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白色的夕顏花在燈光下安靜綻放,帶出一股幽幽的清香,很美。
景悅伸手輕輕撫過微涼的花蕊,目光沉靜如水。
有很長一段時間,凌蕭和景悅誰都沒有說話,他們一個漫不經心看花,另一個專心致志處理傷口。
景悅手上的傷口已經癒合了,留下了一條手指長的傷疤,那樣一條肉色的疤痕,落在那樣纖細優美的胳膊上,讓人有些扼腕。
而凌蕭永遠也不會忘記,正是這條傷疤,救下了他一命。
“這花總是在黃昏盛開,翌朝凋謝,所以被稱爲夕顏花,也叫月光花。”
凌蕭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便聽到景悅清朗的聲音在頭頂緩緩響起。
凌蕭處理好傷口,這才擡頭,他漆黑的目光直視面前的女人,放低聲音,沉聲道:“喜歡麼?”
凌蕭爲了給景悅處理傷口,身體一直前傾着,他這麼一擡頭,幾乎要與景悅的臉撞上。
熟悉的菸草味撲面而立,他俊朗帥氣的臉,配上那樣一副溫柔磁性的嗓音,以及深沉專注的目光,讓景悅莫名漏了半拍心跳。
凌蕭:“景悅,我很抱歉。”
景悅眼底有波瀾稍縱即逝,“這件事和你無關。”
凌蕭:“可是是因我而起。”
景悅不語。
凌蕭長吁了一口氣,他道:“冷唯爵那邊的事情,我會處理,你先把病養好了,這兩天我已經讓辛童在外面找地方,你出院了就可以從湯臣一品搬出來。”
景悅:“我不需要,謝謝你。”
凌蕭:“鄧小雪告訴我,在冷唯爵公寓牀頭,找到了一張你手寫的紙巾,所以你現在還是不想承認是不是?”
凌蕭放緩了口吻,伸手去拉景悅的手:“景悅,不要一次次拒絕我。”
景悅將手抽開,不讓他碰。
景悅眼底露出一抹痛苦,她道:“所以呢?你讓我怎麼接受你?凌蕭,我曾經是冷唯爵的情婦,整整三年!”
那一瞬間,凌蕭突然就明白了她心中的掙扎與糾結。
他的每一次靠近,都在提醒她,她的骯髒與不堪。
就算他接受了她的過去,可是,作爲景悅自己,想要徹底從冷唯爵的陰影裡走出來,還需要時間。
凌蕭起身,一把將面前的女人圈入自己的懷裡,“你若是覺得現在還不行,我可以給你時間。一個月,一年,都依你。但是你要記好了,既然那張紙巾上的寫的東西我已經看到了,那麼我就絕對不會再放你走。我不管你和冷唯爵曾經有怎麼樣的過往,我只要你的今天和以後都是我凌蕭的,景悅,你明白了麼?”
凌蕭話音剛落,口袋裡的手機突然響起。他緩緩鬆開抱着景悅的手,拿出換手機看了眼,沉聲道:“等我會,我去接個電話。”
言畢,凌蕭一邊接通電話,一邊擡腳朝病房外走。
景悅低頭看着懷裡的夕顏花,緩緩閉上了眼。
凌蕭出去沒多久,病房的門就再次被打開。
只是,進來的不是凌蕭,而是冷唯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