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出殯

“娘,兒子曉得你這些日子委屈了!”秦清也不分辨,只是走到母親膝前跪下,看着兒子跪在自己面前,定北侯夫人睜大眼,接着就嘆氣:“難道說,你還真要你媳婦去爭產?老三,我們家,禁不起這個名聲。”

“不是爭產,舅舅當日在世時候,就屬意這份家產給媳婦!”秦清的話讓定北侯夫人笑出聲:“真是笑話,天下倒有女兒繼承產業的,可沒有外甥女繼承產業的。再說,廖老爺當初真要有這份心,就把整份家產當做嫁妝給了,廖家族內,也說不出一聲。”定北侯夫人已經氣的連連冷笑。

秦清也覺得奇怪,廖老爺若真要把這份家產給榛子,爲何不把這份家產當做嫁妝一併給了,背後的深意到底是什麼?而且到現在,還惹出這樣一些事情來。但不管怎樣,既然榛子接受廖老爺的安排,也就說這安排是很有利的。

秦清擡頭瞧着定北侯夫人:“娘,舅舅當初爲何要做這樣的安排,兒子也不知道,但不管怎樣,這是舅舅幾十年的心血,兒子不願意把舅舅這幾十年的心血給別人。”定北侯夫人劈手一掌打在兒子臉上:“我倒是養了個花言巧語的好兒子,明明爲了別人的家產,還要說,並非爲了別人的家產。你可知道,御史有風聞奏事之權,兒啊,你是秦家這麼多年來,最有出息的一個,難道你要爲了你自己的媳婦,前程全不要了嗎?”

“被彈劾的,也有上表自辨……”說着秦清突然停下,好像有什麼東西讓自己想起,這樣的話,只怕這些人,衝着的不是自己的前程,畢竟自己不過一個小翰林,再有天大的前程,那還是個未知數。這些人衝着的,只怕是尚書府。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不是自己所能阻止的了。甚至,也不是不娶榛子這些事情就能不發生,畢竟廖家和王家,牽涉太深了。那麼這些人,已經等了很久很久。廖十三老爺,不過是他們推出來的一個棋子罷了。

“你到底要說什麼?”見兒子停住說話在那想心事,定北侯夫人忍不住問兒子,秦清已經起身:“娘,兒子要去尋父親,這件事,只怕難以善了。”說完秦清匆忙往外走了,定北侯夫人想叫住兒子,可兒子方纔臉上的驚慌是藏不住的,她也不由沉吟,到底是什麼意思?

秦清尋到定北侯,把自己的猜測說出,定北侯久久不言,然後才嘆了一聲:“其實,你姑姑已經說過了。廖王兩家,本是賓主,少了一個,自然有人想要藉此生事。她先告訴我,而不告訴你,害怕的是你太年輕,容易把事給泄露。”

秦清一雙眼瞧着自己的父親,心裡的驚濤駭浪難以停止,原來這一切,都早已有預料,而自己竟還不知。定北侯嘆息過才道:“這也不怕,本就是要引蛇出洞的。這,只怕就是廖親家,爲你姑父做的最後一件事。”

說着定北侯住了口:“橫豎你也別擔心,好好地把喪事辦好就成,那些流言蜚語,我就從沒怕過。”秦清應是,準備告退時定北侯喚住秦清:“你告訴媳婦,你娘是個女人,難免想的不周到,會有些不快也是有的,讓她別擔心,她是我秦家的媳婦,永遠都是。”秦清應是,也就往廖家來。

榛子聽得定北侯的話,一家子,齊心協力的,還怕什麼?至於那些鬼魅魍魎,就盡情地來吧,看看他們還有什麼手段?秦清瞧着妻子亮閃閃的眼,脣邊不自覺露出一抹笑,這就是自己的妻子,當初自己娶她,是對的。

廖老爺出殯的日子是在三七過後,雖沒過了正月,但來送殯的人並不少。一大早一條街就白茫茫一片,榛子把各項事都安排妥當了,就等時辰已到,就此出殯。

門外突然傳來喧譁聲,接着廖十三老爺抱着披麻戴孝的孩子衝了過來:“這天下哪有無孝子就出殯的道理?”廖家的事現在差不多是全京城都盡知,榛子怕的就是他們不來鬧事,自己不好辯白,倒不怕他們來鬧事,聽到人回報就走出來,望着廖十三老爺。

廖十三老爺見榛子冷眼瞧着自己,把懷裡的孩子抱緊了些:“列位,我是廖家下一任族長,這上上下下的事,我們族內都該商量纔是。七哥的大事未出之前,我們就已來尋七哥,讓他立嗣繼承。七哥本已答應,結果是他外甥女,擔心自己得不到廖家產業,就橫加阻撓,才讓七哥無孝子在靈前守靈。七哥嚥氣那日,我抱着孩子來,可這人竟不答應。她何等狠毒的心腸,爲了錢財,竟讓七哥無人守靈,受不得一柱香火。”

廖十三老爺字字如刀,自然有人交頭接耳議論起來,榛子還是站在那裡,冷眼看着廖十三老爺。廖十三老爺見榛子不說話,還當自己得計,高聲喊道:“各位,各位,你們也來評評理,該不該當爲我七哥立嗣子?”

周圍人羣裡,早有安排下的人高聲喊道:“該當!”廖十三老爺得意洋洋地看向榛子:“你也聽到了,走遍天下,也是要立嗣子的。”

綠丫不由吸了口氣,想上前去幫榛子說話,榛子已經推開她的手往前走了一步,冷冷開口:“說完了嗎?”廖十三老爺不由一愣,但既然理在自己這邊,也不怕榛子到時以勢壓人。這可是京城,有那麼多的人,還有風聞奏事的御史,爲了前程,秦家也不會讓榛子胡作非爲。

雖然自己得到的兩萬兩遠遠低於廖家的產業,可柳三爺那就話說的對,你就算得了廖家全部產業,你也沒有能力保住,倒不如拿了這兩萬銀子,回家做富家翁去。至於這個孩子,小小年紀,要擺佈死了簡直是輕而易舉,到時還可以把這些事都往榛子頭上推去,神不知鬼不覺。

想到此,廖十三老爺的心越發跳的急了,正要再開口時榛子已經道:“你口口聲聲爲我舅舅立嗣子是心疼他沒有兒子承襲香火?那我就問你一句,你可知我舅舅的生辰八字?你可知我舅舅娶過幾房妻妾,你可知我舅舅的妻妾都來自何方?你可知我舅舅這些年來,都經過些什麼事?”

榛子的問話是廖十三老爺沒有料到的,往後退了一步就道:“不知道這些也是平常,你……”榛子脣邊有諷刺笑容:“平常?別人不知道也就罷了,一個兒子,連生辰八字都不曉得,連嗣父的妻妾來自何方都不知道,這樣的嗣子要來何用?難道是嫌廖家的產業太多,要人來花銀子嗎?”

廖十三老爺不管別的,高喊起來:“各位,各位,你們都聽到了,她口口聲聲,就怕的是我這侄兒承襲七哥的產業,哪有半分……”話沒說完,廖十三老爺懷裡的孩子就突然大哭起來:“大伯、大伯,幫我打她,打她,要她來和我搶產業。”

這孩子什麼時候不哭,偏偏這時候哭,廖十三老爺的額頭已經有汗出來,但還是輕言把這孩子哄的不哭了,這纔看向榛子,正要說話時見榛子露出一絲笑容:“好一個聰明伶俐孝順的孩子,大不過四五歲,就在這口口聲聲要打我,口口聲聲要產業。十三老爺,你教的好孩子。這樣的嗣子,你以爲,舅舅會很歡喜嗎?”

廖十三老爺心一橫道:“他姓廖,又是男子,自然能夠承襲廖家產業,你姓杜,不過是外甥女,哪能承襲廖家產業,這個官司,我打到金鑾殿都是我贏。”

榛子並沒理他,而是看向衆人:“敢問大家,立嗣子是立近支還是遠宗?”這話還用說嗎?立即有人道:“當然是近枝,越近越好,不然的話,別人家的肉,都是偎不熱的。”

榛子嗯了一聲:“這道理,走遍天下都是一樣的。那各位可知道廖家族內,已沒當立的近枝了嗎?五代分宗,到了這一輩,已是該分宗的時候了。況且各位也瞧見這小小孩兒,不到五歲,就在那滿口要打人,還一口一個不許人來搶他的產業。這樣孩子,能做的承襲的嗣子嗎?”

“小孩子不會說話,這也是常見的。”廖十三老爺見榛子這番話說出去,已有人在那議論,的確不合,急忙喊出這麼一句。榛子連瞧都沒有瞧他:“人常說童言無忌,無意中說出的話,纔是真話。連這麼個小小孩子,都一口一個不許,一口一個搶字,那在背後,你們大人到底怎麼教的,此心昭然。你們要立嗣子,究竟是真爲舅舅考慮,還是爲了這份傢俬,想都能想出來。十三老爺,你當天下人都是傻子呆子,任由你編排嗎?”

榛子步步緊逼,廖十三老爺有些招架不住,偏生此時懷裡的孩子又哭叫起來:“大伯,把她趕走,傢俬是我的,我的。”這哭叫聲傳到衆人耳裡,衆人的神色都變了。這沒兒子立嗣子也是常事,可都希望立的嗣子能和自己貼心貼肉,而不是隻想着傢俬或者生父母。

這孩子連五歲都不到,可口口聲聲喊的都是什麼?除了傢俬就是傢俬,這樣的孩子,誰家敢立做嗣子?到時把這家業雙手奉上,他接了轉身就去給自己本生父母,對嗣父母不理不睬。那才叫養了一頭白眼狼,還不如養條狗還能搖搖尾巴。

這樣的議論漸漸在人羣中擴開,當然其中少不了悄悄安排的人在那裡說類似的話。廖十三老爺會安排人,難道自己不會?榛子低垂下眼,不去看廖十三老爺。

廖十三老爺恨不得打這孩子幾下子,哪有這樣的軸孩子,原本教他的話他全不記得,口口聲聲只是傢俬產業,真是要把人氣死。榛子見衆人的議論開始平息,這纔開口道:“今日是出殯的日子,若十三老爺念在總是同族一場的份上要送舅舅一程,我並不敢攔,可若只是想在我頭上栽什麼不許舅舅立嗣子,要獨霸家業的罪名,還請回去。這樣口口聲聲只有傢俬產業沒有半個孝字的孩子,遍天下也沒人家敢要。”

廖十三老爺這下急了,喊出一句:“這孩子已經上了族譜,你不要也得要!”榛子輕蔑地看了眼廖十三老爺:“上不上族譜,那是廖家的事,不是這裡的事。舅舅連靈柩都不願回鄉,囑咐我就近將他葬在京城,又和我說,讓我把兩個舅媽的墳遷移到他身邊。人都說葉落歸根,他連靈柩都不願回鄉,你認爲,上不上族譜他會那麼在意?”

廖老爺竟連靈柩都不願回鄉而是要就近葬在京城,這消息如水滴進了油鍋當時就炸開了。榛子等着廖十三老爺後面的話,廖十三老爺沒想到榛子竟當着衆人的面把這件事揭開,不是都說家醜不外揚嗎?可她怎麼毫不在乎,不僅不在乎,而且還有種希望衆人都曉得廖家家醜的架勢。

廖十三老爺再想不出別的話了,只是在那瞪目結舌看着榛子。榛子瞧都不瞧他一眼,就對身後的人道:“時辰差不多了,起靈。”這一聲傳出去,早有人應和:“起靈,跪!”

榛子率先跪下,眼看着靈柩就要從廖家大門口出來,廖十三老爺往人羣中望去,希望能夠得到什麼提示,但毫無提示,廖十三老爺的汗開始滴落,難道說今兒這事,又搞砸了?

見廖十三老爺和那孩子都在那站着不動,未免有人議論起來,哪有這做嗣子的,見了嗣父的靈柩不哭不舉哀的?就算不是嗣子,這族侄也該對靈柩下跪,畢竟死者爲大。

廖十三老爺聽見這些議論纔想起自己該下跪,剛要跪下時就聽到不遠處傳來喊聲:“閒雜人等閃開!”在京城這種喊聲並不奇怪,榛子的眼微微往上一擡,這時候來的,到底是誰?

一乘轎子已經來到廖家大門前,轎簾掀開,走出一個白淨面皮的中年男子,這中年男子也不管衆人的議論,而是徑直走到靈柩跟前哭了一哭:“老廖,兄弟,我今兒,來送你一程。”

這男子一開口說話,衆人就聽出有些不對勁,聲音尖細,不像是平常男子,難道說這是個閹人?榛子聽到這一聲倒有些奇怪,司禮監那位老公公,一直都是廖老爺在那和他來往,廖老爺又爲了秦清而不做這貢品生意,來往就越發少了。今兒這位怎麼會來?榛子還在奇怪,那宦官已經喊道:“外甥女呢?她在哪裡,快些出來給我見見。我這些日子,可聽說了不少事,也不知道從哪來的不懂規矩的人滿口胡沁,說你要霸產,呸,說這話的,明明是不明白老廖的心。”

宦官嗓子本就尖細,這樣一叫,聲音更是尖細的有些難以讓人入耳,榛子卻不覺得這聲音刺耳,走到宦官面前給宦官行禮如儀:“一直沒去給老爺爺問安,老爺爺安好。”

宦官忙把榛子扶起來:“快起來快起來,你是老廖的外甥女,他一向疼你,自然也是我的外甥女,呸,我這胡說八道什麼。你是堂堂的翰林娘子,哪要我這不全人來做你的舅舅?這話,今兒就放在這,以後誰敢欺負你,我啊,頭一個饒不了他。”

這一幕,首先驚了廖十三老爺,司禮監太監,那是什麼人,天子的近侍,雖然是天子的下人,可天子的下人能和別人家的下人一樣嗎?瞧他說這話,對榛子透着親熱。廖十三老爺的腿一軟,差點跪下去,這一跪卻不是爲了廖老爺,而是被嚇的跪下。

那宦官對榛子說完,這才起身:“我曉得你們事情忙,要趕着出殯,我啊,是抽空來的,能在靈前燒一柱香,也就先了了一件心事,你們各自出殯,我這就走。”說完那宦官就在小宦官的伺候下,上轎離去。

他從來到走,不過一盞茶的時候,卻在衆人心裡掀起漣漪,若廖老爺真要有心立嗣,怎麼這宦官不要見嗣子而只要見榛子?那就是廖老爺根本沒有立嗣子的心,他既然把榛子帶在身邊,那把家業要這個外甥女承襲也是人之常情。只是不曉得官家會不會有話說,畢竟廖老爺這樣算起來,就成了絕戶,絕戶的產業,是要收歸官府的。

廖家這裡照常出殯,柳三爺聽了下人的回報,差點把手裡的茶杯捏爛了,手握成拳在桌上一捶,那些閹人,也沒少收柳家的錢,可現在竟來這麼一手。這個閹人一出面,原本商量好的那幾家,只怕就會被嚇的不敢再參與進來。

這麼個好機會,柳三爺的手在下巴那裡摸來摸去,想着怎麼才能翻盤,除非,要這個閹人在宮裡倒黴。可這能在宮裡遞上話的人,又怎會聽自家的話?柳三爺想了又想,終於嘆一聲,難道就此罷手。

可是就此罷手的話,那就要看着榛子她們風光,還有那個梳頭媳婦。柳三爺伸手摸摸額上的傷痕,這個疤似乎在提醒自己,自己當日曾受過這樣的侮辱。

“三爺,這事,我真不敢做了。您給我那五千銀子,我也不敢要了,這些日子我花了些,還剩下四千五,等會兒我就送來。”廖十三老爺瞧着出殯的人遠去,想來想去,狠狠心還是不做這事。聽說那些閹人因爲沒有後路,最是心狠手辣,要起人命來就跟砍瓜切菜一樣。

自己已經把榛子得罪狠了,到時若榛子忙完把這話往那閹人面前一遞,自己吃飯的傢伙不保。倒不如回家鄉去,好歹也能在族裡作威作福,而不是在這京城,如過街老鼠一樣。想到這,廖十三老爺匆匆往和柳三爺約定的茶樓跑去,見了柳三爺,開口就是這麼一句。

“十三老爺的膽子真小,司禮監老公公嗎?我家和他也是很熟的,我也不瞞你,原本廖家是做着這往宮裡的貢品生意,現在這生意被我家拿去了。若非通了這老公公的關節,我們家哪能拿到這個生意?更何況,還是從廖家手裡搶的。”柳三爺見廖十三老爺這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心裡鄙夷,膽小如鼠的傢伙。可說出的話,還是那樣輕描淡寫。

“真的?三爺您和老公公也有交情?那您能不能在他面前幫我求個情,說我真的是廖家的族人。”廖十三老爺聽的這話,頓時覺得自己還是有活着的希望,立即眼睛發亮地看向柳三爺。

“不過一點點小事,有什麼好害怕的。”柳三爺原本想說的是那老公公壓根就不注意廖十三老爺這樣的小人物,話到嘴邊就變成這麼一句。

廖十三老爺聽的柳三爺這話,心放下就對柳三爺道:“那,我們原來說好的事?”這是個好機會,再尋不到第二個好機會了,可以徹底打壓,想到做的那些安排,花費的銀子。柳三爺就有些心疼起來,如果此時半途而廢,那這些東西都要打了水漂。他心裡心疼着,面上神情沒變:“現在起了變化,我要再去和人商量商量,畢竟,我也只是個傳話的。”

這話給廖十三老爺吃了一顆定心丸,他立即點頭:“是,是,三爺能做這麼大生意,和我們這些人是不一樣的。您先去商量商量,我先回家,那孩子,實在是太不依指教了,怎麼能說這樣話。”

柳三爺鄙夷地瞧一眼廖十三老爺才道:“這孩子是個要緊事,你總要好好教了,橫豎也就三四個月的事。”廖十三老爺連聲應是,兩人這才分開。

出了殯,把那些東西都收拾了,眉姨娘繼續住在這裡,榛子每隔三日回來一次,好查點賬目。現在整個宅子只有眉姨娘一個主人,除了那日被攆出去的管事,還有一些用不到的人手也遣散了。

整個宅子該關鎖的地方就關鎖起來,內外院子加起來,總共也只有三十來個下人。眉姨娘還說這麼多人,着實太多了,畢竟只有她一個人住在這裡。

榛子安排妥當,看着那些熟悉的地方一一關鎖起來,竟不曉得該說什麼,從此,那棵大樹就消失了,再不會爲自己遮風避雨了。榛子到了此時,才感到一陣傷心。低頭眼淚滴在衣襟上,很快被吸進去,只剩下一灘水跡。

一支手搭上榛子的肩,榛子能感到丈夫的呼吸在自己耳邊,哽咽着道:“我沒事,真的,我沒事。我只是覺得……”實在是找不出詞來形容,榛子只有沉默。

秦清把妻子轉過來:“我知道你在想什麼,可是榛子,人是要往前走的,舅舅他不喜歡你長久沉溺在這種傷心裡面。”榛子的傷心終於全都爆發出來,眼裡的淚一顆接一顆的滾落,聲音也變的顫抖:“我知道,我什麼都知道,可真到了事情發生,我才知道,我想的實在太簡單了。當日我曾問過你,行難言易。可我到現在才知道,這句話的正經意思。”

秦清張開雙臂把妻子擁入懷中:“可你已經做的夠好了,足夠好了,真的,我並不是騙你。即便是我,也不能在衆人之中,大聲地說出,說出別人的錯,更何況那個別人,還是你的族舅。我的牽絆,實在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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