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大將軍,在大寨西方十五里,發現秦軍,約有五千人馬。
“哦!”李牧也頗有些意外,到了這個時候,秦軍居然還沒有撤退,而且還派軍隊過來,難到秦軍不甘心失敗,想要對趙軍進行反攻嗎?
雖然這個時候秦軍的兵力仍然多於趙軍,但打仗的事情並不是只看兵力,還要看士氣,時機,地利等等因素,經過了這一敗之後,秦軍的士氣低落,兵無鬥志,至少需要半年時間,才能重新養成士氣,而且現在井陘一帶的要路都被趙軍控制,秦軍在地利上也佔不到優勢,可以說秦軍在這個時候捲土重來,幾乎一點勝算都沒有。
李牧到是知道,有一些主將在失敗之後並不甘心就止認輸,有時會將最後的兵力集中起來,孤注一擲的發動反擊,希望能夠僥倖反敗爲勝,而結果反而是越輸越多。不過王剪並不是這樣主將,絕不會在明知不可能的情況下,還要強行反擊。因此這支秦軍是試探趙軍的可能性更大一些。不過李牧也不敢大意,準備派出一支騎軍,去監視這支秦軍。
就在這時,值班的士兵來報,在大寨外來了一隊趙軍,自稱是從邯鄲逃出來的趙國官員,想救見李牧。
現在李牧也收到了一些風聲,知道邯鄲己經被秦軍的楊端和部攻破乁,但畢竟沒有得到確切的消息,因此李牧也有些懷疑,因爲趙軍在漳水北岸駐有十幾萬大軍,又有彰水和長城爲屏障,而楊端和部只有五萬軍隊,怎麼能攻破漳水防線呢?而且就算漳水被突破,還有邯鄲城在,邯鄲城牆高厚,在長平之戰後,秦軍三圍邯鄲,仍然無法攻破邯鄲,怎麼會就這樣輕易被秦軍攻破呢?
不過這些消息也不會是空穴來風,因此到底是怎麼回事,李牧也不能判斷,本來李牧打算派人回邯鄲去打聽一下詳細的情況,但前一段時間的軍情緊急,正是大破秦軍的關係時刻,李牧根本就沒有精力來處理邯鄲的事情,只好暫時放下來。現在這邊大局己定,李牧正想要關注邯鄲的事情,正好邯鄲有人逃出來了,看來邯鄲確實是失守了,但也要弄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於是李牧立刻下令,請他們進帳來。
不一會兒,在士兵的帶領下,七八餘名文士穿帶的官員走進了大帳。這些人中,高原只認識一個,就是上大夫施崇,其他人都不認識,不過他在邯鄲一共也沒呆幾天,正常的朝會也沒去過一次,能夠認識幾個人。其實別說是他,就連李牧也只認識其中的兩三個人,因爲李牧長期駐守在外,回邯鄲的時間並不多,對朝中的大臣也不全認識。不過其他幾個人看上去,都有幾分面熟。
衆人進帳之後,立刻向李牧施禮,施崇道:“武安君,趙國己經完了。”說着,跪伏於地,放聲大哭了起來,而其他人也都跟着一起哭了起來,一時大帳中是一片哭聲。
李牧也苦笑了一聲,雖然收到了一些風聲,但李牧心裡多少還有一點僥倖心裡,認爲風聲傳說得有些過頭了,邯鄲只是十分危急,但還沒有失守,或者邯鄲雖然失守了,但趙王遷己經從城中逃出,然後宣佈遷都,在其他地方立足,這樣趙國也不算亡國。但看施崇等人的樣子,由其是施崇的一句“趙國完了”,李牧也確信無疑,不僅是邯鄲失守,就連趙王遷恐怕都沒能夠逃出來。
因此這時李牧心裡也頗多感慨,雖然李牧己經割地自治,但在名議上,李牧還是趙國的臣孑,而且從心裡上來說,李牧也仍然是把自已視爲趙國的大臣,並且希望有一天能夠和趙王遷重歸於好,重新回到邯鄲。但現在看來,這一切都己不可能了。那麼趙國滅亡之後,自己何去何叢,也需要認真的思考。
現在擺在眼前的至少有兩個問題需要解決,一是趙國滅亡,自已拿什麼來號招趙國的軍民抵抗秦國,是從趙國的宗室子弟中找一個人來立爲趙王,還是依附其他的國家;另一個是以前自己的物資供應來源,都是依靠邯鄲的商人提供,但邯鄲失守之後,自己也就切斷了物資供應來源,必須要另避渠道才行。
想着想着,李牧才發現,施崇等人還跪在地上,痛哭不止。李牧也輕輕嘆了一口氣,起身繞過了帥案,來到施崇的身前,雙手扶着施崇,道:“施大夫,事已致此,你也不心難過了,還是先起來……”
就在這時,變故橫生,只在李牧彎下腰去扶施崇的時候,忽然施崇雙掌齊出,結結實實的打在李牧的胸前。李牧被打得慘叫一聲,仰身向後飛出數米,撞到帥案後面的屏風上,跌落下來。
這一變化來得實在太突然了,別說是李牧,就連大帳中的所有人都沒有想到,施崇會動手襲擊李牧。因爲大多數人都認識施崇,知道他是趙國的上大夫,而且還是一名文官,進帳的時候,也沒有帶兵器,因此誰都沒有警惕之心,卻沒想到最不可能的事情,偏偏就發生了。
襲擊了李牧之後,施崇從地上起身,一陣大笑,道:“李牧,你的死期就是今天。”說着,伸手在臉上一抹,撕下了一張面俱,露出了一張和施崇完全不同的面孔。而隨他而來的其他人也都紛紛起身,並撕下臉上的面俱,原來毎一個人都是易容而來。
只到這時,大帳中的其他人才反應過來,李瑛鴻發出了一聲嘶心裂肺般的尖聲,立刻趕過去救護李牧,而高原也是驚怒交集,立刻拔出軍刀,向那裝扮施崇,襲擊李牧的人速斬過去,而帳中的其他武器,衛兵也都紛紛撥出佩劍,向這些人撲去。
而那個裝扮施崇,襲擊李牧的人見高原揮刀向自己砍來,一聲長笑,也不知怎樣,雙臂一挑,長袍己從他的身上脫下,向一片烏雲一樣,向高原當頭罩了下來。
高原只覺得眼前一黑,也不禁大吃了一驚,不過他也處變不亂,猛然揮刀亂砍,把自己周身遮護得密不透風,那件長袍頓時被他砍得支離破碎,變成了片片布條。
但就在這短暫的瞬間,高原就已經聽到帳蓬中勁風交擊,慘叫聲不絕於耳。等他砍碎了長袍之後,這才發現,在大帳中己有十餘人倒下,但全部都是趙軍的兵將。而那十餘人競似無一人傷損。每人手裡都持手一柄或兩柄短劍,顯然都是貼身攜帶的。而那個裝扮施崇,襲擊李牧的人還剛剛斬殺了兩名趙兵,而陳諮也踉踉蹌蹌,跌倒在一邊。
高原也大爲震驚,想不到這一羣人竟然會這麼強悍,也不由得想起在戰場上遇到的那一支秦軍來。
不過這畢竟是在趙軍的大寨中,外面的趙兵聽到帳內的動靜,也紛紛趕進來,這羣人的實力再強,也是寡不敵衆,肯定逃不了的。
而就在這時,再次生出變故來,只“轟隆”一聲,在大帳的中央,竟然塌陷出一個桌面大小的大坑來,大帳中頓時塵煙瀰漫,而這羣人依次躍入大坑中逃竄。不過大坑一次也只能容一人跳入,而且還要間隔至少數秒鐘,因此一時還不能完全逃走,其他衆人也圍在坑邊,和趙兵激戰。
高原又驚又怒,竟沒想到他們竟然會有這樣的辦法逃走。當下也不加思索,再度揮動軍刀,向那個裝扮施崇,襲擊李牧的人速斬過來。
那人手使一支短劍,將高原的這一刀擋住,然後回手一劍,刺向高原。這但時高原已是悲憤交集,根本就不理刺向自己的短劍,軍刀一揮,又向那人攔腰速斬。
高原這種兩敗俱傷的打法也讓那人有些意外,他當然不願和高原同歸於盡,因此只能收胸吸腹,躲過了高原的這一刀,但他這一退讓,氣勢頓時降了幾分,而高原本來就是義憤填膺,這時更是氣勢如虹,於是一刀緊接一刀,似匹練一般,向那人一陣猛砍狠劈。
在失去先機之後,那人也被逼得只能揮劍招架,一時無法還手反擊。不過那人守得滳水不露,讓高原絲毫沒有可趁之機,而在刀劍一連交擊了二十餘下之後,高原的氣勢己盡,刀勢大減。那人也趁勢揮劍還擊,第一劍擊開了高原的軍刀,搶回主動,第二劍就迫得高原回刀招架,第三劍就逼使高原連退了兩步,在三劍之後,兩人頓時攻守移守,完全逆轉過來。
高原心頭的震驚也非同一般,因爲現在他的武功進步極大,遠勝過剛到這個時代,就算是遇到夜無月,或是在戰場遇到的哪個使闊劍的秦將,也有一戰之力,未必會輸,但眼前這人的武功之高,要遠勝過自己所見過高手,在高原的印像中,只有趙軒纔有這麼強的武技。
如果再打下去,高原當然是必敗無疑,甚致難逃活路,但這時其他人都己跳入大坑逃竄,因此那人也沒有再迫擊高原,在逼退了高原之後,立刻回身跳入大坑,逃離了大帳。
等高原趕到大坑邊之後,只冘這大坑深入五六米,側面還有一個洞口,所有人都逃得無影無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