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流年

廖老爺的話讓王夫人的臉色微微一變,接着才垂下眼,輕聲道,“可是女孩子……”

“女孩子在這世間,總是比男兒要難一些的,特別是,失去了別人保護時候,可是夫人,反過來也該這樣想,如果一個女孩子,能夠把這些困難都一一度過,那她該得的,不是一個像令侄兒的男子。”

“你就這樣看不上我侄兒,”王夫人有些稍許惱了,廖老爺微微一笑:“夫人若是男兒,那定北侯府無虞,夫人若是男兒,則……”後面一句話廖老爺沒有說完,王夫人的脣抿成一條線,接着輕嘆:“若我是男兒。”

就不會受這麼多的襟肘,就不會輕易地被許給一個自己看不上的男人。這些年來,外人都讚自己和王尚書之間夫妻和睦,可是,誰知道爲他置姬妾,不過是不願意和他相處罷了。看着那些姬妾彼此爭寵爭鬥不休,真是連看都不想看,那樣的女人,那樣的男人,竟和自己過了一輩子。

可惜,自己不是男兒,甚至也沒生下兒子,於是要爲兩個女兒打算,給她們多留下助力,王尚書無子,靠他是多半也靠不住的,那只有靠自己孃家了。

王夫人的嘆息落在廖老爺耳中,廖老爺往王夫人那裡看去:“夫人雖是女子,智謀不輸男子,若夫人能嫁一個相知的人,那麼成就必然更大,可惜……”

“住口!”王夫人微有色變,即便現在廳裡伺候的,都是雙方的心腹,可這樣的話,未免也有些太大膽了。

廖老爺只淡淡一笑:“夫人,我的意思,不過是說,敏兒她,即便要嫁,要嫁的也不是那樣的人,而是能嫁一個相知。”若不能,倒不如不嫁,這世間不嫁的女子也很多,王夫人聽出廖老爺的弦外之音,輕嘆道:“我明白了,我侄兒他,這件事的確做錯了。”

“出身如此,視不如自己的人家爲草芥,這也是難免的,可真因爲這點難免,我更不能讓敏兒嫁他,至於以後,端看緣分吧。”廖老爺得到王夫人這話,轉而淡然地說。

侯府的嫡出公子,祖母爹孃疼愛,才學也有,難免會養成驕傲自大而不是謙虛寬厚的性子。王夫人在心裡下着判斷就道:“那麼,這件事,也就到此爲止。”

“自然,夫人,你我相識多年,侯爺也多有幫助,哪會因這事而存下芥蒂。”

廖老爺這話讓王夫人點頭:“既然如此,我就往裡面探探敏兒。”廖老爺說聲請字,喚來婆子領王夫人進去,等王夫人走後,廖老爺才輕輕一嘆,夫人也老了,開始牽掛起孩子來了,若是原先,她怎會要爲了女兒的將來,對侯府如此?而只會笑着說,兒女自有兒女福,縱多方謀劃,誰知道將來如何。

想着廖老爺微微搖頭一笑,其實自己對敏兒也是如此,或許,該對她適當放手了。

“夫人請坐。”榛子得知王夫人前來,早帶了人在院門口等候,見了她就行禮下去,請她進屋坐下,又端上茶,這纔在一邊陪坐。

王夫人細細看了看榛子,今兒和廖老爺已經談過話,自然也能瞧出榛子和原先的不同,不由輕嘆一聲道:“枉我自認識人無算,可是竟對你看走了眼。”

此事榛子已經和廖老爺完全分析過,甚至連王夫人的反應都已經說過,此時聽王夫人這樣說,榛子只微微一笑:“舅舅常和我說,做女子,要以夫人爲榜樣,不能做那種只曉得夫妻恩愛、後宅事務的女子,所以我平日多琢磨了些。至於對夫人。”

榛子已經站起身對王夫人行禮下去:“夫人於我,是十分尊重並且嚮往的人物,尊重多了,未免失了些親近,還望夫人休要着惱。”

這幾句話一說,王夫人已經在心裡點頭,順勢把榛子扶起,拉着她的手仔細瞧了瞧才道:“你舅舅教你教的很好,做女子的,如果眼只侷限在後宅之中,雖是婦人家的本分,可難免會失了一些東西。”

榛子側頭細聽,王夫人瞧見她這樣,這麼一個好女兒,可惜自己沒有兒子,若有兒子,也該爲兒子求爲媳纔對,畢竟論起教導孩子,王夫人完全可以肯定自己會教的比哥哥好的,可惜了。

王夫人在榛子這裡坐了一會兒也就告辭,沒有回府而是徑直去定北侯府尋定北侯說了話。定北侯聽完妹妹說的話,摸着鬍子久久沒有說話,過了很久才道:“妹妹,你說,是不是天要亡我定北侯府?”

世子不爭氣,二兒子四兒子平庸,本以爲三兒子是個尖兒,可是經過了這事,完全暴露了他的驕傲自大。至於那幾個侄兒,可堪造就的也不多。

王夫人能聽出兄長話裡的沮喪傷心,輕聲安慰道:“哥哥也不必如此,你今年也不過五十,世子無能,總還有侄孫們呢,敦哥兒今年也才兩歲,把他帶到你身邊好好教着,免得……”

免得又長於婦人之手,壞了根本。定北侯府在心裡把妹妹的話補齊才點頭:“我也是這樣想,只是我這些年未免有些耽於酒色,只怕……”

“哥哥你說什麼呢?這些話未免太喪氣了,能幹的人,十五六就能撐起一個家了,想我未出閣時,也是有主意的人。”

“若你是個男兒,我也不必如此憂心,只是有句話,妹夫那裡,也有四五房妾,怎的到現在一個兒子都沒有?”這個問題,王夫人自然回答不出來,只是無奈一笑。

定北侯哎呀了一聲就道:“這事也不能怪你,兩個甥女也要出閣了,你放心,孃親舅大,我定北侯的外甥女,豈能被人欺負了去。”王夫人又是一笑,也就進去裡面見過定北侯太夫人和幾位嫂嫂,告辭回家。

等王夫人一走,定北侯夫人就有些抱怨地道:“小姑歷來聰明,這回是怎麼了?那麼一個商戶女兒,也值得我們這樣相待?”定北侯太夫人活的時候比兒媳多了不少,況且這幾日定北侯把這件事是掰細了揉碎了講,此時聽兒媳這樣埋怨就開口道:“你既知道你小姑比你聰明,也就曉得她的用意是你不明白的,聽着就是,橫豎她是定北侯府的女兒,現在又沒有個兒子傍身,不會害我們的。”

定北侯夫人聽了婆婆這話,不由微微一愣,太夫人並沒理她:“好了,你服侍我也辛苦了,我想鬥會兒牌,你去把素老姨娘請來吧。”素老姨娘就是王夫人的生母,這些年王尚書仕途順利,素老姨娘的體面也越來越大。聽到要讓自己親自去請素老姨娘,定北侯夫人張了張嘴,但還是不敢反對婆婆徑自去了。

定北侯太夫人嘆了嘆,等過兩日,定北侯的決定下來,只怕兒媳婦還要說呢,可現在除了這個法子沒有別的法子,總不能眼睜睜看着定北侯府,就這樣爛在自己孫子手上。若是,定北侯太夫人又嘆了口氣,可惜這天下,總是沒有後悔藥吃的。

因綠丫有孕,朱老爺家鄉的習俗,有孕婦人是不能去喜宴上的,綠丫也只然辛婆子送了份禮過去,自己並沒親身過去。辛婆子回來後就把今兒喜宴如何一五一十說了,還說朱太太和柳太太都很歡喜。

結親必然是雙方歡喜纔好,綠丫也知道廖老爺回絕了秦家親事,問榛子時,榛子只說,結親必要雙方歡喜,那時自己還覺得奇怪,可在回來路上仔細想了想,卻覺出有些不對來,榛子她,只怕是順意而爲,不然她不會對自己說這樣的話。

想到這,綠丫心裡竟不知該怎麼說榛子,是佩服她呢還是覺得她太大膽,但不管是哪一種想法,綠丫心裡都沒有對榛子隱瞞自己的不滿。畢竟,和榛子比起來,自己實在是太藏不住心事,到時說不定還會壞了榛子的事,那才糟糕呢。不過,以後自己一定要和榛子多學學,多能藏得住事,還有,要有自己的主意。

小柳條走進來:“奶奶,小姐那邊派人送東西來了。”榛子派人送東西來也是常事,綠丫並沒起身:“你這樣慌張是爲什麼?”

“因爲是我親自來了!”榛子的聲音已經在門外響起,綠丫忙讓小柳條扶自己起身,剛走出兩步榛子已走進來,笑着說:“你可懷着我侄兒呢,別起來了。”說話時候,藕荷已經帶人把東西搬進來,綠丫剛讓小柳條去倒茶,瞧見這些東西啊了一聲:“你這是怎麼了,送了這一車的東西來?這些東西,別說我還不到生的時候,就算再生兩個三個都夠了。”

衣料首飾藥材,七八箱子東西呢。榛子接了茶喝了一口就放下:“這些也不光是給你的,還有給蘭花姐的。綠丫姐姐,我要走了,別說趕不上你生孩子,就算你生兩三個,我只怕都趕不上了。”

要走?綠丫幾乎是扯住榛子:“你要去哪裡?山東那邊,不是王大人已經進京了?”

“舅舅在杭州西湖邊上有座小別墅,兩進的宅子,種滿了桃花,推開窗就能看見西湖景緻,我要去那裡住幾年,好避避風頭。”避避風頭?綠丫想反對,甚至想說秦家不是求親了嗎?但念頭在心裡轉了七八次,終究話還是沒有說出來,只是輕聲道:“榛子,你現在懂的比我多,看的比我遠,你想做什麼,連東家都不攔着你,我也不能攔,只是榛子,等你回來,千萬別嫌棄我變成一個無知婦人。”

“不會的,綠丫姐姐,你也很聰明的,看人還很準,只是你一直藏在心裡,而且我往前走,你也要追上我啊,不能落後我太多,不然以後,我怎麼和你說話?”

榛子的話讓綠丫眼中登時有了淚水,是的,榛子在前面走,已經遠遠地拋下自己一大截,自己一定也要快步跟上,走路跟不上就用跑的,絕不能落後的太多。而且諄哥哥現在也比原先走的快多了,也不能落下他,要和他肩並肩一起走。

看着綠丫點頭,榛子伸手抱住綠丫:“綠丫姐姐,我知道,你是個答應了就一定能做到的人,所以,我一點也不擔心你。”綠丫把眼裡的淚擦掉就吩咐小柳條:“去把蘭花姐請回來,今兒我們給榛子踐行。”

小柳條應是就急忙跑出去,綠丫握住榛子的手:“你好久沒吃我做的飯了,自從有了喜,我也懶得動,今兒啊,我就下回廚,讓你吃了就記得這個味道,不然你在杭州逍遙着,哪還記得我們?”

榛子也起身,把外面蹙金線繡的衣衫脫掉:“那我來擀麪吧,你要曉得,我做的麪條很好吃。”藕荷不敢上前攔榛子,只是在旁邊相幫着,等蘭花帶了孩子來了,聽說榛子要離開,也忍不住嘆息幾聲,也做了個拿手的菜,三人邊吃邊聊,聊過去聊未來,日子,總是要踏踏實實一步步地過。

張諄雖然早就下工,但並沒進家門,而是在魏家等着,魏娘子聽着那邊院子傳來的笑聲,嘆了幾聲:“小姐這麼好一個人,偏偏就遇到這麼個薄情郎,現在還攪的滿城風雨,只能去杭州避避,還不曉得東家心裡怎麼苦呢。”

張諄只是聽綠丫說了幾句,覺得這事不像表面上那麼簡單,但他現在早不是當初的毛頭小夥,自然沒有辯解,只是說了句:“去杭州也好,東家的生意,總是要交給小姐的。”

“交給小姐?”魏賬房的眉皺起:“怎麼說小姐也是個女兒家,這麼大的生意,怎麼就交給小姐,況且小姐畢竟是一個沒出閣的閨女。”

“怎麼不能交給沒出閣的閨女了?今年過年的時候,你爹不是還說,黃大戶前年沒了,兒子才三歲,還是他那十七歲的女兒撐起家的,黃大戶雖比不上東家,可也有五六間鋪子上千畝的地呢,他們族裡,哪個不是眼睛瞪的火紅,就想等這姑娘出閣後把黃家的產業吞了,這姑娘不也是立誓不嫁爲弟弟看產業?所以說,你們男人別看不起女人。”

魏娘子這話讓魏賬房笑了笑:“嗯,你說的有道理,可是你也說了,黃家是有個小兒子,東家可是到現在,都沒孩子。”魏娘子嘴一撇:“那也一樣,要我說,若嫁了個不好的,等東家一沒了,就把產業吞了,把小姐磨折死了再娶新的,還不如一個人過呢。”

張諄聽着魏家兩口子的閒聊,思緒已經飄遠,或許,榛子就是打了這個主意,才這樣做吧?

小柳條過來說榛子已經走了,張諄這才和魏家夫妻告辭,回到自己家中見綠丫正在收拾那些東西,上前問道:“榛子她真去杭州了?”綠丫嗯了一聲,轉頭對丈夫道:“你不曉得,我現在對榛子真是五味雜陳,又佩服又……”

“這是難免的,畢竟和自己不一樣的人,總是會讓人有別的想法。”綠丫坐在丈夫身邊:“是啊,榛子以後一定會很辛苦,可是說不定也會很快樂。”

能夠不嫁人,不受上頭那個夫主的約束,過自己清清靜靜的日子,外人的非議是少不了的,可是就算外人非議又如何呢?綠丫覺得想的有些頭疼,用手輕輕敲了敲自己的額頭。

張諄順勢把妻子的手握在手心:“別想了,這些事,本不是你該想的。”這話讓綠丫擡頭,接着很認真地問張諄:“諄哥哥,你真是這樣想的嗎?”

張諄不覺得自己的話有什麼不對:“綠丫,別說你現在懷着孩子呢,就算沒懷着孩子,你嫁了我,是我的妻子,就該我爲你抗起一切。”綠丫點頭,接着又搖頭:“若是原先我聽了這話會覺得很開心,可是現在又不同了。”

不同?張諄的眉輕輕一挑,綠丫瞧着丈夫認真地說:“諄哥哥,榛子已經往前面走了,她不再是那個在屈家後院,和我們一起吃苦的那個小姑娘了,同樣你也一樣,你現在是綢緞莊的掌櫃,每日出入的貨物銀兩,也是成百上千的,你們都往前走了,那我不能停在原地,等待着你們。諄哥哥,我追不上榛子是肯定的,可我不願意追不上你,我是你的妻子,和你是一樣的,我們該一起走。”

這話說的有些凌亂,張諄在腦中想了好幾次纔算把綠丫這話想清楚明白,看着妻子認真的眼,張諄笑了:“原來,我們小綠丫也在往前走,可我,竟然還不曉得呢,我一直以爲……”

“諄哥哥,我們是夫妻,夫妻就該禍福與共,一起努力,你想讓我過上好日子,捨不得我一點辛苦,我知道你的用心,可是你辛苦我也會心疼,而且,我也不願做只曉得後宅那麼一小塊天的人。就像曾大嫂和王大娘一樣,爲了七八十年前的宿怨還在吵架。卻不知道那點東西,對有些人來說,是不屑一顧的。我不願意有一天成爲那樣的人。”

張諄把妻子抱在懷裡:“綠丫,我明白,我明白。所以以後我會和你說的,我在外頭遇到的事,要怎麼處置,或者,怎樣處置會更好一些。”丈夫明白了自己的意思,這讓綠丫十分高興,她摸摸自己的肚子:“等我們的孩子出來,我也要這樣告訴他,要有遠見,要開闊些,而不是隻知道自家一畝三分地的事。”

“能娶到你,我很高興。”張諄看着妻子聲音溫柔語氣和緩。

綠丫的臉忍不住微微一紅,接着把丈夫摟緊一些:“能嫁了你,我也很高興,諄哥哥,我想,我們的日子會越過越好的。”

一定會的,張諄現在的笑容更加輕鬆,能和妻子一起肩並肩地走,努力去奮鬥所有該得到的東西,想想都覺得這樣的日子實在是太美妙了。

榛子的離開遠沒有秦三公子離開京城那麼轟動,但不管再怎樣轟動,隨着兩個當事人的離開和趙二小姐和陳尚書幼子的訂婚,隨即在次年趙陳兩家完了婚事,當初這樁沸沸揚揚的事情很快就被人遺忘。

而春去春來,轉眼就過去了三年,張家又搬家了,這回搬家是因張諄這些年的出色表現,被廖老爺提拔爲專管京城這些商鋪的二掌櫃。做了二掌櫃,當然也就不能繼續住在原先的地方。

廖老爺宅邸附近有一座三進宅子,就是預備給二掌櫃全家住的,原先那個二掌櫃回鄉養老後,這座宅子就空了出來。張諄全家也就住進去。

綠丫懷裡抱了孩子,指揮小柳條和辛婆子收拾東西,在這住了四年,原先不覺得東西多,可這一收拾才發現東西是越收拾越多的,傢俱不算外,各種衣料擺設也收拾了十來箱,還瞧着沒完,再不是那個當初兩人各背一個包袱,讓人扛了個箱子就能搬走的時候。

“娘,我要下去。”瞧了半日,覺得沒什麼好玩,小孩子哪耐的住,在綠丫懷裡掙扎。

“別亂跑!”這樣收拾只怕收拾到黑都不成,綠丫決定親自上陣,把孩子往地上一放就叮囑他。

小孩子已經兩歲多了,正是能跑能跳,各種愛說話的時候,聽到綠丫的叮囑就哎了一聲:“我去魏大娘家找弟弟玩。”就在綠丫生下兒子後沒兩個月,魏娘子也有了喜,給魏賬房添了個小兒子,那小兒子比綠丫兒子小了一歲,綠丫兒子成天想去尋他玩。

雖然就是兩隔壁,跨過去就到,但綠丫還是在背後喊了聲:“你別瞎跑,我抱你過去。”小孩子哪肯聽,搖頭晃腦就要爬過門檻。

“哎呀,小全哥還在爬門檻呢?”就在綠丫想出去把兒子抱過魏家時,魏家的丫鬟來了,見全哥要爬過門檻,順手一拎就把孩子拎起來,把手裡的東西遞給小柳條:“我家奶奶說,張奶奶家今兒只怕不得閒做飯,特地讓我送來的。小全哥我也給抱過去,我們奶奶還說,等收拾完了她再過來。”

“你們奶奶嘴裡說的好,也不見她過來幫我收拾。”綠丫佯裝抱怨,這丫鬟已經笑了:“我們奶奶也想過來呢,可是小武哥吵着要吃奶,總不好把他帶來,這話啊,我去和我們奶奶說。”

丫鬟說着就把小全哥抱在懷裡,逗弄着走了。綠丫瞧了那些東西,先吃飯,吃完繼續收拾。

等到天色擦黑,那些東西總算都歸置入箱,張諄也從新宅那邊回來,告訴綠丫那些傢俱什物也擺整齊了,瞧着堂屋裡疊起來的那十七八個箱子,張諄不由搖頭:“怎麼就有這麼多東西,那明兒的車,少說也要拉三趟纔夠。”

綠丫收拾東西的時候也順便盤算了下家當,這幾年鋪子裡的生意好,分紅也不少,雖然人情往來出了不少銀子,可還是又多攢了一千銀子。

現在自己家的傢俬,少說也有三千銀子。三千銀子,這個數目讓綠丫都嚇了一跳,足足可以買上五百綠丫了,難怪魏娘子一直讓綠丫再買兩個人回來服侍,不是用不起啊。

聽綠丫說完自家的家當,張諄唔了一聲就道:“做了二掌櫃,一年你猜多少兩?”綠丫決定往大處猜:“你在這裡做掌櫃,一年連分紅帶平日的,也有三四百兩,那做了二掌櫃,少說也要翻個番,起碼六百兩。”

“六百兩都是少的。”張諄笑了:“二掌櫃光一年的薪俸就有一千兩,再加上分紅,一年兩千兩是很輕鬆的。難怪這個位置,許多人盯着。”

作者有話要說:其實古代因爲母弱弟幼,於是留在家裡支撐家業不嫁的女子,並不是孤例,而且這樣的女子,是上得列女傳的。因爲在古人看來,女子不嫁是失掉了一輩子的幸福,那麼犧牲一輩子的幸福爲自己家做這樣的事,是值得表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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