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收！”
方生大袖一揮，掌心青蓮傳出異動。
僅在頃刻之間，紫電鮫碩大的屍身變得乾癟萎縮，彷彿失去所有水分。
連同流失到地面的紫色妖血，也一同被青蓮煉化。
一道新的蓮紋，出現在蓮臺上：
【紫電鮫道果·培育中】
【進度：5/100】
【效用：蠻骨血脈，水雷異種，可悟得玄水紫電、噬雷異法。】
方生眼前一亮。
兩個效果！
而且，一條紫電鮫就有足足五點進度，相當於十份精血。
“直接從妖獸屍體上吸收精血，果然速度更快。”
“這一條紫電鮫身長三尺，已然成年……也就是說，只要二十條成年體，就可以增築一枚道果！”
方生盤算一番，揮手將紫電鮫乾癟的屍身攝來，打上一道禁制，收入儲物袋中。
紫電鮫失去精血之後，魚肉功效已經大打折扣。
然而，其身上的背鰭卻是價值不菲，很適合煉製雷系法器。
其次，魚骨、尖牙以及魚目之類的材料，研製成粉，再通過特定法門處理之後，也可用作丹藥材料。
保守估計，這一條紫電鮫的價值，至少接近一百枚靈石。
……
接下來數日時間。
方生繼續在這片水域周邊尋覓。
以他對紫電鮫的瞭解，這種水妖羣聚而居，合力霸佔一大片水域。
一個集羣的數量，一般在五條左右，個別情況能達到十餘條。
若是碰上特殊機遇，還會羣聚上百條。
縱使是水法築基，面對這種情況也要頭痛。
五大築基勢力曾經估算過，深湖當中的紫電鮫總數不少於五百條。
這種機密消息，若非有鄭家的渠道，尋常散修根本沒機會了解。
“這也說明五大築基勢力，可能已經隱秘控制了相當一部分紫電鮫。”
“恰巧，何家的主業就是育獸……”
這樣也能解釋，爲什麼何家會對深湖坊市寄予厚望。
甚至請來三階煉器師，不惜代價煉製浮仙島，強行建造二階洞府。
因爲，這裡不僅是坊市，更是何家未來規劃中的漁場！
一旦何家能夠馴養紫電鮫，必然能獲得巨大利益……
“從長遠角度來看，這對我來說也是好事，奈何馴養一種妖獸的時間，動輒數十年。”
“時間太漫長，我不可能坐着乾等……”
方生搖頭一嘆，將目光放到面前不停蹦躂的紫電鮫身上。
這是他在周邊找到的第五條紫電鮫了。
“去！”
方生放出撕開一張中品雷符，徑直劈在紫電鮫身上。
結果，紫電鮫只是電光一閃，幾乎沒有受到影響，反而掙扎得更加用力。
“中品雷符都沒有作用嗎？”
方生眉頭輕皺，又拿出一張上品雷符，思索幾息後激發。
嗤！
電光驟然充斥四方，無數電弧躍動，盡數落入紫電鮫體內。
化成一道道雷電鎖鏈，不停遊走。
一股淡淡的焦味傳遞出來。
經此一擊，紫電鮫仍在掙扎，只是生機明顯減弱了許多……
“幾天試驗下來，果然與記載相同，此類妖獸對雷法的抗性不俗。”
方生一劍揮出，斷去紫電鮫生機，讓青蓮將精血吸收煉化。
紫電鮫道果的進度，也隨之變化：
【紫電鮫道果·培育中】
【進度：25/100】
【效用：蠻骨血脈，水雷異種，可悟得玄水紫電、噬雷異法。】
“玄水紫電，無疑是紫電鮫那門放電的妖法，在水中威力不俗。”
“噬雷異法如今看來，應該是對雷系法術的抗性……”
方生心中盤算。
自己擁有闢水神通，基本免疫水系法術。
然後是朱鳶靈火的熔金特性，可以熔燬金靈力，屬於金系法術的天然剋星。
現在再加上紫電鮫的噬雷異法……
不禁讓人遐想：
“以後，我或許能成就萬法不侵之身？”
……
下水第六天。
仍然沒有找到新的紫電鮫。
方生掐指一算，已經到了回去的時候。
“這一片的紫電鮫，只在三天前跑了一條幼體，周邊應該沒有成年體了。”
“即使有，也會逃到其他水域。”
“沒必要繼續浪費時間，過一陣子換個地方，再繼續探索。”
他當即向着坊市的方向迴歸。
在湖底行進百餘里之後，漸漸出現其他水法修士的蹤影。
水面上還有大船航行。
這是給水中修士休養調息的地方。
水法修士施展水行術需要消耗法力，一般能堅持半天已屬難得。
根本不可能像方生這樣，只要心神清明，就能神通不輟，一直在水下待着。
方生悄然避過這些人，又行進二百里，在一處偏僻地點上岸。
隨後，變換成修行蘊土訣的土法修士，混在人羣中進入坊市。
直到半夜時分，再變換火法，悄然回到洞府。
無人知曉方生曾經離開。
即使有人以特殊手段，察覺端倪，也發現不了他的其他身份。
頂多知道他偷偷離開了坊市。
但是……
這對於修士而言，有什麼好奇怪的？
況且，方生之前還被劫修伏擊過，隱藏外出痕跡再正常不過。
……
隔日。
方生一如往常，向鄭家丹坊交付了一筆上品丹藥。
隨後，在坊市內部閒逛。
順便到八方道盟總部，查看之前定下的精血訂單進度。
半路上，不少人主動與他打招呼。
有見識的人，能認得出他腰間的道宮玉牌，知道背後淵源。
沒見識的，也知道他火法大成的名聲。
如今的深湖坊市，方生儼然是個家喻戶曉的名人了。
名聲比起其他上品丹師，也是一點不差。
名聲一大。
各種麻煩事自然也多。
不時便會有人鑽空子，跑到方生洞府之外，想要拜師……
甚至，還有人表示自己得到了通靈精血，想要繞過道盟交易。
而交易地點，設在坊市之外……
這一日。
方生照例驅趕了一名煉氣中期修士。
此人自稱得到了一張藏寶圖，裡面或許藏着某些珍稀的精血，邀請方生一同前去尋寶……
這手段也太拙劣了。
方生搖搖頭，還沒等吐槽。
忽然，旁邊走過來一對爺孫，忍不住發聲：
“現在都什麼年代了，那些劫修居然還在用這種藉口釣魚？”
開口說話的正是其中那位爺爺。
此人一副尋常老道的模樣，頭髮花白，濃眉笑眼，看起來頗爲慈祥。
腰間懸掛一枚古樸道牌，名號是“符章”。
旁邊的孫子，看起來則是隻有七八歲。
“青陽丹師安好，老頭子最近才帶着孫子搬進來，是一名中品符師。”
符章老道簡單介紹了自己和孫子，然後恭敬遞上見面禮。
一方不大的木盒，其中裝着十餘張符籙。
“這些都是我親手繪製的中品符籙，還望青陽丹師笑納。”
方生只看了一眼，眼簾微動，隨後呵呵一笑：
“老前輩客氣了。”
木盒當中，的確都是中品符籙，也沒有什麼後手。
對此，方生一眼便知。
問題在於，這些符籙的繪製手法不同，明顯出自兩名符師之手。
換作尋常修士，恐怕看不出其中玄妙。
方生手上卻有一門符道中品傳承，而且已經看完了。
雖然沒有親手繪製過符籙。
但他在這方面的眼界不淺，這一點小把戲還瞞不過他……
方生臉上不動聲色，安然將木盒收下。
隨後又跟符章爺孫閒聊了幾句。
很快得知，符章花了大半輩子的積蓄，纔買到一處上品洞府，帶着孫子從一個小坊市搬了過來。
而且，更巧的是。
符章買下的洞府，正好就是當初方生從李符師手上得到，然後又折價賣出的那套……
方生記得很清楚。
當初接收洞府的人，可不是面前的符章。
很明顯，這對爺孫也不對勁。
……
回到洞府以後。
方生直接將符章贈送的符籙銷燬，隨後向滄水丹師發出邀約。
請她在空閒時間，到府上一敘。
目的自然是請她查探一下符章的底細。
鄭家的勢力再怎麼衰落，幹起這種事情來也比自己方便。
幾天後。
敖月如便將一份情報送到洞府。
其中的內容，頗有些出人意料：
“符章還向其他人贈送了符籙？”
“對。”
敖月如微微頷首，蔥白的手指輕點紙上的文字：
“這對爺孫的底細也查不出什麼破綻。”
“可能是你太過敏感了？”
她收到情報以後，提前看過一遍。
這對爺孫唯一異常的地方，就在於買下了一處上品洞府。
不過，考慮到這是一位中品符師大半輩子的積蓄，又沒什麼好奇怪的……
敖月如心中很是不解。
她在深湖區域混跡十餘年，自認江湖經驗豐富。
結果也看不出太多異樣，不知方生疑心從何而來。
方生坐在旁邊，眉頭微蹙。
一些異常之處，他不方便與敖月如細說。
而且，鄭家送來的情報，的確沒有異常。
符章過去幾十年的經歷，都有明確軌跡，不是僞造的身份。
頃刻之後。
方生暫時收起情報，對着身邊的佳人說道：
“多謝如月道友了，若是不介意，不妨留下來吃頓便飯吧。”
“最近，我新招了個廚娘，手藝相當不錯……”
“嗯，勞煩青陽道友了。”
敖月如微微點頭，捧起茶杯淺嘗一口。
……
接下來一段時間。
方生有意無意地關注着那對符章爺孫。
結果，一直看不出什麼異常。
唯一值得稱道的，就是符章上門找過自己幾次。
卻不是想拜託他煉丹。
而是希望他能幫忙介紹其他丹師。
比如，比方生更早遷居到深湖坊市的丹華仙子。
那位早早就已經成爲上品丹師，幾年前被何家邀請，入駐了何家的靈丹齋。
對於符章的請求。
方生屢次推託，因爲他的確不認識這些丹師。
幾次三番下來。
符章找他的次數才漸漸少了下來，似乎是對他失去了興趣。
反而是上品洞府內，其他居戶對這對爺孫印象頗佳，一直幫忙牽線搭橋……
此後。
方生依然保持着每月煉丹的習慣。
在大量丹藥的積累下，第五重蠻角犀道果進展神速。
僅僅大半年時間，進度便達到圓滿。
靈根道韻正式突破十七縷。
蓮臺之上，蓮紋傳遞出道果信息：
【蠻角犀道果·極】
【效用：天生蠻橫，極致增持肉身，可獲得蠻血妙法。】
方生以魂體形態進入青蓮，見到這裡忍不住皺眉：
“蠻角犀達到五重之後，蠻血異法居然不是晉升爲神通？”
“而是晉升爲妙法？”
這個等級明顯不如闢水神通。
方生心神迴歸身體，嘗試運行蠻血妙法，得到的反饋也同樣如此。
所謂的妙法，只是在異法的基礎上，再次強化了肉身的恢復能力。
增幅不到五成。
“如今看來，妖獸血脈之間即使品級相同，但也有一些暗中的差異。”
“低品級血脈也有可能比高品級血脈，擁有某種優勢……”
方生回想起當初。
水雲龜道果晉升五重的時候，所見到的那頭無名巨龜，還有那一股玄之又玄的感悟。
而蠻角犀道果晉升五重，卻只是普通的感悟。
兩者之間根本沒有可比性。
“水雲龜血脈，究竟有什麼玄妙之處？”
“那頭無名巨龜，又是什麼來頭？”
方生不是第一次對此事產生好奇。
之前，他也曾經調查過。
只知道那是桃雲山何家二百年前，從紫河北境接引馴養的一種妖獸。
來源更是無人在意。
畢竟，凡骨妖獸不是天生妖族，必須經過修士特意培育才能成妖。
對於這等妖獸，修仙界的考究實在太少。
……
半月之後。
方生再次深夜外出，尋找新的紫電鮫羣聚地點。
自從第一次發現紫電鮫以後。
他沿着線索尋覓，之後又很快有了發現。
到如今，已經進行了不下於十次探索。
雖然大多時候都是空手而歸，但有幾次的收穫依然讓人欣喜：
【紫電鮫道果·培育中】
【進度：85/100】
“距離第十八縷道韻，只差最後三條紫電鮫了。”
方生來到湖邊，正打算入水。
一擡眼卻看見深湖之上，赫然出現數十道靈光，正在不斷追逐。
與此同時，有人以法力向四方傳音：
“發現新的靈地了！”
“一階上等！”
“煉氣陳家要獨佔新靈地！”
傳音在深湖之上不斷迴盪，甚至傳入了坊市之中。
只是十餘息後，坊市四處迅速亮起數十處燈光。
好幾道劍光散發出強橫氣息，向着坊市之外飛出……
這些都是煉氣後期。
緊跟着，還有許多修士被驚動，聽到消息紛紛涌出坊市大門。
一時之間。
天上到處都是御器飛行的修士，少說有數百人，場面蔚爲壯觀……
方生愣了片刻，還未做出決定。
身後就飛來好幾個人：
“道友，速速御劍跟上，與我等一同爭奪機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