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決定

屋裡點的檀香在秦三公子鼻尖流轉,原本以爲,自己說出的話能讓榛子有所動容,但沒想到得來的還是這麼一句,秦三公子站在那裡,竟不知道該說什麼。

“秦三公子,你這一生,可有什麼,是一直想得到而沒有得到的,”榛子的聲音再次響起,秦三公子想了想,尚未回答榛子又說了。

“金錢、美人、地位,這些很多人一生所追求的,於你卻是輕而易舉可得。既然如此,秦三公子,我怎麼知道你是因爲對我求之不得,而想得到,至於得到之後,”榛子的聲音停頓一下,秦三公子立即道:“不,你是和別人不一樣的。”

榛子笑了,這抹笑很淡,接着那抹笑在榛子脣邊消失,她的聲音依舊平靜:“是,我是不一樣的,那麼你能保持多久,一年兩年還是三年?秦三公子,我雖沒有讀多少書,可我也知道,紅顏易老。在這樣的人家,甚至更多的是,紅顏未老恩先斷。”

紅顏未老恩先斷,定北侯太夫人心裡微微嘆氣,出嫁後沒多久,就得到老師重病的消息,幾個學生前去看她,也是那個時候,老師對她們講起往事,說起自己的一生,老師的臉上是一種驕傲。爲何女子要依靠男人的恩寵過日子,而不是要靠自己?當日老師的話又在耳邊,她說話時候,臉上的堅毅是定北侯太夫人沒看到過的,那時的定北侯太夫人心嚮往之,但很快這種嚮往就消失了。孤寂一生,這種孤寂定北侯太夫人承認,她是做不到的。

可是現在,當差不多的話語又在耳邊響起時,定北侯太夫人才知道,自己從沒忘記。

風吹起秦三公子的袍子,他一時說不出話來,可此時心裡卻在翻滾,驚羨仰慕,最後,形成一個字,嘆。嘆世間曾有那樣的女子,嘆那樣的女子竟無人可配,還嘆,嘆自己竟能遇到這樣的女子。她能不畏艱難,那麼,自己一個男子,又有什麼好怕的?

笑聲從秦三公子口裡逸出,接着秦三公子就對榛子道:“杜小姐,還是那句,你爲何不相信我呢?”說着秦三公子看向定北侯太夫人:“祖母,我想娶的人,是我的妻子,而不是秦家的兒媳。”

定北侯太夫人愣了愣接着就笑了:“你這孩子,只是你的這片心,不曉得你的妻子,會不會懂的。”

是秦三公子的妻子,而不是秦家的兒媳,榛子聽出秦三公子話裡的意思,眼波流轉,現出驚訝來。秦三公子看着她:“杜小姐,我說過,我會努力讓你看到的,而你,再難找到第二個像我一樣的人。”

秦三公子這話讓榛子淡淡一笑,接着她就開口:“可是,我不會嫁人的。”

“女兒家,還是嫁個人好。”榛子的話雖和原來一樣,但定北侯太夫人聽出她話裡的鬆動,立即爲自己的孫兒說話。看見榛子望向自己,定北侯太夫人緩緩地道:“知冷知熱這種話,我就不說了,可是很多時候,很多事情,能夠有商有量,這有多好。你不知道,連我的老師都曾說過,如果有個知己,又能做丈夫,這是多麼好的事。可是她等不到這個人。杜小姐,你今天既已遇到這個人,爲何又要放過?我的孫兒,我自問還是瞭解的,他是言出必行的。”

“太夫人,話說到這裡,如果我不再答應,就辜負了你們的好意,可是太夫人,秦三公子的妻子,不僅僅是他的妻子。如果……”榛子對定北侯太夫人行禮下去,接着開口說。

“兒孫自有兒孫福。”定北侯太夫人嘆了聲,接着就道:“原先我們都想岔了,即便你大哥不成器,可還有你們,可是卻忘了,他是定北侯世子,以後襲爵,爵位在身上,你們這些做兄弟的就算勸着,能勸多少呢?”

定北侯太夫人的嘆息讓秦三公子往前踏了一步:“祖母。”定北侯太夫人揮手讓秦三公子出去:“你進來的時候太長了,出去吧。我和杜小姐再說說話。”秦三公子應是退出。

屋內又只剩下定北侯太夫人和榛子兩人,定北侯太夫人輕聲一嘆才道:“叫你來之前,我本以爲你不過是在意齊大非偶這件事,想給你吃個定心丸。有我在,侯府內誰敢欺負你,等我走了,你那時所生兒女想也不小,你早已站穩腳跟。等你這番話說出來,我才曉得,是我想差了。難怪小三會覺得,他配不上你。”

這幾句話算是定北侯太夫人掏心窩的話,榛子坐在她身邊,輕聲道:“能得太夫人這樣讚揚,我本不該推辭的,可我是要接下舅舅的產業而不是假手夫婿掌管的。一個世家侯門的兒媳,親自出面做生意,只怕全家都會視爲恥辱。”

定北侯太夫人看着榛子,接着點頭:“我也猜到了。想來廖老爺也真是個不一樣的人,竟能把產業全託付給你。”畢竟這個世上,還是男子出面的更多。

榛子淡淡一笑:“舅舅原先,也不是沒有爲我尋門好親事,然後把產業託付給他們的打算。可是錢財難免會動人心,再者我這些年遇到的事越多,越覺得,女子掌家又有什麼不可以。”

“我並不是沒聽過女子掌家的,可那些多有弱弟,像你這樣,從沒聽過。”

“既然有弱弟的可以掌,那爲何沒弱弟的就不能掌?再者……”定北侯太夫人擡起一隻手打斷榛子的話:“我並不是和你來講這個,你放心,廖家的家財,我秦家一分不取。你成親之後,要怎麼處置你的產業,我秦家也不干預。”

榛子的眼裡不由有驚詫,雖說民間習俗,女子的嫁妝婆家不得取用,但女子無私財,婆家真要花用了女子嫁妝,頂多就被罵幾句不要臉,連兒媳的嫁妝都貪。但也沒有別的了,畢竟連女子自身都歸屬於夫主,更何況是她的私財?

而且定北侯太夫人這話,背後的意思可能更深,果然定北侯太夫人繼續道:“即便我秦家走投無路,也不花用。”榛子的眼裡有種什麼說不清道不明的神色,已經不僅僅是驚詫了,她驚訝地喚了聲太夫人。

定北侯太夫人就像沒聽到一樣:“其實我秦家,照樣背不起這個貪圖你的嫁妝才娶你過門的名聲啊。”這話讓榛子的心豁然開朗,原來如此,可是,不等榛子問出來,定北侯太夫人就繼續道:“可是小三他喜歡你,而且,在我瞧來,他若不娶你過門的話,以後娶別家姑娘,只怕也不會好好過日子。倒不如我把他的心願了了,以後你們的日子怎麼過,就由你們去。過得好,那自然好。過的不好,杜小姐,我想以你的決斷,就不需要我這個老太婆來多說了。”

如此,何不賭一把?榛子的心裡一動,定北侯太夫人又笑了:“杜小姐,我不說那些天下女子都要嫁的話,而是要說,你既然如此靈透,難道不敢試一試?”

“太夫人的意思,讓我賭一把?”榛子把心裡的話說出來,定北侯太夫人笑容沒變:“杜小姐,廖家是做生意的人家,當然曉得怎樣才能獲得最大的利。一個孤身沒成親的女子,和一個成親後的女子,是不一樣的。”

榛子的眼睫毛垂下,不得不承認薑還是老的辣,這門親事,到現在榛子纔算有所動心,卻不是爲了秦三公子,而是爲了眼前的定北侯太夫人。

定北侯夫人見小姐們都出來了,唯獨不見榛子出來,那心頓時亂跳起來,招呼衆人各自坐下,就叫來一個心腹婆子讓她去打聽。心腹婆子很快打聽回來:“老太太說喜歡杜小姐,在那和杜小姐說話呢,屋裡伺候的人都沒留。而且,”

見婆子欲言又止,定北侯夫人的眉不由皺起:“而且什麼?”婆子把聲音壓的更低:“三爺也進去過,不過沒多大一會兒就出來了。這會兒,杜小姐還和老太太在那說話呢。”

定北侯夫人如被什麼東西擊中胸口,頓時覺得喘不過氣來,難怪兒子這段時間都規規矩矩的,原來是已經求了婆婆,那樣的女子,哪能進秦家的門做嫡室正配?

見她不舒服,婆子立即給她端來茶喝了兩口,又給她拍着胸口順氣才道:“太太您也別擔心,三爺的婚事,也不是老太太說什麼就是什麼,難道還能繞過您去?”

怎麼說兒子也是自己生的,定北侯夫人舒了一口氣,打算繼續進廳裡招呼客人,就見榛子走進來,定北侯夫人停下腳看着榛子,笑着道:“杜小姐,婆婆好幾年都不肯出來應酬了,今兒你倒討了她的歡喜。不曉得你們說了些什麼呢?”

榛子笑了:“不過是說些故事,太夫人還告訴了我不少她年輕時候的事。”定北侯夫人才不信呢,但還是親親熱熱地笑着,招呼榛子坐下。

秦三公子一直沒走遠,見榛子被丫鬟帶着出去了,就急忙走進定北侯太夫人的上房,見孫兒進來,定北侯太夫人嘆氣:“你啊,從小就最討我的歡喜,可沒想到,你要成親,也是要讓我操心不已。”

秦三公子急忙在下面坐下,給定北侯太夫人捶着腿:“她怎麼說的?祖母,我曉得,她是不一樣的女子,我定會待她好的。”

定北侯太夫人笑了笑,就喃喃自語地道:“這世上還真有這麼奇怪的人,放着康莊大道不肯走,偏要走旁人沒走過的路。”秦三公子伸手去推定北侯太夫人:“祖母,您別和我打啞謎了。”

定北侯太夫人笑了笑才道:“我可和你說,她不是一般的女子,這你是知道的,可是你要先告訴祖母,日後你不會後悔,不會……”

秦三公子已經點頭:“祖母,我不會後悔的。”

“說了可不抵用,小三,你要知道,女子嫁人,和男人還是不一樣的。男人可以納妾,可以去尋別的女子,可是女子嫁了個不好的夫婿,一輩子,也就這樣了。小三,娶了這麼個妻子,納妾我想你是不能做的,還有她要繼續做生意,還有……”

“祖母,這些我都曉得,這些我也想過。祖母,一個不一樣的女子,是要不一樣相待的。”這話讓定北侯太夫人笑了:“那麼,過兩日,就請廖老爺來家裡吧。”

這是,要替自己說親的意思,秦三公子眼裡閃出喜悅。定北侯太夫人淡淡一笑:“小三,你方纔的話我並沒忘記,她首先是你的妻子,然後纔是秦家的媳婦。所以,很多事,你要先和你娘說清楚。”

“什麼,你要娶杜小姐,而且,成親後就搬出去住,你瘋了嗎?你讀了這麼些年的書,難道都讀到狗肚子裡去了,孝字都不曉得怎麼寫了?”定北侯夫人的反應是在秦三公子意料之中的,他跪下對定北侯夫人道:“娘疼兒子,兒子知道,可是兒子活了這二十多年,唯一忤逆您的就是這件事。兒子左思右想,不願異日要寫釵頭鳳。”

盛怒中的定北侯夫人拿起一個茶杯就往兒子頭上扔去,秦三公子不閃不避,任由那茶杯砸在頭上,登時有鮮血涌出。聽着茶杯掉在地上的聲音和兒子額頭上的血,定北侯夫人心裡又疼起來,上前掏出帕子給兒子堵着:“也不曉得那杜小姐有什麼好,長的也就那樣,脾氣還不好,又是個商戶女兒,偏你見了,就非要娶,娶也就罷了,還沒過門呢,就要給你老孃我立規矩,要搬出去,不服侍婆婆不說,你還說不想等將來寫釵頭鳳。難道你就這麼肯定我做孃的是惡婆婆。”

秦三公子看着自己的娘:“她是不一樣的人,在兒子心裡,不一樣的。娘,我曉得您是個好人,您待兩位嫂嫂也很好。可是她不是你心中那樣的好媳婦。”

所以就要隔開嗎?定北侯夫人的淚流下,秦三公子抱住她的腿:“娘,您就答應兒子了吧,兒子就算搬出去住,也是您的兒子。隔三差五地也會回來。”

“你是怕她嫁給你後還要繼續做生意,我會橫加阻攔吧。”定北侯夫人沙啞着嗓子說。

“什麼都瞞不過娘。”秦三公子呵呵一笑,定北侯夫人嘆氣:“女兒家,本就該以貞靜爲要,她這樣的,怎麼能……”秦三公子擡頭看着自己的母親:“所以你們要分開,娘,您別怨我。”

天下只有拗不過兒女的父母,哪有反過來的,定北侯夫人心如刀絞,剩下的話怎麼都說不出來。

屋裡燒的暖暖的,火盆裡還埋了紅薯和芋頭,綠丫是燒這些的好手,三五下就把芋頭扒出來,也不用帕子墊着手,幾下就把芋頭剝出來,往蜂蜜上一蘸錦兒就張大嘴巴。

“錦兒,瞧你,都吃了兩三個了,不許再吃。”秀兒把錦兒拉過來,順便把綠丫手上的芋頭一口咬掉一大半。

“娘!”錦兒不滿了,嬌聲叫着,秀兒把女兒抱在懷裡,下巴在她頭髮上蹭了蹭就笑着說:“難怪有貓冬的說法呢,瞧這外面冷的,在這屋子裡坐着,暖烘烘的,再說着閒話,多好。”

綠丫見紅薯也燒好了,拿出一個剝着皮,旁邊的小全哥早等不及,見那黃澄澄的紅薯肉一露出來,就拿筷子夾了一塊。綠丫往他頭上打一下,這才把整個紅薯遞給兒子:“可不許吃多,不然的話,放屁放的一屋子都臭。”

小全哥哎了一聲,就把一大塊紅薯填到嘴上,剛嚥下去,就覺得不對勁,要放屁,綠丫見他皺眉,起身把他一推,小全哥剛被推到外頭,就聽到榛子的聲音:“哎呀,小全哥你這是怎麼了,惹你娘生氣了,被推到外頭。”

聽到榛子的聲音綠丫就把簾子掀起,見榛子頭上戴了昭君套,身上穿了雪貂的斗篷,忙把她拉進來:“今兒怪冷的,都說倒春寒呢,我還想着你不會過來,哪曉得就過來了。”

榛子把昭君套解了,又把手筒放好,這才坐到火爐邊,把手烘一烘,聞着紅薯和芋頭香深深吸了一口才笑着說:“你們倒會樂呢,本來今兒還有帖子呢,我想着去喝什麼春酒,倒不如來尋你們,一進來瞧見,果然還是你們舒服。”

綠丫給她倒了杯酒:“來來,我今兒也不喝茶了,就喝這酒。”榛子接着一口喝乾,又抓了把花生磕着才問:“我進來的時候遇到小柳條,她說你和秀兒姐姐在這邊呢,還說特地不讓人在跟前伺候,我一想,那也不用通報了,就進來了。也是,這麼幾個人說着話多好,要旁邊一羣伺候的,有些話還不好說呢。”

什麼話不好說?”綠丫坐下,小全哥已經重新走進來,把那在外面凍的冰冷的手往綠丫脖子裡面伸:“娘,給我暖暖。”綠丫把他的手給扯下來:“好好坐着,別鬧。”

小全哥還要鬧,榛子把小全哥拉過來,把自己的手筒拿過來讓小全哥把手放進去:“這裡暖和,你和你妹妹都把手放進去暖和。”榛子的手筒是用一張狐狸皮做的,毛茸茸的小全哥一看就喜歡,歡歡喜喜地和錦兒拿着到旁邊玩去了。

“瞧,也沒人打擾了,你就說唄。”秀兒笑着開口,這些日子,她臉上已經開始有紅潤顏色,再調理個兩個月,就能和原來差不多了。

榛子嗯了一聲才道:“我告訴你們,你們不許大驚小怪的。”

越是這樣,越讓綠丫和秀兒感到奇怪,她們看向榛子,榛子遲疑一下才開口:“我,我決定嫁給秦三公子。”這還真是個,讓人有些不知道怎麼說的消息。綠丫看着榛子一時說不出話來。

秀兒不明白就裡,笑着說:“這是好事,我聽你們講,那位秦三公子,待我們榛子也很好,再說男大當婚女大當嫁的,綠丫你怎麼這個神情。”

綠丫飛快地把榛子原來的想法說出,秀兒啊了一聲才道:“榛子,我真羨慕你,不是羨慕你有這麼個舅舅,而是羨慕你敢這樣想。我如果早這樣想,早早逃走的話,也許就不用再受這些苦。”

秀兒和她們分開之後的事情,綠丫和榛子都知道有些不好,但並不知道怎樣不好,此時聽到秀兒這樣說,都雙雙瞧向秀兒。秀兒低頭思索了一會兒才笑着擡頭:“望着我做什麼,那些都是過去的事了。”

“對不住,秀兒姐姐。”榛子伸手握住秀兒的手,這道歉是真心誠意的,秀兒只淺淺一笑:“你沒有對不住我,真的,榛子。當年你儘管沒有開口爲我求情,可仔細想想,這也怪不得你。你初和你舅舅見面,不曉得他是個什麼樣的人,也不知道他會不會答應,更何況,你就算開口爲我求情,就算他答應了,心裡未免也會怪你不知好歹。那時,傷了你,我也不會開心的。”

“秀兒姐姐。”榛子靠到秀兒肩上,秀兒拍拍她:“那時我們說過的話還記得嗎?要活着,好好地活着,所以你們能夠活的好,那麼努力地活着,我就很高興了。”

綠丫低頭,讓眼裡的淚不被秀兒看見,這麼好的姑娘,經歷了這麼多,依舊能說,只要你們活的好,她就高興了,而不是怨恨憤怒甚至妒忌。千面嬌娘的經歷又被綠丫想起,和秀兒比起來,千面嬌娘有什麼資格叫苦?有什麼資格怨恨天道對她不公,因此她就要毀掉一切,毀掉所有的美好。

“好了,你們兩個,一個要嫁了,一個都當娘了,怎麼還這樣哭哭啼啼的?綠丫,你比我可還大一歲呢。”秀兒笑着開口。

“可我一直覺得,秀兒你比我大,你一直那麼有主見,一直告訴我們要好好地活,不能繼續過苦日子。我也習慣了,竟忘記了,你比我還小一歲呢。”

綠丫把眼睫毛上沾着的淚擦掉才勉強讓自己笑出來,秀兒微微一笑:“是啊,你們還記得呢,很多時候,我都想不活了,我並沒做錯什麼,可上天爲什麼要這樣對我?”

雖然秀兒說的輕描淡寫,但綠丫能看見她的脣微微抖動了一下,綠丫不敢去問秀兒被賣進馮家之前,在幾個人牙子手裡輾轉時候過的是什麼日子,那也許是比在屈家後院更不堪的日子。畢竟那時的秀兒還是屈三爺的女兒,頂多也就是做些粗活,可到了人牙子手裡,又輾轉了那麼幾次,他們怎麼會有顧忌。

榛子看着秀兒,彷彿能透過衣衫看到秀兒肩上腹部乃至膝上的傷疤,她忍住心疼說:“秀兒姐姐,你不用佩服我,我不過是靠了舅舅的疼愛,而你,是靠自己,你逃的不止一次吧?”

“不,我真正逃走,只有這一次,那些傷疤,都是……”秀兒臉上神情突變,都是什麼,綠丫不敢再想下去,也許是某一次秀兒不肯俯就,也許是不願意就此低頭,也許,這樣的也許太過傷人,讓綠丫想起來心都是抖的。

秀兒淡淡一笑,把那些往事都忘掉吧,就對榛子笑着說:“你不是說你要嫁人了,快些告訴我,那人是個什麼樣的人,還有,你爲什麼會答應嫁給他。畢竟你要嫁人,考慮的會更多些。”

作者有話要說:其實榛子這對是有原型的,康熙年間娶了個才女做妻子的男人。一下忘了他們倆姓甚名誰了,反正這位才女女扮男裝上青樓什麼的,她老公也陪着她。

第95章 交接威脅第34章家第103章 圈套第49章新地離別第34章家第66章受傷第73章目的第102章 一年第50章適應第33章溫暖第34章家第86章消散第99章被告第90章 解決第68章將計第112章 設套被賣第122章 普通第65章周旋第66章受傷第61章 宴席第111章 現世報(下)第123章 忘掉第108章 認母收留傷心第95章 交接第124章 歸人第32章甥舅第128章第100章貴人第89章 難題第34章家第44章誘惑威脅第33章第68章將計第123章 忘掉第96章靈堂第105章懇求第113章 入圈風波第 19 章第123章 忘掉第97章博弈第130章第58章 請教第101章 公堂第111章 現世報(下)第95章 交接第119章 捅破第101章 公堂第88章 無題第79章試探第34章家傷心第46章喜事第99章被告第33章第74章來人第82章 立約日子約定應諾第98章 出殯第61章 宴席第84章 賠不是第95章 交接第94章傷逝第54章遊仙第68章將計第41章事成第78章傷疤第103章 圈套日子第65章周旋第50章適應被賣求助尋人第56章 騙局第131章第61章 宴席第131章第69章就計第72章舌戰第49章新地第74章來人第102章 一年第112章 設套第91章成親離別第103章 圈套第102章 一年第89章 難題
第95章 交接威脅第34章家第103章 圈套第49章新地離別第34章家第66章受傷第73章目的第102章 一年第50章適應第33章溫暖第34章家第86章消散第99章被告第90章 解決第68章將計第112章 設套被賣第122章 普通第65章周旋第66章受傷第61章 宴席第111章 現世報(下)第123章 忘掉第108章 認母收留傷心第95章 交接第124章 歸人第32章甥舅第128章第100章貴人第89章 難題第34章家第44章誘惑威脅第33章第68章將計第123章 忘掉第96章靈堂第105章懇求第113章 入圈風波第 19 章第123章 忘掉第97章博弈第130章第58章 請教第101章 公堂第111章 現世報(下)第95章 交接第119章 捅破第101章 公堂第88章 無題第79章試探第34章家傷心第46章喜事第99章被告第33章第74章來人第82章 立約日子約定應諾第98章 出殯第61章 宴席第84章 賠不是第95章 交接第94章傷逝第54章遊仙第68章將計第41章事成第78章傷疤第103章 圈套日子第65章周旋第50章適應被賣求助尋人第56章 騙局第131章第61章 宴席第131章第69章就計第72章舌戰第49章新地第74章來人第102章 一年第112章 設套第91章成親離別第103章 圈套第102章 一年第89章 難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