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車。”蘇西澤也不想去解釋什麼,歪頭朝那輛停在不遠處的白色跑車示意了下。
冷鳶冷哼一聲,剛要拒絕,他卻像是洞悉了她的心思,搶先道,“不上也可以,你要自己走下去,也跟我沒有一點關係。”
頓了頓,蘇西澤瞥了眼她沒有鞋子的那隻腳,冷笑勾了勾脣,“只要你確定,你真的能這個樣子走下去。”
“……”
“你不是一個比我想象中還要愚蠢的女人,我若是還想對你怎樣,你現在就不可能還站在這裡。”他轉身,兀自先朝跑車踱步過去,不鹹不淡的嗓音隨着風灌過來,“上不上車都隨你便,我不會等你太久,沒那個空閒時間。”
“……”
冷鳶滿是警惕的眼瞪着他離開的背影,試圖要從他的背影看出他話語中的真實性,對於他,她不可能會真的放下戒心,現在全身的細胞,還在剛纔的激動恐懼中沒有鎮定下去。
不過冷靜下來想想,他說得似乎並不是沒有道理。
連鞋子也沒了,她要怎麼光着一隻腳走下山去?而他倘若真的還想對她怎樣……剛纔就能下手了,沒有必要再裝個爛好人,讓她上車。
理解到這些,儘管內心還是很澎湃憤怒,她也不想真的自己這個狼狽樣走下山,有句話稍微改變下不就是說,能屈能伸,纔是小女人?
雖然不覺得自己小,該凹的凹,該凸的凸,脾氣也十分的不好,站在理智點的角度上來說,不坐他車下山的自己就是一個超級白癡。
理理衣服,冷鳶微揚起下巴,倒也乾脆的跟上他,來到跑車邊打開副駕駛座的門,徑直坐了上去,重重關上車門。
蘇西澤也在駕駛座上坐好,眼角餘光瞥了她一眼,冷鳶冷哼一聲道,“便宜也被你佔了點,你現在拉我去賣也無所謂,總之我已經做好最壞的打算。”
“拉你去賣,那也得看看有沒有願意買你這種脾氣的女人。”蘇西澤冷冷的說完,雙手掌控在方向盤上,倏地踩下油門,車子狂飆出去。
他的心情顯得不怎麼好,沒有再開口跟她說話的打算,冷鳶的更是差到極致,還未從方纔發生的事情徹底回過神來,口頭上雖那麼說,卻還是小心翼翼的做好隨時隨地,只要他有點不對頭舉動時,她打開車門跳下車的小小舉動。
她的那點小舉動自然不能逃過蘇西澤的視線,只不過,他卻懶得多說什麼,抿着脣專注盯着前方,內心卻紊亂無比。
他不斷告訴自己,沒有動她,沒有繼續碰她,真的,只是因爲方纔她那個樣子,讓他倒盡胃口覺得沒意思而已,絕對不會是因爲……他有了那麼一點點的同情,跟那麼一點點的心動……
如果兩個人各自的心思都不是那麼沉重而複雜,其實不難發覺,現在的她一切安好無損,而他,卻是破頭又破嘴,處處被鮮血染紅,模樣狼狽而不堪……
在他們的車子離開後沒有多久,一輛黑色的高級房車從山上行駛下來。
一路直到山腳,始終再也沒看到那個熟悉女人的身影,獨自驅車而來的蘇瑾琛,那對狂亂的墨眸,自始至終都沒能恢復平靜,放在方向盤上的雙手,有青筋隱隱顯露。
沒有看到她……
從家裡一直找下來,他也沒有看到她……
在山腳下一處平坦的地上停好車子,蘇瑾琛背靠着座椅,一手手背擱在額頭上,隱埋了他的神情,一手揪住胸前的衣服,這裡,好似還有隱隱的疼痛餘韻,還未散去。
他不知道爲什麼,當他食指被花瓶碎片割破時,他的心臟,居然在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