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勒!”
徐濤歡喜的揚動鋤頭,他知道,溜溜鼠的肉最好吃,不過要挖很深的土坑才能抓到,一般人是挖不到的。
葬無痕找到另一個出口堵住,隨地而坐,就算打溼了屁股也無妨。
胡紅梅撇了撇嘴,看着土坑越來越深,心思也緊張起來,道:“壞蛋,你怎麼老是喜歡抓這些小動物,有種就逮只大老虎來做食物!”
“我倒是想啊,這不是山裡頭沒有嘛,這幾年野豬都少了,還想有老虎,連只狼都沒有。”
“切,要是有你也逮不住,看你這體型還不夠人家一拍的。”
“懶得和你說。”
“葬師,我們這兒有狼嗎?”徐濤停下鋤頭伸直腰,問到。
葬無痕認真的說:“有的,以前我們這裡可是原始森林,什麼東西都有,猴子啊樹熊啊等等,大型動物都有。”
說着,一嘆氣,又道:“只可惜,當年破四舊時代剛過,鋼鐵時代又降臨,所有的樹都砍光了,有些動物沒能跑走的都被殺了,這些樹都是後來栽下的。”
語落,徐濤和胡紅梅神色都是黯然,這些歷史他們都瞭解知道過,那個時候每一種名詞的時代都是天朝的恥辱,那是萬惡的,灰暗的,只是沒人敢提及正論罷了。
……
天黑前,三人回到了村裡,葬無痕碰見幾個老熟人,老獵和趙農還有劉拔草,正在村口閒談,他們見着葬無痕風塵僕僕的回來,感到詫異。
老獵問:“葬先生,你們這是從哪裡回來?”
葬無痕一笑,“進了山一趟。”
“原來是這樣,明天我們三個打算進城裡一趟買點年貨回來,葬先生要不要一起去?”
“不了。”
徐濤拍了拍蛇皮袋,說:“老獵爺,我和葬師的年貨都在山裡採回來了。”
“這我知道,葬先生每年這個時候都會進山採貨,也挺好的。”
“喲,胡家的小丫頭也在。”趙農打趣道:“葬先生帶她進山沒有出事?”
胡紅梅踮了踮腳,笑嘻嘻的說:“趙叔,我好着呢。”
“那你知不知道有個人很不好?”趙農眨了眨眼,蹭了劉拔草一下,示意不要點破。
“那我怎麼知道。”
……
幾人剛要走,遠處傳來罵聲:“你個死丫頭,一整天跑哪裡去了,還要不要歸屋了,要是嫁了出去我這個當媽的想見女兒一面還不知道哪裡去找!”
胡紅梅一眼就瞧見是誰,跺了跺腳,羞愧道:“媽,你怎麼能說這樣的話。”
葬無痕眼看不對勁,悄悄道:“濤子,咱們快走。”
於是,兩人一溜煙不見影,在臨走前還提醒了胡紅梅一句,“別忘記了,你還欠我一隻雞。”
老獵三人見葬無痕兩師徒遁走不由自主的哈哈大笑。
“怎麼不能說了,現在知道見不得人了,你說說你一個女孩子家和兩個大男人進山,一進就是一整天,你們到底幹什麼去了!”
胡母肆無忌憚的罵罵咧咧,惹得衆多村民出來看熱鬧,胡紅梅無地自容,強忍羞愧道:“誰說我們進山一整天了,只是一個下午而已……”
說着,她躲過了胡母跑來的拍打,一路跑回家中。
“算了,女兒都這麼大了,還這樣罵會敗了她名聲的。”老獵笑罷,勸道。
“回去再好好教訓這個死丫頭!”
……
葬無痕兩師徒回到鋪家中,隨後在一旁掛起牌子:裝修升級完畢,正常營業。
遠處一戶人家看得很清楚,暗笑不已,多少年了,這爛木板子一直沒換過,墨水都掉了色。
“濤子,去燒開水,把野山雞拔毛……”
“葬師,筍子怎麼辦?”
葬無痕想了想,道:“先埋在後院松樹地下,過年吃新鮮的。”
“好的。”徐濤走向後院,葬無痕囑咐道:“注意點,別讓人發現了。”
接着,葬無痕把裝雞公蛇的袋子隨便一扔,拿着小刀跑門邊剝兔子皮,還故意喊叫:“多燒點水,兔子皮也要!”
似乎是想要旁人聽見,果然幾乎人家注意,葬無痕得意不已,咱也不是窮的沒肉吃——
兔子皮剝的很完整,五臟六腑都去除不要,連同溜溜鼠的五臟六腑扔掉,特意燒了一炷清香。
然後將兩種肉分開密封好,掉下後院的井下水中保存,雖然是冬雪天,肉食不保存也不會壞掉,但陽光強烈,放久了也不好吃。
接着,又把那些植物野菜清理洗淨,一一保存好。徐濤把水燒開也忙碌起來,整這種玩意兒他也是能手。
兩人一忙忙到晚上八九點,纔剛剛吃完晚飯,就有人抱着小孩子來看病,父母很着急。
康年焦急道:“葬先生你給看看,這孩子才滿一週歲,這幾天不吃不喝,有時候還哭個不停。”
他婆娘王麗也插了一嘴:“還咳嗽,是不是發燒了?”
葬無痕一看症狀,便道:“孩子咳嗽發燒,多半是風寒拖延引起的,本葬配一副藥分四天份量,加糖喂下,便可治癒!”
……
沒多久,他將藥配好,兩父母感激不已,結了不多的藥錢便離去,心中暗道再也不去城裡治了。
一切作罷,兩人坐在門口,葬無痕說:“濤子,你要不要回家過年?”
徐濤搖了搖頭,“不了,還是和葬師一起,年貨不都拿來了麼。”
葬無痕笑了笑,深吸一口氣,道:“今天我把各個山頭都看了下,很平靜,今年大家會過個好年。”
“可是我們的人年可有點不好過。”
“此話怎講?”
“不都說年年有魚麼,我們呢?”徐濤自嘲笑了笑。
葬無痕一拍腦袋,“對對,差點忘記了,這個魚還沒着落,沒有魚的年不叫過年。”
徐濤轉了轉雙眼,神秘道:“葬師,我有辦法。”
“你說。”
“江噶田不是有池塘麼,前些日子我發現一池塘裡的魚個兒特別大,不如今晚我們……”
“那還說什麼,準備工具,我們走一遭!”
於是,兩人拿起捕魚工具,深夜偷偷摸摸的走向江噶田,快到凌晨的時候,他們纔回來,收穫頗豐。
天剛亮,江噶田一長長的池塘邊出現一個人,正是胡母,她大罵不已:“哪個天殺的在這裡偷魚,吃了不得好死,斷子絕孫……”
罵的很隆重,差點就放鞭炮,池塘邊上留了很多的腳印,幸好昨夜沒下雪,不然胡母哪裡發現得了。
她怒氣衝衝的回到家,打算到村裡大罵一通,胡紅梅剛剛起牀,氣憤的道:“媽,一大清早就見你罵罵咧咧的,還要不要那個臉了!”
“好啊,死丫頭你竟然這樣說你媽,你知不知道咱家的魚塘昨夜被人偷魚了,不去村裡罵一圈還真以爲咱家沒你爸就好被人欺負了。”
胡母兩手插腰,就是潑婦的姿態,胡紅梅懶得理會,直接走向另一個房間,喊道:“姐,你老孃到處罵人,你不勸勸以後嫁給姐夫沒好日子過。”
胡楊梅回道:“小梅看你說的話,以後不許再這樣說了……”
“哼!”
胡紅梅一噘嘴跑向後院,這裡有許多的家禽,混蛋剛剛好餵食完畢,看見她來到這裡不禁道:“小梅,你來這兒幹什麼,快回去,這裡髒死了。”
“哥,你都不怕髒我怕什麼,你先走,我來餵雞。”胡紅梅乖乖的說道,混蛋一喜,小梅終於懂事了。
胡紅梅眼見混蛋離開,隨便撒了兩把雞食,隨手就是逮了一隻老母雞,咯咯直叫,惹得她驚嚇不已,急忙捂住雞嘴,偷偷摸摸的從後院門離開。
她一路來到葬家,可是還沒有開門,可不是麼,葬無痕兩師徒作晚上累個半死,卻被胡紅梅叫醒。
開門的是徐濤,驚訝道:“胡紅梅,你還真抱只老母雞來了,你媽知道嗎?”
“切,我媽知道了又怎麼樣。”
胡紅梅鄙視不已,又道:“本姑娘說的話從來沒有不實現過的,快把你師父叫起來,讓他看看。”
“這個……葬師還在睡覺,還是不要打擾爲好。”
“這個死壞蛋,這幾天怎麼變懶了!”
胡紅梅跺腳不已,直接奔向葬無痕的房間,踢開門就是把老母雞扔到他牀上,咯咯的叫,翅膀撲騰的厲害。
葬無痕翻身大起,還以爲地震,屋裡的東西被受驚的老母雞撲騰的亂七八糟,看到胡紅梅就來火。
“這是你欠我的老母雞嗎?”最終,他還是說的很溫柔。
“沒錯,滿意了吧!”
“嗯,挺好,你這個人很信守承諾。”
葬無痕又贊,然後愣愣的道:“你應該出去吧,我要穿衣服了。”
“我不怕~”
瞬間,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你不怕我怕啊,亂闖人家房間已經很艱難的原諒,再看的話……”
胡紅梅翻了翻白眼,剛剛轉身要離去,突然老母雞撲騰到一個大木盆上,不小心掀開了上面遮掩之物。
頓時,一陣嘩啦啦的響,胡紅梅一看,竟然是幾條白花花的魚,很大個兒,足有七八條。
“這魚……你從哪裡弄來的?”
葬無痕心一虛,淡淡的說:“當然是買的,過年吃,年年有魚嘛!”
胡紅梅不願相信,道:“既然是買的還藏在這裡?再說,這段日子沒人賣魚吧!”
“我靠,我喜歡放這不行啊,城裡會沒賣魚的嗎?”葬無痕揮手催促道:“快出出去,我要穿衣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