恢復了一本正經的模樣,瞄了醫生一眼說:“咳咳,醫生你不是該去幫她拿點藥嗎?”
醫生一臉茫然,看着葉敬良疑惑地問道:“藥不是在你手中了嗎?”
葉敬良這才意識到手中還拿着醫生給我開的藥,臉色一沉朝他吼道:“滾,我有事要跟她說!”
可憐的醫生嚇得紗布也沒有放下,急匆匆往門外走去。急診室只剩下我和葉敬良,他重新坐到我的身邊,神秘兮兮地說:“那個縱火的男人算是抓到了,你猜他是什麼人?”
我的心一緊,隨即問:“他到底是什麼人?我記得他衝上來的時候,看着我的眼神就像看到殺父仇人,太可怕了。”
葉敬良意味深長地盯着我,嘴角抽了抽說:“那個男人是個輕度精神病患者……她的妻子已經趕到警局了,說是海港城拆遷之前的本地住戶。”
“可是這個項目涉及的住戶不多,基本都得到了滿意的補償,並沒有任何的經濟糾紛。”我的心變得麻木,心中浮起不好的預感。“難道……”
葉敬良打了一記響指,點頭如小雞啄米:“沒錯,那個精神病人在警局大吵大鬧,說是有人吩咐他這麼做的。”
我的腦子“嗡”的一聲炸開了一般,不容置信地盯着葉敬良,許久才反應過來問道:“你的意思是,有人針對海港城這個項目嗎?”
“不!”葉敬良搖了搖頭,眸光逐漸暗了下來,湊到我的耳邊壓低聲音說:“準確來說,偷偷在背後指使瘋子縱火的人,只針對你一個人!”
葉敬良的一番說話,讓我震驚得說不出話來。我抓緊他的手臂,惶恐地問道:“爲什麼只針對我?我從新加坡回來不到兩週,也沒有與任何人有過節,爲什麼要置我於死地?”
葉敬良盯着我腳腕上的傷口,耐心解釋說:“我問過警局的人,說那個精神病男人親口承認,說指使他的人說,如果把臺上穿着紅衣裙子的女人燒死,就會給他好多好多的錢。” △≧△≧,
“可是精神病人的說話根本不可信!”我失聲吼道。
葉敬良再次搖頭,解釋說:“可是那個瘋子的老婆說,這段時間他沒有發病,一直在家裡呆着。可是警察問他那個人的樣子,他也說不出來,只說是男人,很高大。”
我倒抽了一口涼氣,仔細分析葉敬良的話,最後總結了一句:“人贓並獲嗎?如果沒有證據表明有人教唆並收買那個瘋子燒死我,警察根本不會相信他的話。”
氣氛沉寂下來,葉敬良嘆了口氣說:“暫時沒有……可是……”
“可是什麼?你就不能一次性說清楚嗎?”我急得就要撲過去掐葉敬良的脖子,這傢伙怎麼就不能一次性把話說完呢?
“可是你被盯上了,這並不是一個好消息。你還是仔細想清楚,最近與什麼人結怨。”葉敬良把問題的矛頭再次指到重點上,他的分析沒錯,這次意外的幕後黑手到底是誰?是什麼人要置我於死地?
就在那一刻,我的腦海中浮起了可怕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