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不能倖免1(阿拉L鑽石加更)
萬豐商業銀行,保險櫃業務專用休息室。
大堂經理花了半小時,認真仔細地核實了我的身份,才把鑰匙遞給我,解釋說:“周麗君女士在,七年前曾經在我們銀行租了一個保險櫃,她籤協議的時候還特意補充一份附加協議,協議的內容是假若日後她無法前來取回保險櫃裡的物品,女兒林詩晴將會擁有繼承權。”
頓了頓,經理把公正協議和法律文件遞到我的手中,接着說:“麻煩在這裡簽字,然後取回保險櫃裡的物品。”
徐成亮露出疑惑的表情,我苦笑着跟他解釋說:“我的原名叫林詩晴,出獄以後才改了這個名字,也算是重新做人吧,可是身份證並沒有改回來。”
他輕輕點頭,站在一旁安靜地等候。
辦好相關手續以後,我跟隨銀行經理走進了保險庫裡。
很快經理就把我帶到角落裡,指着最下方的櫃子說:“周女士的保險櫃就是這個,租期六年。去年到期的時候,我們曾聯繫過您,很可惜你的電話提示空號。後來行長輾轉花了些時間,才聯繫上徐先生代爲轉告。”
我握着鑰匙,耳邊響起的並不是銀行經理的解釋,而是一年前徐成亮對我說過的話。
媽媽怎麼會在銀行開了保險櫃?裡面到底藏了什麼東西?曾經在她遇害前,從美國打回來的長途電話,以及她頻繁到香港的行爲,到底暗示了些什麼?
保險庫的空調開得很足,此刻的我只感到渾身發抖。閉眼穩住心神,我倒抽了一口涼氣,才握住鑰匙插了進去。
保險櫃的門被打開了,可是讓我感到驚訝的是,裡面塞滿了鈔票……
在銀行經理的幫助下,我清點了一下,發現不多不少剛好是一百萬。除此之外,壓在鈔票之下還有一個紅色的絨布盒子,就是很古老的用來裝首飾的那款。
我把盒子握在掌心,心中的驚訝已經逐漸收回,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無法言喻的揪心。輕輕打開盒蓋,裡面放着一枚精緻的藍寶石。輕輕勾起夾在指尖,我仔細地打量起來。
我對寶石之類的首飾並不瞭解,可是看得出來這是一枚有些年月的藍寶石耳環。耳環用黃金鑲了起來,大概年月久遠的緣故,顏色黯啞。可是看得出來,這枚耳環價值不菲。
“請問我媽媽爲什麼會把現金和首飾放在這裡?”我轉身詢問銀行經理。
銀行經理露出抱歉的表情,輕聲解釋說:“六年前我還沒到調到這裡工作,而且保險箱裡放什麼是客人的私隱,我們無權過問。”
“嗯,謝謝你,我明白了。”
走出保險庫的時候,我的雙腿就像灌了鉛一樣,沉重的無法擡起。徐成亮看我的臉色不對,上前關心地問道:“東西拿到了?”
“嗯。”我揚了揚手中的袋子,苦笑說:“一百萬現金,還有一枚耳環。”
徐成亮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向銀行經理道謝後,攥住我的胳膊往停車場的方向走去。
氣氛莫名變得陰冷起來,我握住手中的盒子,腦子就像灌了漿糊一般無法思考。“我不明白媽媽爲什麼會把現金藏在保險櫃裡,還有這枚耳環,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打開盒子把耳環遞給徐成亮,心亂如麻:“你幫我分析一下,爲什麼媽媽會這樣做?難道這些錢跟當日殺害媽媽的人有關?媽媽……她就像早有預知自己會被滅口……她把這些東西留給我,是爲了暗示些什麼消息嗎?”
徐成亮接過盒子,仔細地研究裡面的耳環。他看得很認真,抽了一張紙巾捻起耳環內內外外看了好幾遍,才遞到我的面前說:“你看,這裡好像刻了什麼字?l&o?還是c,我看不清楚!”
我接過耳環細看,發現鑲在藍寶石後黃金底託,刻着兩個小小的大寫字母。“應該是o,可是這兩個字到底是什麼意思?”
徐成亮無奈地搖搖頭,沉默半響才問道:“這是你媽媽的東西嗎?”
“不是,我媽沒有穿耳洞,平時也不喜歡佩戴首飾。最讓我感到疑惑的是那一百萬現金,以我們當時的家庭條件,根本不可能拿出這麼多錢。”
“難道是兇手的?”徐成亮的眸光黯然,示意我把耳環放回去。他隨手把盒子放在車子上,雙手抱胸再次打量了幾番,臉色突然陰沉下來。“這款耳環,我好像在哪裡見過!”
我的心突然抽了一下,激動地抓住徐成亮的胳膊問道:“你在哪裡見過?你認得那個人嗎?”
徐成亮抓住我的手腕,一手輕拍我的肩膀以示安撫:“好像是在一本介紹人物的雜誌上看過,可是我忘了到底是哪一本……可是我看過的雜誌太多了,記不起到底是什麼時候看到,在哪一本哪一期的雜誌上看到。”
“你確定就是這款嗎?世界上同款的耳環和首飾很多,說不定是重樣了。”我失望地鬆開了雙手,垂下頭不說話。
是呀,只是一枚耳環而已,網上同款的a貨很多,並不能代表些什麼。
“小夢……”徐成亮語重心長地說:“我只是假設……假設我把家裡的雜誌翻一遍,也許能找出什麼線索。其實我也不確定雜誌上的耳環就是你手中的,但至少可以試一試。”
我無助地望向徐成亮,思緒也變得凌亂。“你願意幫我?”
“嗯,盡我的能力。”徐成亮承諾說。
回到酒店的這天晚上,我失眠了。往事不斷浮現,我似乎又回到了從前那個不自信的自己。
我很害怕,也很忐忑。血淋淋的傷疤被殘酷的現實揭開,而我卻懦弱得什麼也做不了,也不清楚自己接下來該做些什麼?
往後的幾天,我都在渾渾噩噩的狀態中進行。老秦看在心裡,淡定地提醒說:“辦法總比問題你,這不都是你勸我的話嗎?”
是呀,解決的辦法總會比遭遇的問題多。暫時走不出這種困局,不代表以後也走不出來。我鼓起勇氣,剩餘的幾天一邊照顧老秦,一邊熟讀徐成亮給我的資料,心情才逐漸好起來
週一上午八點整,徐成亮準時在酒店的大堂等我。
今天是海港城招商中心開幕的大日子,意味着從今天開始,這個籌備多時、建設進度差不多三分之一的項目,已經可以開始招商引流了。
這兩天的戶外廣告、電視以及網絡上,鋪天蓋地都是海港城的最新動態。看來詹佑成這次下了重本,決心要把項目做起來。
因爲化妝耽誤了些時間,來到酒店大堂的時候徐成亮正在看報紙。他看我走過來,臉上閃過一絲意外的神色,站起來笑眯眯地看着我讚歎說:“林經理,你今天很漂亮。”
“謝謝徐總監的誇獎。”
爲了出席開幕式,我特意裝扮了一番,弄了一次性的長卷發,換上火紅色的無袖針織裙。老秦這人有個奇怪的癖好,特別喜歡在開幕式或者重大的活動上佩戴紅色的領帶。
用他的話來說,寓意紅紅火火。所以這次的剪彩儀式,我乾脆投其所好,換上一身紅裙子,期待一切紅火順利。
“走吧,距離剪綵的時間不多了。”
酒店距離海港城不過十五分鐘的路程,徐成亮直接把車開到地下停車場,然後帶着我從vip通道坐電梯來到招商中心。
這是我第一次踏足海港城,僅是招商中心的設計和裝修,已經讓我歎爲觀止。中空玻璃的設計讓整個空間顯得更開闊,視野也更廣。裝修富有現代感,簡約卻並不單調,與金融高新區的理念也很匹配。
“很意外,對吧?”徐成亮帶我來到休息室,看着落地玻璃外的建築工地,感嘆說:“詹佑成確實很有天分,無論是金融投資領域或者房地產這種傳統的實業,都很有自己的想法。”
我沒有說話,安靜地坐在沙發上,看着遠處大片正在建築的空地,心情似乎變得緊張起來。
“你先在這裡休息一會兒,我去跟誠信的項目經理打個招呼。”徐成亮說完,把文件夾塞到我的手裡,提醒說:“等會兒有股東致辭,我已經幫你起草了一份演講稿,你看看還有什麼需要修改的地方。”
徐成亮果然是個細心的男人,猜到我在公共場合演講的水平有限。我感激地接過文件夾,道謝說:“好,謝謝你!”
沒多久,休息室的門再次被推開,我頭也不回地問道:“這麼快就回來了?剪彩儀式什麼時候開始?”
可是對方並沒有回答,直到一雙鋥亮的皮鞋走到我的面前,才意識到眼前的男人並不是徐成亮。
“我以爲你不敢來。”詹佑成穿着銀灰色的西裝,寶藍色的領帶一絲不拘地貼在胸前。他直徑走到我的對面坐下來,翹起二郎腿,俊朗的臉上並沒有任何表情。
“爲什麼不敢賴?”合上文件夾,我把目光落在詹佑成的身上,淡淡地問道:“我又沒做什麼虧心事,那會像某人那樣心虛。”
“像縮頭烏龜躲在新加坡一年,倒變得牙尖嘴利了。”詹佑成也不怒,仔細地打量我,冷冷地:“幫我轉告秦總,這幾天忙完招商中心的事後,再去醫院探望他。”
我微微點頭,懶得繼續敷衍詹佑成,乾脆起身往門外走去。可是沒走出幾步,他便叫住了我,沉聲問道:“當天你把那套公寓拍賣了,不就是打算不回來了嗎?”
我停住腳步,徐徐轉身淡定地回答:“我把公寓賣了,是因爲有些東西留着也沒用。至於我這次回來,是因爲老秦需要我。我可以做到既往不咎,也請詹總你注意自己的言行舉止。”
詹佑成的臉色頓時拉黑,冷聲問道:“這都是你的心底話嗎?”
“嗯,沒錯。”
“如果我需要你,你也會回來嗎?”詹佑成神色凝重地盯着我,語氣篤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