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一鳴原本明亮的眼神有些暗淡,他很理解陳青山的想法,可是如果不是萬不得已,他也不會朝陳青山開口的,但是陳青山的語氣很明顯已經拒絕了他的請求。
就在這時,陳青山突然說:“你卡號多少,我明天轉給你。”
沒有問爲什麼借錢,也沒有問借了什麼時間還,更沒有問該拿什麼還,那一愣似乎只是因爲驚訝唐一鳴居然會借錢。
這次輪到唐一鳴有些發愣了,陳青山的直截了當讓他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他詫異道:“爲什麼?”
五十萬對於任何人來說都不是一筆小數目,別說是找一個同事借錢,五十萬這麼大一筆錢,就算是找最親密的人借,恐怕任何人都會考慮半天。
所以唐一鳴真的很詫異,陳青山居然會連問他幹什麼都沒問,甚至連問他什麼時間還都沒有,就這麼直接的說要轉賬給他。
從陳青山的臉上看不出任何異常的反應,就好像做了一件很平常的事情一樣。
面對唐一鳴的質疑,陳青山想了想說:“我是投機者。”
投機者是幹什麼的?
從建國後的投機倒把罪可以看出,投機者就是整天干着高買低賣,然後從中賺取利潤的人,如果非要更直白一點,投機者就是一切以利潤爲前提的傢伙。
所以唐一鳴根本就不理解,陳青山借給他錢跟他是投機者有什麼關係,他除了每個月的那點工資之外,恐怕是沒有任何的經濟收入。
唐一鳴帶着一種奇怪的表情道:“你就不問問我借這麼多錢是幹什麼的?你不怕我把錢拿上就直接跑了?”
見到唐一鳴有些困惑的樣子,陳青山感覺有些好笑,他還是第一次看到這個平時總是好似別人前他錢的傢伙會露出這種表情。
這讓陳青山心中不禁有些得意,他看着唐一鳴笑着解釋道:“在資本市場的投機,交易的都是未來的市場,也就是說交易的是眼光,我相信你不是那種借錢不還的人。”
唐一鳴沒有否認陳青山的話,他雙眼直視着陳青山問:“也許你的眼光不錯,但是如果我還不上怎麼辦?”
任何人借錢可能都只會說什麼時間還錢,但是唐一鳴這傢伙還真是比較古怪,錢都還沒有拿到手,就先說還不上怎麼辦。
陳青山鬱悶的摸了摸鼻子,這讓他不知道該誇唐一鳴誠實還是該罵唐一鳴蠢。
無奈之下,他只好說:“還不上沒關係,你知道做爲一個投機者肯定是不願做賠錢的買賣,如果你真的還不上,那你只能賣身還債了,比如說給我打工。”
雖然話是這麼說,可是無論陳青山心裡還是他的語氣都深深出賣了他的想法,因爲他明白,唐一鳴不是那種欠債不還的人,他相信唐一鳴不會那麼做。
在陳青山說話的時候,唐一鳴眼底深處閃過一絲異樣的神情,接着他的臉上露出了一絲髮自內心的笑容。
在陳青山的直視下,唐一鳴古怪道:“老闆?”
唐一鳴從未有過的古怪樣子將陳青山也是逗的哈哈大笑,因爲陳青山聽出唐一鳴的語氣中好像有些鬱悶。
他得意的笑着說:“是的,要是你還不上這筆錢以後我就是你的老闆,所以你要是不想給我打工的話,我相信憑你的能力要賺五十萬肯定一點都不難。”
陳青山這話一點不假,儘管他有時間在心裡總會暗罵唐一鳴有點傻,可是,他其實很清楚,唐一鳴不是傻,而是恐怕有什麼心事。
經過這麼長時間的接觸,如果還把唐一鳴的不喜言語當成傻的話,那恐怕纔是天底下最大的傻子。
陳青山早就在心中猜測過唐一鳴的來歷,那走路的氣質和眼神根本就不是一般人所具備的。
除了孫正義那個看似精明實在有些蠢的傢伙沒看出來,恐怕他的同事沒有人不會感覺不到,最起碼陳青山從來就沒見過有人敢欺負這個悶葫蘆的。
要知道,任何行業裡欺負新人都不是新鮮事,他們這個小小的物業公司中也不免俗。
在工作的時間,新人總會受到一些老人的刁難,可唐一鳴這個看上去就是老實人的傢伙,根本就沒人去惹他。
陳青山在心中猜測唐一鳴這個悶葫蘆估計以前是當兵的,甚至恐怕是那種最頂級的偵察兵之類。
就像上次唐一鳴說要殺了孫正義一樣,陳青山當時其實也發現了唐一鳴的殺機,所以才故意裝作不明白放了孫正義一馬。
畢竟對於他一個普通人來說,殺人償命就好似印在腦子裡面的東西,連殺只雞都會下不去手的陳青山,怎麼可能會看着孫正義一個大活人被殺了。
哪怕是孫正義和他有仇,哪怕是在他捱揍的時間也一樣恨不得殺掉孫正義,可是做爲清醒的時間,他根本就不可能做出那種事情。
他不知道以唐一鳴的能力爲什麼會來這裡做保安,他可不相信那句只是爲了打發時間的話。
要知道以唐一鳴的身手,去出去做個保鏢之類的工作那絕對是一點問題都沒有,隨便是個什麼保鏢做上三年兩年都足夠還他這筆錢了。
而這些原因其實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真的把唐一鳴當成了朋友。
儘管他們相處的時間並不多,但在陳青山的心底早就把唐一鳴當成了可以信賴的人,不然陳青山也不會連一見鍾情這種事情都會找唐一鳴說,更不會有多少錢都告訴他。
從小在社會中滾打爬摸的陳青山,怎麼可能不明白財不外露的道理,如果不是真的從心底裡相信一個人,他是絕對不會做出那種蠢事情。
否則陳青山再有錢又怎麼可能真的就這麼輕易就借出去五十萬,要知道五十萬如果是光吃飯的話,恐怕一家五口吃上一輩子都特麼吃不完。
有句話說過,借錢的笑容是最苦澀的笑容,如果不是遇到事情,恐怕沒有幾個人人喜歡向別人借錢。
所以,當唐一鳴開口那一瞬間,陳青山也沒有問他爲什麼借錢,甚至也沒有問他什麼時間還。
做爲朋友來說,他每多問一個字,其實都等於在傷害朋友的自尊,唯一能做的就是去幫他。
他相信,如果不是萬不得已,唐一鳴這種人是絕對不會朝任何人借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