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1 豁出去了

“他們想把十孃的後半生都葬送在他們曹家庵堂,門兒都沒有!”三娘心疼十娘,哄了眼眶,難得的強勢!

瑤娘也抹了眼睛,“我們夏家的姑娘他們想這樣糟蹋,也得看看我們夏家人答不答應!”

八娘更是上躥下跳的叫囂,“欺負我們夏家沒有兄弟叔伯在京城是不是?姑奶奶照樣打的你滿地找牙!”

盛子都、李書文與鄒鵬程頭疼的坐在書房商量對策。

“曹家這事做的確實不地道,十姑奶奶嫁過去本就是沖喜的,曹家少爺本只是半年的壽命,如今已經多活了三年,他們還以剋夫的名義把十姑奶奶送去曹家庵堂,太不應該!子都,這事兒怕還得你打頭走一趟曹府。”鄒鵬程蹙眉。

盛子都點頭,“夏家沒有男丁在京城,少不得我們這些一個女婿半個兒的要出面壯個場子,爲十姑奶奶討個說法,若能大歸,就在附近尋個宅子,把十姑奶奶接回來;若不能大歸,也定要護住十姑奶奶該有的地位!李妹夫,你以爲如何?”

“兩位姐夫所言甚是,不過……”李書文略遲疑的看了二人一眼,“十一娘不是在京城嗎?曹家的事想來她也得了消息,我們行事之前要不要商量她?”

盛子都與鄒鵬程對視一眼,盛子都嘆了一口氣,“十一娘如今身在忠勤侯府,盛府又滿是慕家的人,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盛子都低聲將如今的處境與京城的局勢三言兩語說了,李書文臉色微微一變,須臾,點了點頭,“原來如此。”

怪不得他們到京城,十一娘沒有去接;怪不得姐妹幾人相見,不能堂而皇之,而要約在寺廟之內。

盛子都眼底掠過無奈。

縱然他滿腹經綸,也難敵一個盛世家族,更何況,這個家族背後還與皇儲有關,就更容不得他行差踏錯!

鄒鵬程輕聲嘆了口氣。

窗戶突然被風吹開,彈到牆上發出“嘭”的聲響,李書文眉頭一蹙,與在坐的兩人交換了一下目光,起身去關窗戶,到的窗前才發現外面清風徐徐,並沒有多大的風,怎麼會把窗戶吹開還彈到牆上去?

李書文奇怪的關上了窗,轉身就要走回原位,一擡頭,不遠處的紗簾下正立着一襲黑衣勁裝的女子,眸中含笑,笑中帶狡黠,抿脣輕喚,“八姐夫。”

李書文立刻鬧了個大紅臉,“十一娘!”

論年齡,十一娘比李書文還要大上一歲的。

盛子都朝鄒鵬程使了個眼色,鄒鵬程會意,立刻起身到門口,打開門走出去到一旁的耳房叫了人送熱水過來泡茶,趁機將周圍都打量了一番,等丫鬟拎來了水壺,他又將人遠遠打發了,才進得屋裡。

“院子裡的人都打發了。”倒了水放到太師椅旁的茶几上。

盛子都朝十一娘擡了擡手,做了個請的姿勢,十一娘也不客氣,走過去坐下,“你們說的我都聽見了,我來也正是爲十姐的事。”

三人微微頷首。

十一娘道,“曹家老太爺是個明理的,早先在蒼桐鎮曾答應過我們,十姐的去留由十姐自己決定。”

“可惜如今曹家老太爺昏迷不醒,曹家的人怕是不會認。”盛子都蹙眉。

李書文也附和點頭,“曹家既然敢放出話讓十姑奶奶去曹家庵堂,怕是打定了主意不會認曹家老太爺的話。”

鄒鵬程緩緩點頭。

十一娘笑,“他們不認總會有人認的!”

盛子都看十一娘,瞬間瞭然,“你是說曹老將軍?”

十一娘點頭,鄒鵬程也反應過來,捶了捶手,“對啊!曹老將軍是曹家的嫡枝,曹家宗祠還在忠義候府,只要曹老將軍願意說句公道話,曹家旁支那些跳樑小醜也不敢放肆!十一小姐這主意好!我們就去忠義候府拜訪曹老將軍!”

十一娘微微笑。

盛子都與李書文對視一眼,露出笑容。

幾人又商量了半響,決定三家一塊兒出動,若曹老將軍願意說話,他們就來軟的;若曹老將軍避重就輕,他們就來硬的。

總要軟硬兼施,逼的曹家那幫人放了十娘自由之身。

商定罷,幾人都鬆了一口氣,只待明日去忠義候府走一遭。

十一娘又道,“我去曹家走一趟,看看十姐,跟她通個氣兒,免得明日曹老將軍願意說項,她這裡卻怕給我們惹事,應了曹家人。”

盛子都等人不清楚十孃的脾性,李書文卻是與她一起長大的,最是明白十娘就是這樣的人。

忙點頭,“你且去,小心一些,莫要被曹家人抓住把柄。”

十一娘挑眉而笑,“八姐夫信不過我?”

李書文的臉又紅了。

十一娘大笑,想了想,乾脆道,“索性我明日扮作十姐身邊的丫頭,一可護着十姐,二可提醒她行事。”

三人又是一番囑咐小心行事。

沒多會兒,鄒鵬程叫着熱,推開了窗戶,一陣風吹過,屋內的燈突然滅了,鄒鵬程喊了小廝來點燈。

片刻後,燈亮,十一娘已沒了蹤跡。

三人又閒話一會兒,各自回房找各自妻子商量明日之事。

翌日。

三輛馬車齊齊停在忠義候府門前。

迎客的小廝見了盛家馬車上的綴飾,笑着迎上來,“盛大人。”

盛家管事立刻上前,遞了帖子,請見忠義候曹老將軍。

兩個小廝對視一眼,一個朝另外一個使眼色,另外一個笑着接了帖子,“盛大人請稍候!”

沒多久,小廝跑出來,“盛大人請。”

馬車駛入忠義候府,徑直去了二門。

曹老將軍的兒子時任戶部尚書的曹書硯迎了出來,抱拳,“盛大人。”

看到盛子都身旁跟着的兩個男子,一個身材頎長,儒雅之氣,挺挺而立;一個面色溫和,雙眸精明,脣角含笑,俱不是一般的普通走卒,不由心生疑惑。

盛子都也不遮掩,笑着介紹道,“這位是下官連襟,剛到京城不久,不日去國子監讀書的清水李家李書文。”

李書文行了個端端正正的文人禮。

曹書硯一怔,朝李書文點了點頭。

“這位是我堂連襟,京城一品居的少掌櫃鄒鵬程。”

鄒鵬程上前見禮。

曹書硯更是困惑,這兩人與他們忠義候府八竿子打不着的,盛子都這一大早帶了這樣兩個人上門,是想做什麼?

他一邊困惑,一邊將人引進客廳。

待丫鬟奉了茶,盛子都才起身道,“我等來的冒昧,還請尚書大人海涵。”

曹書硯笑了笑,等盛子都接下來的話。

“夏家無男丁在京城,我等身爲夏家女婿,少不得要站出來爲夏家十姑奶奶說句話了。”

曹書硯臉色一變。

盛子都卻似沒看到,繼續道,“十姑奶奶以沖喜的身份嫁入曹家,品性溫厚,孝伺長輩,與曹少爺三年夫妻恩愛和睦,如今卻被曹家人冠以剋夫的名頭要將其關入曹家庵堂,我等來求曹家一個說法!”

李書文起身,臉色嚴肅,“十姑奶奶嫁入曹家前,蒼桐鎮數衆大夫均斷言曹家少爺活不過半年,十姑奶奶精心伺候讓他多活了三年,所謂剋夫從何而來?!”

鄒鵬程起身,眉眼精明,“當年曹家老太爺曾親口許諾,待曹家少爺賓天之後,十姑奶奶的去留由她自己決定,怎麼?曹老太爺因曹家少爺賓天陷入昏迷人事不省,曹家就想矢口否認,不認這個話了?!”

三人衆口一詞,句句指責曹家沒有規矩,言而無信,苛待夏家出嫁女,沒有世家之風!

曹書硯的臉色黑的嚇人。

好在還有大家之風支撐,總算沒有當場甩袖,深吸一口氣抱拳道,“此事我尚不知情,諸位還請稍坐,我去去就來。”

曹書硯匆匆離去。

曹老將軍聞言,大發雷霆,“混賬東西!誰幹出的這齷蹉之事?”

“爹,事情尚未清楚,咱們也不能聽盛子都他們片面之言……”曹書硯心裡也憋屈的很,想他堂堂一個戶部尚書,何時受過小輩的氣?

今兒個頭一遭,被幾個年紀輕輕的給擠兌的說不出話來!

“還有什麼不清楚的?”曹老將軍大怒,“盛子都是什麼人?他孤身一人能在三皇子、六皇子與慕家眼皮子底下站穩腳跟的人,會是血口噴人的人?!”

曹書硯想想,蹙起了眉頭。

“你去,到柳樹衚衕把人給我叫來,我倒要看看誰在老二昏迷不醒時這麼鬧事兒?!”曹老將軍瞪眼。

曹書硯忙點頭,出門去吩咐人。

曹家父子兩個結伴去了客廳見盛子都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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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曹書硯的夫人接待了三娘、八娘與瑤娘。

得知八娘有了身孕,又連聲道恭喜。

前面的事曹書硯自然派了人知會曹夫人,曹夫人不敢怠慢,挑了幾個時下的話題與幾人笑聊着,一邊留意前院傳來的動靜。

待前院傳來柳樹衚衕二房的人來的消息,曹夫人的心微微提起。

八娘幾次想發飆,都被三娘眼神止住,瑤娘用手壓住。

好容易前院派了人來傳話,說要留盛大人吃午飯,曹夫人忙安排貼身的婆子去張羅,一邊將幾人往偏廳引。

八娘嘟囔,“一句話的事兒,把十娘放了不就結了,一直拖……”

瑤娘扶住八娘,“你這頭胎,走路要特別小心,別一驚一乍的!”

八娘嘟着嘴,不吭聲了。

曹夫人在心裡輕嘆一聲,拿帕子沾了沾額頭的薄汗,吩咐婆子,“去弄些冰塊兒放在偏廳,有身子的人最見不得熱。”

卻沒等幾人走到偏廳,前院又來人傳話,“二房放了和離書,六奶奶……夏家十姑奶奶身子有些不舒服,盛大人說不留下吃飯了,請盛夫人快些出去接應。”

曹夫人一聽,臉色就有些變化。

什麼叫身子有些不舒服,怕是二房的人用了手段。

不禁在心裡把二房那些拎不清的罵了一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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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娘在京城這麼多年,顯然也清楚大家子裡的手段,那小廝話甫落,她的臉就是一白,撲過去問,“怎麼個不舒服法?人可還能走動?”

丫鬟欲言又止,八娘在旁一聲喝,“說!”

那丫鬟嚇的一個哆嗦,曹夫人剛想上前攔話,三娘一個冷眼看過去,曹夫人嘆了一聲,閉上了嘴。

那丫鬟見自家夫人也不敢爲難,忙道,“夏家十姑奶奶是被人……擡進來的,瘦的很……說了兩句話,人就昏了過去……”

言語間也有幾分唏噓。

三娘幾人臉色大變,八娘大罵,“狗屁大家族!十娘要是死了,我跟他們沒完!三姐、瑤姐,我們走!”

三娘點頭,朝曹夫人點了點頭,與瑤娘、八娘徑直離去。

曹夫人苦笑,問那丫鬟,“你說的都是真的?二房真把人給折磨的……”

“夫人,奴婢說的還是輕的。”丫鬟看着三姐妹走遠的背影,想到夏家十姑奶奶的慘狀,吞了吞口水,“六奶奶瘦的只剩皮包骨了,臉就巴掌大,眼窩深陷,灰白灰白的,頭髮乾枯的都成坨了……”

曹夫人倒抽一口涼氣,“怎麼會?六小子這纔去幾天?”

曹夫人身邊的婆子就唏噓道,“怕是六少爺不行的時候,二房就開始搓磨六奶奶了。”

“真是……”曹夫人半天想不出指責的話,狠狠道,“胡鬧!”

……

前院。

八娘一看到十孃的模樣,眼淚唰的一下就掉了下來,“十娘!”

她撲將過去,李書文險險抓住她的胳膊,不讓她碰到十娘,“大夫說她內傷頗重,你小心不要碰到她。”

眼前躺在躺椅裡的女子,一頭烏髮乾的像草,長短不一,一坨一坨的散發着古怪的味道;一張清秀的臉此刻卻顴骨高聳,眼窩深陷,嘴脣發白,活像頭骨上蒙了一層臉皮;一身簇新的綢緞衣裳空蕩蕩的在身上,風一吹,清晰可見飄蕩的幅度;露在外面的一雙手,瘦削的只剩骨頭,偏還有着沒有褪去的紫紅印跡!

三娘腳步踉蹌,叫了聲“十娘”再說不出其他的話,眼淚決堤一般往下落。

瑤娘驚呼一聲,一把捂住了嘴,眼淚婆娑,“怎麼會這樣?十娘……”

“誰打的?誰打的!”八娘一把推開李書文,叉腰衝當中的曹老將軍與曹書硯道,“誰把我家十妹打成這樣的?給姑奶奶我滾出來!”

曹老將軍面色不虞,曹書硯滿臉尷尬。

“八娘……”李書文去勸妻子,卻不想八娘連退兩步,“你別過來!今兒個他們不交出人,我豁出性命不要,也要跟他們鬧到底!堂堂的忠義侯府,天子近臣,做出這等不要臉面的事,還說十娘剋夫,要把她關進曹家庵堂!豬狗不如的東西,我呸!”

曹老將軍的臉黑的嚇人,曹書硯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什麼。

站在曹書硯身邊的中年男子,卻跳了出來,“你說話留點口德,她自己不吃飯把自己折磨成這個鬼模樣,管我們什麼事兒?年頭上御醫還說我們家六小子能活過年尾,這才一半就去了,不是她剋夫又是誰?我們家老太爺可還因爲這事昏迷……”

曹書硯去瞪開口說話的人,那人只頓了一下便繼續說了起來。

八娘眼睛一瞪,拎起裙襬,大踏步朝那人走了過去,李書文臉色大變,“八娘,你冷靜……”

八娘卻腳下一錯,避開了李書文,身形奇快的朝那人飛奔而去,廳中衆人皆是一愣,不待反應,一道殺豬般的淒厲叫聲響徹忠義候府,八娘竟一腳將那中年人踹飛出去,只跌在院中的一塊觀賞用的石頭上,當場吐了口血出來!

衆人臉色大變。

幾個小廝撲上去叫,“四老爺。”

八娘還要上前,三娘忙上去拉住她,“八娘!你冷靜點!你這樣十娘醒了會難做的!”

“難做個鬼!她都被曹家折磨成這樣了!”好在八娘還有理智,知道三娘不會功夫不敢太用力怕傷了她。

李書文忙上去摟住八娘,在她耳邊低語,“曹家做事不對自有曹老將軍爲十娘主持公道,你再鬧下去,十娘就沒理了,若是曹家收回了和離書,十娘再落入曹家人手裡,這輩子就完了……”

八娘眼淚直流,卻一把抹了眼淚,“他們敢!”卻沒再掙脫李書文。

李書文稍鬆一口氣,朝盛子都點了點頭。

盛子都微微頷首,朝曹老將軍賠罪,“兩位妹妹在孃家時感情甚好,情且所致,還忘曹老將軍見諒。”

又道,“這樣,四老爺的一切費用全由我盛家出了,算是一點賠償。”

曹家二房四老爺悠悠轉醒,聽到盛子都的話,“你們想的美!誰缺你家那點銀子,她敢打的我吐血,我也要……”

“你也要如何?”曹老將軍聲音威嚴,一雙眸子落在四老爺身上,不怒而威!

四老爺縮了縮身子,“大伯,這事兒難道就這樣算了不成?!咱們曹家憑什麼要吃這個虧?”

曹老將軍冷冷看了四老爺一眼,“不若你來當曹家嫡枝的家!”

“侄子不敢!”四老爺怔了怔,惶恐的垂下頭。

曹老將軍嘆了一聲,才擡頭看盛子都,“盛大人,是老夫管教不嚴,才讓十姑奶奶受了這遭罪,盛大人放心將十姑奶奶接回家去,曹家這邊保證沒有一句閒言碎語傳出,若有一句,盛大人大可金鑾殿參老夫一本,奪了老夫這忠義候的牌匾!”

盛子都連道,“不敢不敢。”

曹家二房四老爺狠狠瞪了盛子都一眼,盛子都理也未理。

曹老將軍與曹書硯將衆人親自送出大門。

關起門讓四老爺去宗祠跪上三天三夜。

……

到了盛府,盛子都拿了帖子親去請御醫。

三娘幾人不敢碰十娘,八娘紅着眼瞪着外面。

半個時辰候,盛子都與御醫一同回來。

御醫把了脈,嘆了口氣,“傷了根本,先以流食養半個月脾胃,再換濃稠一些的,我過半個月再來看看。”

待出來,御醫與盛子都交了底兒,“五臟俱傷,脈象紊亂,心神疲憊,憂思多慮,好好將養也不過是幾年的事兒……那雙手,骨節斷了有許多時日,怕是……廢了!”

盛子都駭然。

送走御醫,召了十一娘一旁說話,小聲將御醫的話與十一娘說了,十一娘眸色極淡,“我知道了。”

她從昨日在曹家二房的柴房發現十娘之後,便探過她的身子,曹家二房那些人是想要了十孃的命!

夏承平與趙氏一心想用十娘換一程錦繡前程,如今十娘這般模樣,他們可會有一點心疼?

想罷,又發笑,明知曹家少爺是個病秧子還把女兒往火坑裡推,他們會心疼……纔怪了!

十一娘寫了信,讓海東青找到四郎,讓他即刻進京,大房裡,若還有心疼十孃的人怕也只有四郎了,十娘若還有掛念的人,怕也只剩四郎了。

因十孃的事,十一娘接連幾日,心情都很低沉。

夙重華聽了十孃的遭遇,也很難過。

……

這事兒不知怎麼傳到了三皇子的耳朵裡。

“盛子都的夫人是不是姓夏?”

房謀士點頭,隨即想到,“夙重華曾被一戶姓夏的收養,莫非就是這家?”

三皇子聞言蹙眉,“去派人查清楚。”

過幾日,消息遞上來,果真是曾收養過夙重華的夏家。

三皇子沉了臉,“慕家搞什麼鬼?這樣的人讓本王怎麼放心用?那盛子都到底是本王這一邊的還是老五那一頭的?”

房謀士也蹙眉。

怎麼這幾回的消息送來,都是與一家平頭百姓有關?

還是說這些人都是五皇子暗中經營的?

房謀士將心底的疑慮與三皇子說了,三皇子臉色驟變,“江淮十八商行的莫守諄,國子監出身卻得父皇欽點的榜眼盛子都,大將軍之後夙重華,邊關一衆將士的軍心……”

銀子、忠臣、良將,老五居然不聲不響的都有了!

好在他已派了夙重耀去奪了莫守諄手裡的江淮,夙重華也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至於邊關的將士……他就不信父皇心底沒有忌憚!

三皇子臉色稍緩,房謀士突然出聲道,“三皇子,盛子都既與五皇子有着深一層的關係,咱們不妨試他一試,您看如何?”

“說來聽聽……”

房謀士湊過去,低聲說了幾句,三皇子不時點頭,末了,笑,“一個女人而已,盛子都若是不識擡舉,也沒有留着的必要了!本王最不缺的就是文臣!”

房謀士笑着頷首。

深夜,有人進了盛子都的書房,留下一封信並一個瓷瓶。

翌日,盛子都瞧見,臉色霍然發白,手險些拿不住瓷瓶,鄒鵬程進來,只瞧見一句,“休妻殺之,限期十日。”

“這是……”鄒鵬程大驚,“慕家……”

盛子都搖頭,穩了穩神,才坐下,“是三皇子的人。”

“他想幹什麼?好好的,爲什麼讓你……”鄒鵬程不解,臉色發冷。

盛子都深深吸了一口氣,“怕是咱們替十娘出頭之過。”

鄒鵬程愕然,片刻,反應過來,“什麼意思?”

“若我的猜測沒錯……”盛子都沉吟,他的聲音裡有着自己都沒有察覺的些許顫抖,“你讓瑤姑奶奶去給十一娘遞話,讓她尋時間來一趟或者約個時間咱們碰個頭!”

鄒鵬程雖不知讓盛子都諱莫如深的事是什麼,但從盛子都冷沉的臉上也察覺出事情的重大,忙點頭,“我這就回去。”

……

兩日後的深夜,十一娘與夙重華出現在盛家,鄒鵬程拉了黑色的簾子,點了小小的煤油燈。

盛子都將三皇子的信拿給二人看,十一娘與夙重華對視一眼,把三皇子借夙重耀的手對付莫守諄與夏家的事與三人說了,盛子都臉色大變,“果真如此!三皇子這是要試探我對他的忠心了!”

鄒鵬程與李書文臉色也有些發白,同是夏家人,三皇子看不進三娘,八娘與瑤娘怕也會受連累。

十一娘欣慰的看着三人,慶幸自己並未從三人臉上看到一絲一毫的退卻之意。

十一娘鬆了摸在左手腕傷的右手,吐了一口氣,別怪她對誰都有防備心,做了二十多年殺手,她的防備心就跟睡醒睜眼一樣已成了自然反應。

她低聲問盛子都,“三姐夫可有什麼好主意?”

“莫姨夫手中握着夙重耀一半的經濟來源,他這是要把錢握在自己手裡,來個殺人滅口?!落星湖可安全?顧子洲此人信得過嗎?”盛子都卻不問反答。

李書文卻問道,“可是在江淮與三姨夫合夥做生意的那個顧子洲?”

十一娘均點頭,遂將顧子洲的來歷與三人說了,盛子都一臉錯愕,李書文也滿臉驚訝,鄒鵬程慣在外面走動,聽聞顧子洲是慕家唯一的嫡子慕令洲也是愣在當場。

半響,盛子都纔出聲,“聽聞慕令洲早在十幾年前就命喪戰場,卻不想他竟是被夙大將軍救下的!”

眸底卻有幾分懷疑,“慕家如今這勢力,所謀不小。顧子洲捨得放下這錦繡前程?”

“重華說他信的過,那他就信的過。”十一娘笑着將夙重華是在顧子洲之下安排進五皇子的軍隊,一步步爬到如今位置的事簡單說了。

盛子都這才點了頭,“原來如此。”

十一娘頷首,眸中厲色閃過,“往日不與幾個姐夫說是有所顧忌,如今三皇子要借刀殺人,少不得咱們要把大局勢拎個清楚明白,廢了他這把刀!”

最後一句話說完,眸底已是寒光陣陣,偏脣角勾了一抹笑,映着一張漂亮的容顏,讓人心底生寒。

在坐幾人互相看了一眼,盛子都先點了頭,神色森然,“若真如此,那必得一擊制勝了!”

話罷,去看李書文,“李妹夫,我已尋人去找了離國子監近的宅子,過幾日,你們就搬過去住,脫離了慕家人的視線,你們也好行事。”

李書文慎重點頭。

盛子都又將國子監的幾位博學老師按脾性點評了一番,說到國子監一些世家子第時,道,“這其中,有三皇子的人,有六皇子的人,唯獨沒有五皇子的人,你我是連襟,前去國子監,怕是早被人烙下了慕家人的印跡,可慕家……”

盛子都脣角抿笑,眸底冷然,“……卻是個明着支持六皇子,暗下給三皇子提供助力的兩面派!你大可明着與六皇子的人交好,暗下與三皇子的人打交道,若能策反幾個到五皇子的陣營,那就更好了……”

“咱們這是要站到五皇子這一邊了?”鄒鵬程瞪大了眼。

“皇上的兒子雖多,卻沒幾個成材的,三皇子雖面善卻是個心狠手辣、睚眥必報的人,若他繼位必不是好君王;六皇子爲人粗糙、不通古學、不事武功,雖聽得見謀士勸諫,卻並不是合適的君王之選。反是五皇子,這幾年在軍中戰功赫赫,得了不少民心!又爲人寬厚,雖不是大力拓疆聖君,但守成卻綽綽有餘!”盛子都分析道。

十一娘點頭,盛子都這番話倒是與莫守諄有異曲同工之意。

鄒鵬程跟着點頭,卻隨即嘆氣,“這個時候人心卻一點用都沒有。五皇子在朝中勢力太過單薄,即使皇上有心,怕也不敢把皇位傳給他。”

說不定順平帝前腳傳了位,三皇子與六皇子的人後腳就能把他給撕吃了!

四皇子的骨頭還沒化呢!

衆人一致贊同,點頭。

十一娘看了夙重華一眼,突然道,“三皇子雖被禁足卻有不少人在外面行走,我們想要保住三姐、八姐和瑤姐的命,怕只有儘管成事,逼三皇子自亂陣腳,最好是野心外露,讓順平帝出手……除了他!”

鄒鵬程駭然的看着她,腦子裡哐當哐當晃着四個字,“以卵擊石!”

“你想禍水東引?”一直未出聲的夙重華突然出聲。

十一娘掃了幾人一眼,緩緩點頭。

盛子都起身,在屋內踱步,半響,咬牙,神色冰冷,“好!豁出去了!”

鄒鵬程滿腦子的,“你們都瘋了!”

卻在想到燈光下溫溫柔柔縫補衣裳的瑤娘時,也咬了咬牙,與面色沉冷的李書文一起點頭,“豁出去了!”

------題外話------

萬更差兩千,明天補上!

一萬二,求監督!

027 身子大好086 自保之力178 驚嚇過度019 下套035 機智052 故人048 揚名(2)040 商機059 救人032 乖張少年137 驚變062 可惡嘴臉(內容已添加修改)093 連環計,虐渣(3)036 買地105 半夜驚魂079 心疼176 清水來親人022 活該066 求我啊!159 勸架037 陰陽怪氣001 分家(2w上架求首訂)167 十里琅環洞(2)045 見面165 顧氏兄弟084 狗眼看人〔2〕179 波瀾起090 辛苦勞作191 大結局(中)139 賤人就是矯情(1)084 這樣的男人,沒了是福氣090 辛苦勞作174 故人047 羅家外公066 求我啊!036 買地008 胡攪蠻纏114 老太太遭報應了(又是萬更!)045 見面013 事端016 無賴010 天理公道(2)126 分宗009 租鋪017 黑幕106 溫家女021 沒事找事178 驚嚇過度179 波瀾起027 身子大好024 舅爺014 人不要臉057 番外慕青017 溫馨母子003 生意085 顧子洲的用意124 懲治091 大受歡迎015 老太算計063 莫姓大夫083 狗眼看人〔1〕078 五娘偷竊017 溫馨母子048 無名怒火048 無名怒火139 賤人就是矯情(1)045 童生夫妻150 姐妹相見031 賺點小錢117 財迷心竅091 連環計,虐渣(1)129 蒼桐鎮094 捨車保帥,自私169 聖意難測103 一波未靜一波起163 說不出的想念069 回九裡亭037 大姑061 無奈094 捨車保帥,自私146 進京,受封115 仙人跳(依然是萬更!)074 誰爲她心疼150 姐妹相見058 怒火(2)034 用心176 清水來親人072 除名事件018 打探房屋087 纏人小磨神070 目標高度085 顧子洲的用意111 兩房恩怨118 蘇少的執拗(1)189 宋泱040 商機040 商機055 誰是兇手165 顧氏兄弟023 家的模樣(1)
027 身子大好086 自保之力178 驚嚇過度019 下套035 機智052 故人048 揚名(2)040 商機059 救人032 乖張少年137 驚變062 可惡嘴臉(內容已添加修改)093 連環計,虐渣(3)036 買地105 半夜驚魂079 心疼176 清水來親人022 活該066 求我啊!159 勸架037 陰陽怪氣001 分家(2w上架求首訂)167 十里琅環洞(2)045 見面165 顧氏兄弟084 狗眼看人〔2〕179 波瀾起090 辛苦勞作191 大結局(中)139 賤人就是矯情(1)084 這樣的男人,沒了是福氣090 辛苦勞作174 故人047 羅家外公066 求我啊!036 買地008 胡攪蠻纏114 老太太遭報應了(又是萬更!)045 見面013 事端016 無賴010 天理公道(2)126 分宗009 租鋪017 黑幕106 溫家女021 沒事找事178 驚嚇過度179 波瀾起027 身子大好024 舅爺014 人不要臉057 番外慕青017 溫馨母子003 生意085 顧子洲的用意124 懲治091 大受歡迎015 老太算計063 莫姓大夫083 狗眼看人〔1〕078 五娘偷竊017 溫馨母子048 無名怒火048 無名怒火139 賤人就是矯情(1)045 童生夫妻150 姐妹相見031 賺點小錢117 財迷心竅091 連環計,虐渣(1)129 蒼桐鎮094 捨車保帥,自私169 聖意難測103 一波未靜一波起163 說不出的想念069 回九裡亭037 大姑061 無奈094 捨車保帥,自私146 進京,受封115 仙人跳(依然是萬更!)074 誰爲她心疼150 姐妹相見058 怒火(2)034 用心176 清水來親人072 除名事件018 打探房屋087 纏人小磨神070 目標高度085 顧子洲的用意111 兩房恩怨118 蘇少的執拗(1)189 宋泱040 商機040 商機055 誰是兇手165 顧氏兄弟023 家的模樣(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