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我要報警!”老闆一臉後怕,操着電話就往外撥,可剛撥出去就立馬掛斷了。
突的額頭冷汗直冒,嚇壞了:“不行不行,顧家有錢有勢的,我光憑那個騙子的話就把顧家拖進去,到時候顧家找到我,可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
聽着老闆擦着冷汗絮絮叨叨,我頓時黑線,這膽子……
本來還抱着僥倖心裡,但如今這個案子唯一的線索就透露到了顧家身上。
雖然很有可能是對方故意拖顧家入局,但清者自清,我是帶着任務的,這個案子對我事關重要。
顧家……也該查查了。
我下定了決心,挑眉循循善誘:“惹了顧家你只會事後遭殃,不惹顧家一輩子倒黴,警察相信的是證據,你有確鑿證據證明自己清白?”
老闆眉頭皺着,情緒不穩,但明顯動搖了。
我嘿嘿一笑:“再說了,也許和顧家沒關係呢?供貨商賣東西給顧家也給你,也許你們都是一樣的受害者。”
“怎麼可能,不會的,顧家不一樣,顧家自己有貨源爲什麼要接受他的貨源,蒙麻毛料又不是頂級的,現在想想……”老闆聲音發抖,半晌突然語氣堅定的擡頭,“我會找警察的。”
賭石界的毛料是分等級的,以前聽張敏普及過,有很多毛料坑,大家稱之爲場。
比如烏魯木齊場,比如緬甸場,但每個地方又分大場和小場,這不僅和出毛料的數量有關,也和質量有關。
而蒙麻毛料算是質量中間層次的,對於玉石界大亨來講,比如顧家,是絕對看不上眼的。
但對於這家店的老闆,卻是可遇不可求的貨源。
聽到老闆來了這麼一句,我緊皺眉頭,還真是奇怪了。
交代完沒多久,顧擎就來了電話,說是在毛料市場外面,順便接我回家。
“謝謝你,等我哈。”我有些心虛,滿口的好語氣。
以至於等上了車,顧擎一臉不明的看着我。
“額……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我摸着臉。
顧擎修長的手擡起,就要碰到我的臉,我猛地往後一躲,滿眼警惕。
可就在這時,他突然收了手,嘴角微揚,玩味的笑了:“沒什麼,我只是好奇你做錯了什麼。”
“我能做錯什麼?”我佯裝鎮定,“我什麼都沒做錯!”
顧擎笑着,明顯心情不錯,還想說什麼,突然電話響了:“王媽?”
不過一分鐘的時間,只見他整個臉色都變得難看,等掛了電話吩咐司機:“加快速度,家裡出事了。”
“是!”司機不敢多說話,車速可是費了起來。
“別擔心了,會過去的。”我安撫着,卻明白估計是那個老闆報警了。
雖然愧疚,但顧家牽扯甚多,不得不查了。
‘顧擎,我也希望顧家沒事。’我心裡默唸。
車子一路開,顧擎沉着臉不再開口。
等到了顧家別墅門口才發現警察果然來了,不多,只有一輛警車。
我佯裝訝異,跟着進了屋子。
只見一臉焦急的王媽正在招待警察,
都是我不認識的,估計是黃處想先讓警察探探,又或許這事兒黃處還不知道。
這兩個警察,一個年輕的二十歲出頭,英氣十足,另外一個五十多歲,老練沉穩。
老警察看到顧擎倒是熱情,笑聲迎人:“顧先生,好久不見?”
“崔警官,又見面了。”顧擎語氣生硬,扭頭看我,“先上樓。”
“這位是新少奶奶吧?”說話的是年輕警官,站起來一米八幾的個頭目光銳利的看向我,語氣竟帶着嘲笑,“顧大少爺果然是薄情,前妻似乎沒走多久吧?這位……呵!恐怕不便上樓,我有問題問她。”
“好衝的口氣!”顧擎操着輪椅,挪到沙發旁邊,自顧自的倒了杯茶,臉上卻冷得讓人心顫。
好強大的氣勢!
老警察笑呵呵打圓場,訓斥年輕警察:“你也是不懂事,在別人家裡還那麼放肆,哈哈,顧少爺,咱都是老朋友了,也不用客套,讓這位姑娘坐下聊聊天也沒什麼,配合一下我們工作嘛。”
我聽着這位老警察言笑晏晏的把話的意思表達明白,只覺得圓滑厲害,在警局我只認識張胖子,還是個第九處的僞警察。
有時間倒是想結交一下這位崔警官。
我看了眼顧擎,坐在他旁邊的沙發上:“自然配合。”
顧擎歉疚的看着我,明顯怒了:“崔警官,說吧,匆匆把我叫回來要盤問什麼?”
“說盤問就生分了。”崔警官笑說,卻給年輕的使了個眼色。
我默默看着,只見那新警察拿出檔案袋:“我和顧少爺是第一次見面,不對的地方請多包含。”
他道着歉語氣桀驁,哪裡都聽不出真誠,接下來的話更是諷刺入骨:“剛剛我們接到報警,說有一個供貨商曾經向玉石界龍頭的顧家供貨,你們收了。”
“有什麼問題嗎?”顧擎並不否認,“前些日子遇見了騙子,說有蒙麻坑的料,我顧家雖然和幾大場有合作,卻追求利潤,他給的價格低,所以進了一批看看成色,損失不小,怎麼你是來過問顧家生意的,犯法?”
我聽着,也在判斷顧擎是否說謊。
畢竟王媽新安置了一批貨入庫,如果是那一批,此時應該好好在庫房纔對。
當然,也許是之前被處理的批次。
“嘖嘖,顧大少爺真是聰慧果然,我還沒問問題,您就自顧自的說上了。”年輕警察眉眼微挑,嘴角上揚似乎對顧擎的表現很滿意。
顧擎不動聲色,手指輕輕點擊着輪椅把手,眼神淡淡的。
我詫異,顧擎雖然之前都病着,可如今表現出來的狀態,倒像是上流社會的天天經受商戰,不容易被心理戰露出馬腳的人。
“顧家的生意絕對沒有犯法,但這個線索涉及到了盜竊案和拋屍案,我們自然要好好查,只是,顧大少爺,您還真是讓人吃驚!”年輕警察將檔案嘭的一下拍在桌子上。
猛然,聲音不由自主上揚爆發力十足:“案件一和沈家靠攏,線索分分鐘查出來,根據顧家親近的朋友回答,拋屍案的死者竟然是您第二任妻子,死亡時間近一年,也就是說……”
年輕警察微微一
笑,靠近顧擎:“也就是說您在第二任妻子死了一年後,不僅娶了第三任,還要娶第四任?”
“這和警局沒有關係?”顧擎夠起嘴角,冷笑,“而且,死了一年的屍體還能被認出來?”
說着,顧擎眼神陰翳看向老警察:“崔警官,你們不是來搞笑的吧?”
“那個……”崔警官沒想到顧擎反問,一時間竟被噎住。
我聽着卻不禁喝彩,嘖嘖,鋒利之極,一針見血!
這就是普通警察比起第九處的短板,因爲他們壓根不會往不科學事件上靠。
理論上,死去一年的屍體早就腐化了,但按照胖子描述的完整程度,即使判斷不出死亡時間,也絕對是死了沒多久。
第九處可以懷疑的事情,警察根本不會懷疑。
這倆警察,從一開始敗了。
“崔警官,我懷疑你有意擾民。”顧擎露出招牌玩味的表情,“有什麼事情和我的律師談吧!”
“別別,咱們是老朋友了嘛,有話好好說。”崔警官笑着站起來,打着圓場,“他是新人,我回去好好教育。”
說着看向新警察:”還不走?”
“上樓。”顧擎氣勢不減告訴我上樓。
有示意了王媽,王媽也氣急了,立馬上前推着輪椅,這架勢是要將警察晾在客廳。
我沒有立馬跟上去,因爲年輕的警察一直看着我。
我覺得有趣:“該我了?”
“我以爲你會上樓,你是我見過受審最淡定的。”年輕警官坐下也不着急,“風暖?想要嫁入豪門?”
“你有意見?”我留下可不是受氣的,抱着手依靠在沙發上,“我只是想看看你能問出什麼。”
這是實話,對於這個案子,我想知道全面。
他嗤笑:“伶牙俐齒!你見過顧擎的前三任妻子嗎?”
“鬼魂算嗎?”我認真思考,看他驟起眉頭,才無趣的改口,“沒有看到過。”
年輕警察皺起眉頭:“姑娘我看你只有二十出頭吧?我調查過你的身世,你父母很早就死了,而你在和顧擎認識之後,也和養母家鬧得不好,我覺得肯定有故事,能說說具體情況嗎?”
我聽着不由得氣笑了,氣到極致,我淡定了:“警察同志,您叫什麼,多大了,結婚了嗎,有女朋友嗎?”
“我叫周青,27歲。”周青回答,俊眉微不可循的皺了一下,“至於我有沒有結婚,有沒有女朋友,這好像是我的私人問題吧。”
“很好。”我笑着站起來,帶着公式化的微笑,“那我是不是有故事,幹比屁事!”
說完,扭頭就上樓,絲毫不顧周青的震驚,只是剛回到屋子吐槽新警察不會問詢,就看到牀邊一抹白色身影。
擡眼一看,竟是消失了的女鬼!
她全身上下都在滴水,白衣褶皺,渾身發抖的看着我,分不清臉上是血水,還是血淚。
“怎麼才兩天就這麼狼狽?”靠,她要是總這麼突然出現,我真不知道哪天心臟承受不住就嗝屁歸西了。
女鬼搖頭,眼露迷茫。
竟是什麼都不知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