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來,十二塊錢,成交吧。”老闆終於沉不住氣了,鄭浩然心裡一陣欣喜,桑傑悄悄向鄭浩然豎起了拇指,鄭浩然成功運用了心理學達到了自己的目的。
把2公斤蟲草裝進小袋子裡,接着又裝進了玻璃瓶子,外面再套上了大袋子,桑傑小心地把蟲草背在了身上,兩人沒有做片刻的停留,連夜回到了青海,明天一早,他們要去第二個目的地:青海玉樹。
“鄭,爲什麼不在那曲買全了,你不說給藏藥館儘量配備西藏的東西嗎?”桑傑顯然經過一天的相處,跟鄭浩然熟識起來。
“我這是防備那些挑剔的顧客,最近我瞭解了一下,蟲草是個比較特殊的商品,真正的高端消費者對於蟲草的精通甚至不亞於我們,他們越來越注重產地了,很多常年自己服用蟲草的有錢人,喜歡認準一個牌子一個產地的蟲草,所以,我把玉樹蟲草也採購一些,這樣,不管他們再怎麼刁鑽,也挑不出我們的毛病來。”鄭浩然解答了桑傑的疑問。
進入青海玉樹地區的時候,鄭浩然明顯感覺出玉樹與那曲的區別,如果說那曲還是一塊尚未開墾的處女地,那麼玉樹完全可以用柏油馬路來形容了。玉樹境內商業氛圍濃厚,隨處可見蟲草的專賣店,這裡和蟲草比肩齊名的是藏獒,很多良種的藏獒被標以高價出售,而路邊的廣告牌上也做着關於賽馬會的招商廣告,這一切彰顯這裡生活的多姿多彩。
“桑傑,這裡跟城市一樣,造假者可能也更多,咱們可要分辨仔細了。”鄭浩然叮囑着桑傑,而桑傑搖搖頭。
“什麼意思,桑傑,你不同意我說的話?”鄭浩然對桑傑的舉動充滿了興趣。
“鄭,這裡的蟲草都是小販子,我們要走進山裡去買。”桑傑說完神秘的笑笑露出那口白牙。
“太誇張了吧,走進山裡,直接找牧民去收?”鄭浩然知道這可不是個輕快活,蟲草的生長環境極爲獨特,一般都生長在海拔三千五百米以上的地方,而幸虧自己攜帶了衣服和必備的藥品,做了進山的準備。
“不用進山,在山腳有老鄉。”桑傑眨眨眼睛。
“對了,我怎麼忘了,玉樹是你的大本營啊!”鄭浩然忽然一拍腦袋,尼瑪在向自己引薦桑傑的時候,曾介紹說桑傑是青海玉樹的人。
“我真是鹹吃蘿蔔淡操心,有你這本地人在這裡,我還怕什麼啊!我完全聽你的。”
桑傑帶領着鄭浩然來到了城市的邊緣,三三兩兩的牧民牽着犛牛走過。
桑傑跑上前去,用藏語對着其中兩個牧民說了一番,隨後牽了兩頭犛牛回來。
“鄭,騎牛上路。”桑傑說完跨上了那頭黑色的犛牛,而那頭白花的犛牛顯然是留給鄭浩然的。
“得,來玉樹做了一回白牛王子。”鄭浩然自嘲着,隨後跨上了牛。
“坐穩了。”桑傑忽然一聲吆喝,兩頭犛牛竟然小跑起來,逐漸的向着山裡進發。
約莫走了一個小時的路,空氣稀薄起來,鄭浩然感覺有些胸悶,於是從口袋裡拿出兩粒紅景天放進嘴裡,之後又披上了外套,擡頭看,一座小山就在眼前。
“鄭,去那裡。”桑傑指指前方,鄭浩然才發現,這山腳下不遠處卻有一座小屋,典型的平頂,屋頂上一片蔥蔥郁郁的綠色,屋檐是紅黃相間藏式風格的花紋。
下了犛牛,桑傑拉着鄭浩然的手走進了屋裡,立即有一位穿着藏族服飾的婦女走上來,她先是給鄭浩然獻了一條哈達,接着張羅着把酥油茶倒滿兩個人的碗。
“這裡有蟲草?”鄭浩然看着桑傑。
桑傑衝那藏族女人說了幾句藏語,那女人轉身回到屋裡,抱出幾個巨大的玻璃罐子,裡面裝着蟲草。
“什麼價格?”鄭浩然問,那女人顯然聽不懂漢語,桑傑連忙在旁邊當翻譯:
“這是五十元一克的,這是六十元一克的,這些都是今年剛剛摘下來的。”
“桑傑,這蟲草怎麼這麼便宜?不會是次品吧。”鄭浩然轉頭問。
桑傑沒有搭話,把一支蟲草遞給鄭浩然,又拿出一支,起身倒了碗開水,把蟲草放進了水裡。
鄭浩然有了上次跟桑傑學習的經驗,當蟲草在水裡泡足十分鐘之後,把蟲草拽斷,沒有發現銅絲之類的東西。
“鄭,這是我家,你是我朋友。”桑傑脫口而出的這句話,讓鄭浩然感覺非常驚訝。
“鄭,這些是我姐姐上山摘的。”桑傑說完低下頭,好像在鼓起勇氣,隨後看他擡起頭,仍然不敢直視鄭浩然的眼睛。
“絕對好東西,沒發票。”鄭浩然明白了桑傑的用意,桑傑希望自己能收購自己家採摘的這些蟲草。
“桑傑,我相信你,但是這裡沒有天平之類的,我們怎麼稱量啊,給少了我吃虧,給多了,你吃虧。”鄭浩然犯了難。
“沒關係,蟲草我們拿走,回到青海去稱。”
“那我要一公斤。可是我的錢都在卡里。這裡不能刷卡。”
“錢先不用給。”桑傑示意自己的姐姐開始估計着一公斤的量往罐子裡裝蟲草,桑傑的姐姐認真的數了大約兩千多支蟲草。
鄭浩然沒想到,自己在玉樹的收購任務竟然是在桑傑家裡完成的。而買賣成交之後,桑傑非常高興,執意把鄭浩然留下來過夜,鄭浩然和桑傑喝着青稞酒、吃着手抓羊肉,席間桑傑的姐姐還跳舞和唱歌,這一夜讓鄭浩然感覺到一種無拘無束的暢快。
“假如有一天,帶着自己的愛人,在這小山裡過這樣悠閒的日子,那該是一件多美的事情啊!”鄭浩然想到這裡,忽然想起幾天沒有給衣晶丹打電話了,而拿出手機一看,不但這邊沒有信號,手機不知什麼時候,早已經關機了。
第二天,鄭浩然和桑傑回到了市區,找了個天平稱量了桑傑家裡拿出來的蟲草,一千零五克,鄭浩然不禁佩服起桑傑姐姐的精確,其實,鄭浩然心裡明白,桑傑有意贈送給自己五克的蟲草,因爲在向桑傑的銀行卡里轉賬的時候,桑傑執意只收了一公斤的錢,算是對鄭浩然的感激。
離鄭浩然離開喜馬拉雅公司,時間已經過去了十一天,鄭浩然可謂心急如焚了,在臨上飛機之前,鄭浩然撥通了衣晶丹的電話,讓鄭浩然始料不及的是衣晶丹聽到鄭浩然的聲音竟然痛哭起來。
“丹,你怎麼了。”鄭浩然詫異的問,電話那頭許久啜泣着說:“我去機場接你。”
回程的飛機在傍晚着陸,而面對着走向前來的鄭浩然,衣晶丹衝上來把他緊緊抱住,當鄭浩然體會這種溫柔鄉的時候,衣晶丹卻狠狠在鄭浩然肩膀上咬了一口。
“疼!”鄭浩然倒吸一口冷氣,叫道。
衣晶丹再次抱緊鄭浩然的時候,卻淚流滿面,惹得鄭浩然丈二金剛摸不到頭腦。
“這是怎麼了,寶貝。”
“我以爲你回不來了,你手機兩天沒有接通,我知道你從來都是二十四小時開手機的,陳燦說,藏區那邊經常發生暴亂,我越想越害怕,都快崩潰了,昨天我還一個人跑去燒香了。”衣晶丹越說越委屈,因爲眼淚不停的流,最後她乾脆那鄭浩然的襯衫當手絹用了。
“丹,我去收蟲草的地方沒有信號,加上我電話沒電了,你這麼聰明,還能想不到?我英明神武,閻王爺怎麼捨得讓我這麼快就找他報到去啊!”鄭浩然試圖用打哈哈來安慰衣晶丹。
“你少貧嘴,這次你欠了我情債,我要你三輩子,不,十輩子陪着我!”衣晶丹撒起嬌來。
機場進進出出的人看着這對情侶的目光,讓鄭浩然有些不好意思。
“丹,咱們回家再說。”鄭浩然輕聲說。
“不,我就在這裡,看的人越多越好,讓更多人知道我想你。”衣晶丹這種近乎瘋狂的表現感染了鄭浩然。
“那好,我就陪你瘋。”鄭浩然伸出雙臂把衣晶丹抱起來之後橫過她的身子讓她仰躺在自己的臂彎裡,在很多人好奇、很多人羨慕,甚至很多人鄙視的衆目睽睽之下,走出機場大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