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盜攔截我們,無非是爲了劫財。
如果弄得我們船毀人亡的話,他們的攔截就沒有意義了。
所以如果對方不採取強制登船的措施,也許我們還能憑藉對方不敢正面相撞的心理,再拖一會兒。
但是現在我們的船已經被他們船上的繩索牢牢固定住,所以現在我們的出路只有兩條,一是乘坐救生艇逃走,把船讓給他們,二是正面相拼。
由於現在我們正處在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海域,離最近的大陸和海島都有很遠的距離,所以第一條根本不可能考慮。
先別說對面會不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讓我們逃走,就算我們能逃掉,在這茫茫大海上,憑藉幾條破救生艇,逃生的希望也十分渺茫。
我想了想,之所以我們會被海盜盯上,還得怪解宇霆。
一艘燈火輝煌的豪華遊輪出現在無人海域上,而且船身上的香港旗幟,也昭示着我們不屬於附近的俄國海警管轄,要等香港海警或者中國海警來救援,估計黃花菜都發芽了。
這樣的情況,就好像是在地鐵總站的廣場上,扔了一部愛瘋五,難道我們還期望沒人來撿?
不過抱怨歸抱怨,現在既然已經遇到這種情況,我們也不可能把解宇霆給砍了,只能各自掏出傢伙,準備來一場硬仗。
我暗暗摸了摸安德烈送給我的手槍,想着待會兒一旦有人拿着槍跳上來,就先斃了他再說。
旁邊幾個人也凝神戒備着,聶川拿出了那把鋒利無比的銀魚短劍恆在胸前,樑倩則是一個格鬥的姿勢,大雄乾脆操了一把鋼筋遮陽扇扛在肩膀上,看上去就像四大天王裡的魔禮海,而且是加強版的。
而解宇霆和龍佳,則是雙手抱在胸前,一言不發,不知道有什麼打算。
此刻我也沒功夫想那麼多,衆人都是沉默不語,死死的注視着四面的船隻,等待敵人的出現。
不過等了許久,周圍的船上卻沒有任何動靜。
我和旁邊的大雄對視了一眼,都覺得十分奇怪。
大雄這時小聲的嘟囔了一句:“咱回事兒,該不會又是解宇霆這小混蛋的把戲吧?”
他剛說完,聶川就在嘴脣上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說道:“你們是不是海賊王看多了,對面可不會從繩子上爬過來,他們的船都在往這邊靠,待會兒離得夠近了,就直接搭個木板橋,一起衝上來。到時候長槍短跑一起放,先把我們打倒再說,根本不會給我們還擊的機會。這是索馬里海盜專用的招式。”
我愣了一下,看了看四周的船,果然都在緩緩的向我們靠近。
我心說我也是聶川,爲什麼他知道索馬里海盜,而我卻不知道呢?難道是剛纔在房間裡,這傢伙看了軍事頻道,剛學的?早知道,我就不看動物世界了。
大雄這時湊近聶川,問道:“既然知道是這樣,那爲什麼我們還傻站在這裡,難道是給別人當活靶子嗎?趕緊找地方隱蔽。”
聶川回答道:“你以爲我想站在這裡當活靶子啊?你看看對面那艘船的船頂就知道了。”
聽他這麼說,我就往對面船頂上望去。
只見對面那艘船是側面朝向我們,有一盞非常明亮的射燈照向我們的船。
射燈晃得我有些睜不開眼,但是我還是看到,在那艘船的船頂上,有一個人趴在那裡,每個人手上都抱着一個很長的棍子一樣的東西。
我立刻反應過來,那不是什麼棍子,而是*。
沒想到,對方爲了對付我們,竟然出動了四名狙擊手。
往周圍的船望了望,我立即有覺得自己太天真了,因爲每一艘船上,都趴着四五名狙擊手。
我的額頭漸漸的冒出了汗珠,心說對面這羣海盜夠有錢的,竟然擁有這麼先進的武器。
自從發現這麼多狙擊手的槍對着我們,我就一動也不動了,因爲只要我隨便亂動一下,估計馬上就得腦袋開花。
我們六個人就這麼站在船上,等待着其他船向我們靠近。
不得不說,這一分鐘的時間,感覺過了很久,那種煎熬,不是一般人能夠承受的。
當我們正面的這艘船離我們的船還有三四米的時候,果然,我就看到兩個鬼鬼祟祟的黑影將一塊木板子搭了過來。
接着,七八個手拿着長槍的黑影就從那艘船明亮的燈光下走了出來,往我們的船走了過來。
我恨恨吞了口唾沫,感覺自己就像當年在雲南大學演講完的聞一多,等待着槍炮的掃射和革命的洗禮。
不過想象中的掃射並沒有到來,那些人只是舉着槍,以標準軍人的步伐,緩緩走到我們的船上。
這時候,我看清楚,帶頭的人是個身材有一米九多的壯漢,禿腦門兒,穿着一身黑衣,不像是中國人。
這個人沒有攜帶武器,揹着手,邁着方步,看樣子是想和我們說點什麼。
當那羣人緩緩向我們走過來的時候,解宇霆背在後面的手忽然做了個下壓的手勢,似乎是在打暗號。
可是我們之前並沒有商量過,所以對於他的暗號,我們根本不懂是什麼意思。
正在我們幾個都莫名其妙的時候,對方已經走到了我們前面五六米的地方。
那個個子很高的人停了下來,而他後面的幾個人也停了下來。
接着我就聽到一陣嘩啦啦的槍械聲音,高大男人身後的七八個手下都將槍擡了起來,指着我們。
這架勢,好像是說,等男人說完話,他們立馬就要把我們打成漏勺。
我猜測,這個男人一定是想說:“你們跑不掉了,船上的MONEY是我的,而你們也要去給老子餵魚,仔細看看我的臉,記住我右臉上的傷疤,我是佐羅!”
不過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好像和我想的有點不一樣。
因爲我看到還沒等對面的高個子說話,解宇霆背在後面的手,忽然變成了一個手槍的姿勢。
“打?”我心念一動,知道解宇霆是讓我們拼了。
正想去摸背後的槍,忽然之間,解宇霆的右腳微微往下一用力,將腳下的一塊地磚壓了下去。
接着,旁邊的泳池裡冒了一串氣泡,然後那個詭異的女人頭又緩緩的冒了出來。
由於已經是半夜,加上對方並不知道這艘船上還有這樣的機關,所以肯定被當成了伏兵。
說實話,就算不是伏兵,見到這麼詭異的東西,人的下意識都會讓自己不由自主的開槍的。
顯然,對面訓練有素的海盜也不例外,女人頭剛冒出來一點,就聽啪啪啪幾聲槍響,水池裡就像開了花似得,濺起好幾朵水花。
*的威力可能很多人都不清楚,這麼近的距離,就算是十幾釐米的鋼板都能打穿。
所以打在水面上,不僅將那個女人頭打了個稀爛,而且濺起來的水花直接飛散成了濃烈的水霧,就像是丟了一個強效瓦斯彈一樣,瞬間就將我們籠罩到了其中。
“趴下!”
慌忙中,我聽到解宇霆的聲音傳了過來。
我們幾個人沒有一個是傻子,聽到他這麼喊,爲了保命,當然立馬都照做。
當我們趴下以後,就聽我們頭頂的三樓上啪啪啪響起了無數聲槍擊的聲音,夜空被一道道火舌給照亮。
我心中這時候明白過來,原來解宇霆並不是一個人在船上,而是早就將伏兵安插在了三樓餐廳,就等着這個時機還擊。
可是這麼說來,我們會遇到襲擊,似乎他也是早就知道的。
我趴在地上側臉看了看三樓上那些火力,基本上都是爲了壓制對面的狙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