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一樣的,他可以對任何女人有情,卻唯獨對她恨之入骨。
即便她一直身處地獄,可是在他的眼裡,她依舊是面目可憎。
她撐着身體從地上站了起來,拖着那顆瘡痍的心朝着門外走去。
明明知道回來便會遇上他,明明知道一旦遇上,又是一場心痛,可是她偏偏沒有辦法管住自己的腿。
從姐姐帶着腹中孩子死在手術檯上的那一刻開始,她和他之間就真的只剩下仇恨了。
確確的說,應該是他對她只剩下仇恨。
畢竟,當年是她太年輕,太無知,太沖動,纔會在得知江晚和他在一起的時候將她推下樓梯。
可是她卻沒有想到,那個時候,她已經有了三個月的身孕,更沒有想到,一向身子弱的她會因爲那一場事故死在手術檯上。
她艱澀的扯了扯嘴角。
怪只怪命運弄人,她和姐姐江晚都是江家收養的孩子,都在不對的時間喜歡上了不對的人。
姐姐死後,他不顧江阿姨的阻攔將她驅逐出江家,在外流浪六年有餘。
她原本以爲,時間會沖淡她們之間的仇恨,卻沒想到,時間讓他對她的很更加的深刻了。
江司南神情冷漠,握住紅酒杯的手不停的收緊了起來,顯然,他正在壓抑着自己的怒火。
身邊的女人手輕輕的覆上他,“司南,宴會馬上就結束了,晚上,你有安排了麼?”
“有。”漠然的丟下一個字,他將酒杯往桌上一放,臨走時,“給你的錢會打到你的賬戶上。”
女人眉頭一皺,最終還是沒有多說什麼。
他的習慣,她都是清楚的,在他需要的時候出現,在他煩了的時候離開,絕對不能有糾纏。
……
高馳開着車,顧彥庭逗弄着身邊的哈士奇,那張一向冷硬的臉上有着明顯柔和的線條。
而他也知道,這溫和,絕對不是因爲身邊那隻蠢汪。
要知道,他一向都是不喜歡狗的。
高馳隨意的一瞥,卻發現一個熟悉的身影。
他微微愣了一下,“哥,剛纔我看到江司南進了天上人間。”
後者眼眸都不曾擡過一下,只是冷冷的“嗯”了一
聲,依舊逗弄着身邊的狗。
高馳:“……”
算了,他不該在這個時候跟他說話,只是……
江司南給他的印象一直都是耿直,剛正不阿,不近女色的,他居然也會去天上人間那種地方消遣。
他還以爲,整個警務司,就只有他最明目張膽呢!
……
此時此刻,顧家的人都還在宴會上招呼着客人。
發現顧彥庭突然不在身邊,顧留名臉色瞬間便難看了起來,低聲詢問道:“彥庭呢?”
“哦,警務司突然有急事,他趕回去處理了。”馬芳容隨意的解釋了一句。
“哼!他是不是忘了自己還是顧氏的接班人了!”
“他畢竟是總警司,有事自然得回去,你就體諒一下他吧。”
馬芳容的解釋並沒有讓顧留名有多高興,他臉色依舊難看。
顧馨蕊站在一側,臉色有些難看,天知道她多想把黎安也不在了的事情給說出來,多想把她和二哥的事情說出來,只是……
想到那個陰晴不定的顧彥庭,她始終沒有足夠的勇氣說出一切,心裡,卻更加的憋屈。
黎安洗完澡,來到沙發上坐下,隨意的拿起面前的犯罪心理學讀了起來。
這個時候,一道低沉清冽的嗓音卻突然響了起來。
她本能地擡起頭來,就見顧彥庭閒庭闊步的走了進來,右手,牽着一隻哈士奇。
一身剪裁合身的手工定製西服穿在他身上愈發襯得他身材挺拔如鬆。
而右手邊神情倨傲的哈士奇,不知道爲什麼,黎安卻覺得和顧彥庭有點像。
於是,一個忍不住的問了一句,“小叔,你兄弟?”
聞言,他眉頭一皺,眼睛微微眯了起來來,下顎線如同犀利的刀鋒,聲音沉醉低迷,“給你的。”
本以爲他會發個小脾氣,誰知道,他卻……送她狗!
有那麼一瞬間,黎安忽然有一種受寵若驚的感覺。
“……咳!謝謝。”半晌之後,她乾巴巴的吐出兩個字。
男人上前幾步,將手中的牽引繩遞給了她。
她伸手接過,低頭看了一眼坐在地上的二哈,“有名字了麼?”
“小黎。”
“你罵誰呢?”黎安擡起頭,虎着一張瞪向他。
這個男人特意買只狗來給她,就只是爲了變相的罵她是狗?
顧彥庭這個死龜毛,他還能在無聊一點麼?
男人嘴角輕輕的抽搐了一下,對於她的誤會顯然有幾分不忍直視。
“早點休息。”丟下四個字,他轉身走了出去。
黎安把視線投向地上的哈士奇,只見它張張嘴,雄赳赳的看着她。
她伸出手摸了摸它的腦袋,一錘定音:“以後你就叫顧彥庭。”
顧彥庭前腳剛走,顧留名和馬芳容便帶着顧馨蕊回到了顧宅。
經過了一整晚的勞累,大家都有寫累了,簡單的寒暄之後便都回了各自的房間。
……
顧彥庭剛剛回到住處,遠遠的,便看到一個身影蹲在了門口。
好看的眉頭微微一皺,他打開車門走了下去。
近了,才發現她正在哭泣。
對於女人的哭泣,他有種本能的反感,即便,對方是他一向關係不錯的學妹。
見到他來,江熙立即站了起來,擡手擦了擦臉上的淚水,“哥,你回來了?”
他點了點頭,“嗯。”
江熙跟着他的腳步進了家,躊躇了一會兒,她忽然道:“哥,我遇上他了。”
他打開冰箱,拿了一瓶水喝下,然後纔看向她,“時間不早了,我讓人送你回去。”
她知道他有很嚴重的潔癖,不喜歡不熟悉的人,尤其是女人住在自己這裡,她也沒有勉強,反正她過來也不是爲了住在這。
“哥,今天你讓我拍肩膀的那位姑娘,就是你以前打電話讓我調查的人麼?”
說起黎安,他神色有了一絲細微的變化。
“哥,我來只是想告訴你,她很神秘,連我都查不到任何的蹤跡,我只知道,她絕對沒有接受過任何的醫學培訓,至於你所說的解剖類知識,真的查不到,她的人生簡單的就像一張白紙,以其說簡單,倒不如說平庸。”
“知道了。”他寡淡的吐出三個字。
看來,有些事情,還是得靠他自己去揭開謎底。
黎安,她似乎越來越神秘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