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然不會任由她爲所欲爲,我是有底線的冷血木妖。”
殊華已經猜到月籠紗想幹什麼,但她不會允許這種事發生。
她拿出一個看起來鼓囊囊的儲物袋,準備用靈力銷燬它。
“玄司座,我喜歡爽快辦事,讓陵陽帶着月籠紗和雲麓離開,我會配合你,否則免談。”
玄驪珠也知道殊華的性子,略微思索,便下了命令:“讓他們走。”
陵陽擔憂得很:“我們走了,你怎麼辦?”
“我自有辦法。”殊華道:“你快帶着他們走吧。”
靈澤遲遲沒有下來,必然另有隱情。
她猜着,大概是聆金印又發作了。
所以,即便要拖延,也是她一個人行事更方便。
陵陽帶着仍然昏迷的雲麓、哭得不行的月籠紗,一步三回頭地走了出去。
殊華盤膝落座,扔出儲物袋。
“這儲物袋真是你的嗎?”
玄驪珠失態地扒拉着手裡的儲物袋,堅決不信這是殊華的東西,因爲實在太寒酸了!
一小把靈石,幾顆低等丹藥,一套打着補丁的舊法袍,破梳子,爛木簪,只有一把跗骨妖刀勉強像樣。
其餘的,全是各種各樣的食材!也就是這些東西,讓儲物袋顯得格外飽滿!
“不然呢?”殊華攤手:“我一直很窮,並且欠着一筆鉅債,我愛吃,一頓不吃餓得慌,這不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嗎?”
玄驪珠怒道:“我不信,我要搜身。”
“搜吧。”殊華張開手臂,十分配合。
一名真仙巔峰的仙族修士出現,慎重地用神識在殊華身上掃了一遍,指着她腰間的靈獸袋道:“那是什麼!”
殊華解開靈獸袋,露出裡頭沒長毛的、肉乎乎的圓滾滾。
圓滾滾瞪着黃豆眼,氣呼呼地刨着爪子。
玄驪珠不感興趣地掠開目光,不甘心地問修士:“怎麼樣?還有其他東西嗎?”
修士搖頭:“確實沒了。”
玄驪珠陰沉着臉,略加思索後,命周圍的修士退下,換了笑臉:“殊華,聽說你一直想要正式編制,所以拼命出任務。”
威逼不成,想要利誘了嗎?
殊華微笑坦承:“是啊,我非常想要這個正式編制,還想一直往上走,我並不想與仙庭爲敵。”
“我都可以給你。”玄驪珠說道:“跟着靈澤有什麼好?想必你也看出來了,他是人見人嫌,鬼見鬼棄。”
“我發現了。”殊華的嫌棄之意溢於言表。
殺了那麼多修士,日常又不會做人,還不長嘴,能活到現在全憑命硬。
這種性格,即便是神,也很要命。
玄驪珠察言觀色,愉快地笑了起來:“你有沒有想過,取而代之呢?比如說,把他獨佔的兩個位置,分一個出來?”
靈澤把控着隱殺、督察二司,她和成謙神君分管善報、戒惡二司,上頭還有個慈衡神君總管一切。
瞧着是三比一,仙庭這邊佔着上風。
實則,督察司中有很大一部分仙族修士經過觀望之後,已經隱隱傾向靈澤。
隱殺司中幾乎都是下兩界的修士,因爲新福利的緣故,直接就是站的靈澤。
慈衡是個尸位素食的老蠢貨,成謙神君更是態度曖昧不明,隨時隨地設法避讓靈澤。這導致她辦起事來頗多掣肘,力不從心。
但如果,能夠說動殊華拿走二司之一,就能立刻扭轉局勢!
首先,靈澤明顯對殊華不同,即便殊華做得過分,他也不會傷害殊華,這就有了可趁之機。
其次,殊華野心勃勃,一心往上爬。
沒有背景、來歷不明的半妖,想要上位並站穩腳跟,只能依靠仙庭、依靠她。
到時候,她就相當於把如意殿一半權位握在了手裡!即便是如意殿主的位置,也是指日可待!
玄驪珠給殊華畫餅:“我可以給你一枚大涅槃丹,讓你的修爲直升真仙,還可以走特例給你申請編制,就看你怎麼做了。”
殊華眼裡閃着綠光,根鬚情不自禁地在身後飄動着,是心動的樣子:“你想要什麼?”
玄驪珠道:“我過得艱難,想必你也聽說了,我看你對朋友十分義氣,也想與你交朋友,共贏此局!”
殊華盤算片刻,應下來:“好。你要我怎麼做?”
玄驪珠笑道:“先和我說說,你們在孔陽宗裡都發生了什麼?”
殊華挑着能說的,有問必答,態度十分地好。
玄驪珠雖不甘心,卻也聽不出破綻,一時之間,氣氛良好。
圓滾滾趴在地上,黃豆眼嘰裡咕嚕亂轉,將二人的對話原樣傳遞給靈澤。
“半妖好像動心了,她是真的想要你的位子,她還很嫌棄你性格不好,沒用。”
靈澤怔住,眼眶酸脹,說不出的酸楚難過。
原本已經被壓制住的聆金印瞬間漲大,烈火佔了上風,熾熱的氣息隨着他的呼吸噴射而出。
可隨即,他又穩住心神,將聆金印壓了下去。
殊華想做司座,想往上走,想要長生,他是早就知道的,他來到如意殿,本就是爲了她,之前也一直在爲她鋪路。
以他現在的身體情況,能夠避免繼續激化衝突是最好的選擇。
殊華沒做錯。
想通透後,靈澤頓時一鬆,更加豐沛的雨露將聆金印壓到越發地小。
與此同時,他的壽元也被燃燒近半。
聆金印發出牙酸的聲音,似有什麼東西,崩塌了。
“靈澤!靈澤!”
一條模糊的人影浮現在他的識海中,是個孩童的模樣。
“我是聆金印的器靈,這麼多年,終於等到了你,你再不來,我就徹底消亡了。”
靈澤大喜:“要怎樣才能破解聆金印,讓它重新爲我所用?”
他迫不及待想要重新變強,不讓殊華嫌棄他。
在雲中宮時,他不懂得怎麼做一個好丈夫,失去了她的歡心,被她休棄。
在虢國時,他天生殘缺,一廂情願,害了她一生。
這一次,他想要努力變得好一些,盡力彌補她,幫助她,讓她重新愛上他,哪怕宛若蜉蝣,只有朝夕也好。
器靈嘆氣:“靈澤,我不知道該怎麼和你說,你爲了殊華,不惜性命,不惜一切。但如果,你若與她再次生情,只能活一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