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瑾瑜:“如果我兒子真的病重,真的……難道我連我兒子最後一眼都不去看麼……”
陳嫂:“太太,您可要想清楚了。”
方瑾瑜說到這裡,長吁了一口氣,“好了,什麼都不要多說了,就這麼決定了。就算被發現,那又如何,大不了再趕回來。我方瑾瑜現在還怕什麼?”
陳嫂看着眼前她服侍了三十餘年的女人,目光中流露出一抹複雜的神色。
無論這個女人曾經做過多少壞事、害過多少人,可是她依然是一位母親,深愛着自己孩子的母親。
然而,即便是如此,她又能怎麼辦呢?
在自己的性命都垂危的時候,人,還有什麼事情做不出來?
當天晚上,入夜後,方瑾瑜的房間早早就關了燈。
陳嫂從她房間出來,對另外兩名女僕宣佈,方瑾瑜已經睡下,讓她們不要進去打擾。
而與此同時,在方瑾瑜房間的陽臺上,一個用無數牀單衣物擰成的長繩,悄無聲息落到了陽臺外,一直垂到了一層的花叢中。
方瑾瑜沒有任何猶豫,順着那條繩子,艱難卻順利地離開了那間被關了兩個多月的房間。
她照着陳嫂的話,找了一條宅子裡最隱秘的路,一個人跑到了大宅的後門,在那裡,她順利用一萬元現金,打發了看門的大爺,隨即逃離了那座她待了半輩子的大宅。
二十分鐘前,在方瑾瑜即將出發的時候,陳嫂最後忍不住還是和她多說了一句。
她說:“太太啊,既然出去了,那就不要再回來了,有多遠就走多遠吧!”
離開這個勾心鬥角的家,離開這羣豺狼虎豹,踏踏實實地安度晚年,哪怕沒有錢,哪怕有些孤獨。
然而,方瑾瑜又怎麼會這麼做呢?
如果她真的有采菊東籬下的閒情逸致,當初也不會踏入凌家的大門。
一個半小時後,方瑾瑜打車,終於抵達了陳嫂告訴她的醫院。
她匆忙地跑到了住院部,又上了ICU室所在的樓層,向護士臺的護士詢問。
方瑾瑜那時候還是抱有那麼一絲希望的,希望護士告訴她,這裡根本沒有叫凌赫的病人,希望徐之溫只騙她的,一切都是一場陰謀。
“阿姨,這裡是重症監護室,不是普通病房,您要是不確定您兒子是不是在裡面,還是先給家裡人打個電話吧。”
方瑾瑜:“護士,我身上沒帶手機,你幫我看看名單吧,我的兒子叫凌赫,是恆豐集團的三少爺,你應該曉得的吧?”
護士冷冰冰道:“阿姨,這裡是醫院,我管你兒子是誰?我說了這裡不能查病患信息,你要是沒帶手機,醫院外頭有公用電話,您要用電話,就去那裡吧。”
護士的態度瞬間激怒了方瑾瑜,她多年的太太脾氣也跟着上來了,方瑾瑜:“你這小姑娘什麼態度,我叫你查個人你不高興?!”
護士冷這一臉上,乾脆不再理她。
方瑾瑜正要發飆,一旁有人叫住了她。
“哎,你是要找凌赫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