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孫奇是最早追隨高原的班底之一,經過了數年的歷練之後,現在己經是軍團的主將,不過獨立指揮一場戰鬥,既使只是局部戰鬥,對他也還是第一次,
而李瑛鴻雖然親臨陣地督戰,但並沒有接管指揮權,防守陣地的最高指揮者仍然還是自己,這樣一來,如果守住陣地,擊敗敵軍的進攻,那麼自已將可以獲得首功,因此仲孫奇心情自然十分激動興奮,同時也下定決心,一定要守好陣地,不僅不能讓敵軍攻入陣地,而且還要贏得漂亮.
這時仲孫奇站在指揮台,居高臨下,將秦軍的動向看得十分淸楚。見敵軍分爲兩批,秦軍在前,頂着盾牌,齊軍在後,推着各種大小車輛,兩隊相隔約有近百步的距離,仲孫奇立刻就明白,敵軍這是想用秦軍做牽制,讓齊軍在陣前佈置好投石機、牀弩等遠程武器,來打擊自己的陣地。
於是仲孫奇立刻下令,命雷擊車改裝百斤的大石塊,準備打擊秦軍後面的遠程武器,同時又命陣地中的牀弩、投石機等武器準備開始發動攻擊,因爲這時前排的秦軍己經快進入到這樣遠程武器的射程了。
這時在西城外的¢陣地中,加上李瑛鴻和淳于鍾秀帶來的牀弩和投石機,一共有一百五十架投石機,一百二十架牀弩,早都己經準備好了,只等着主將的命令,因此在仲孫奇下令之後,各種投石機、牀弩紛紛開動,將石塊、弩槍如同雨點一般,向秦軍打去。
如果說先前雷擊車的打擊僅僅還只是震懾性質,實質的殺傷力十分有限,那麼現在陣地中所有的投石機、牀弩等武器的火力全開,秦軍的傷亡也陡然的巨增了起來。而且漢秦聯軍的遠程武器並不是全都一起發射,而是分成三批,輪番開火,這樣雖然減弱了單一批次的打擊效果,但卻可以形成連續不斷的打擊,因此弩槍、石塊連綿不絕的向秦軍打下來。
雖然秦軍都配有盾牌,但盾牌對二十斤以下的小石塊還有一定防禦力,但這時陣地中的投石機投出的全都是五十斤上下的大石塊,這可就不是盾牌能夠防禦得了的,只要是被石塊擊中,盾牌無不應聲碎裂,盾牌下的士兵被砸得血肉模糊;而弩槍就更不用說了,盾牌就像是紙糊的一樣,連同盾牌後面的士兵一起被慣穿,因此幾乎在毎一刻都在秦兵被砸倒射倒身亡。
不過儘管秦軍遭受到了猛烈的打擊,並且造成了巨大的傷亡,而且就連整齊的陣列也開始變得有些散亂了,但秦軍仍然還是十分堅定的向前推進,並沒有人停步不前或是退縮。這一方面是因爲秦國的刑法嚴歷,軍法森嚴,而秦軍又一慣驍勇善戰,因此一到了戰場上,就是人人奮勇,渾不懼死;另一方面也是在戰前秦兵們就被告之,如果不努力作戰,將會累及家人;同時當然也還有王賁許下的重獎激勵。
結果在這幾層因素的刺激之下,秦軍確實表現出了一支強軍的風範,儘管不斷有人被弩槍慣穿身體,被石塊砸得筋斷骨拆、頭破血流,但卻無人臨陣脫逃,甚致還有不少秦兵索性扔掉了盾牌,反正拿着盾牌也沒有什麼用,不如扔掉還能輕裝上陣,冒着弩槍、石塊,奮力的向前推進着。
而跟在秦軍身後,推着各種遠程武器的齊軍這時也是心驚肉跳,因爲他們距離秦軍不足百步,因此秦軍遭受到的打擊也可以看得十分清楚。本來這些齊軍的將士心裡還有些不服氣,憑什麼讓秦軍去打第一陣,而自己只能幹推車拉車的苦力活,咱們也不比秦軍差啊。
原來在當初三國合縱伐秦時,齊軍都跟着漢軍訓練了幾個月,戰鬥力有了明顯的提升,而且後來又跟着漢軍在大梁和秦軍打了幾仗,到是並不落下風,因此有不少齊軍將士開始自我感覺良好起來,認爲秦軍也不過就是如此嘛,自己除了在實戰經驗上稍弱一點之外,其他的地方也和秦軍差不多了。但在今天的戰場上,才讓齊軍真正知道,什麼叫做強軍。
因爲在雷擊車、牀弩、投石機的打擊下,只有盾牌防禦的秦軍跟本就沒有抵抗之力,生死只能是聽天由命,但就是這樣,秦軍卻還是毫無懼色的向前推進,似乎毫不畏死一樣,也不由不令齊軍將士動容,不少人都於心自問,如果換了自己在前面的陣列中,還能不能堅持向前推進?
而就在這時,只聽有人驚呼道:“大家快躲,石頭來……”
話聲未落,只聽“嗚”的一聲,一塊腳盆大小的石塊從天上斜落砸下,正砸到齊軍的陣列中,兩名齊軍被石塊砸中,頓時倒地身亡,而石塊的去勢未絕,在地上又彈跳着翻滾出了數丈遠,一連砸死了六七名士兵,才停了下來。
還沒等齊軍反應過來,又有幾塊大石從空中落下,除了一塊石頭正好砸中一架牀弩,頓時將牀弩的牀身砸拆,其他的石塊全都砸進了齊軍的陣列中,有的石頭砸中齊兵,有的石頭第一下雖然沒有砸中齊兵,但落地後彈跳翻滾,還是砸傷了不少人。原來這些石頭經過了簡單的打磨、棱角盡去,形狀接近於球形,因此落地之後並不會馬上停下,而會彈跳翻滾前進數丈,有的甚致可以前進十餘丈,而在石塊翻滾前進的路線上的齊兵,自然都難倖免,幾乎每一塊石塊,都會砸死砸傷數人。
這正是漢軍的雷擊車,全部更換了百斤的大石,打擊秦軍後面的齊軍陣列。而且這時李瑛鴻和淳于鍾秀帶來的八架雷擊車也全部組裝完畢,因此一共有十六架雷擊車,分別四個批次輪流投射石塊。雖然每一次只能投射出四塊石頭,但卻可以彌補雷擊車每次投射時間長的缺點,形成連繼的打擊,結果百斤的大石,接二連三的落到齊軍的陣列中,將齊兵也砸得傷死無數。
而在這個時候,齊軍和秦軍的差距就體現出來,也許在正面戰場上,齊軍到未必比秦軍差多少,但在面對這樣完全不利的環境時候,秦軍還能夠保持不動,而齊軍卻立刻大亂了起來,有的士兵四散閃躲,還有的士兵扔下自己推着的牀弩、投石機,向後逃跑。
但逃跑的齊兵沒跑出幾步遠,這才發現原來在他們的身後約百餘步遠的距離,居然還有一隊秦軍,而且一字排開,各自持長槍弩箭,見了向後逃跑的齊兵,首先用弩箭射殺,如果有齊兵僥性躲過,還有長槍兵上前刺殺。不一會兒的時間,就斬殺了數十多臨陣脫逃的齊兵。
爲首的秦將大聲道:“王大將軍有令,凡臨陣脫逃,懼戰不前者,無論秦齊之兵,一率當場處死,決不饒恕,再有逃跑者,他們就是例子。”
原來王賁十分清楚,別看現在齊軍確實有一些進步,看起來架式不錯,拉出去也能夠抗一陣,但和秦、漢軍相比,還相差甚遠,打起順風仗還有一些強軍的風範,而一但遭遇到逆風戰,往往就頂不住,由其是在這從攻堅戰中,很容易崩盤,因此不能對他們寄望過高,於是在齊軍的身後安排了督戰隊,就是警防齊軍逃跑。
這一下孑果然齊軍震住,有的齊兵立刻轉回到陣列中,繼續推車前進,但還有不少轉過身來,準備逃跑的齊兵只是停步不前,但又不願再轉身回去繼續向前推進,因此猶豫不定,約有一百餘人。
而那秦將又道:“你們馬上回去,繼續向前,否則與逃者同罪。”說着,指揮秦軍也逐步向前推進。
就在這時,只見一塊大石從空落下,在地面上砸出一個大坑,又彈地而起,向前滾動,一直撞進秦軍的陣列中,將兩名秦兵撞倒。
但其他的秦兵卻不爲動,後面立刻有人上來,將少了兩人形成的缺口補齊,繼續穩步前進。而要逃的齊兵見了,也都不由得臉色大變,又無可奈何,只好轉過身去,硬着頭皮的前進。
在秦齊聯軍的主陣中,閭修弘也看得臉色大變,他以仲玄孑的身份在齊軍中的時間到也不少,也看過漢軍教導齊軍訓練,還有齊軍在大梁城時參加的戰鬥,平時也聽了一些高原講說的用兵之道,閭修弘自覺從中學到了不少東西,再加上閭修弘也看過不少兵法,和自已所見所聞互相印證,到也感覺良好,甚至有一種兵法也不過如此的感覺。認爲如果由自己領軍,也不會比高原差。
而這一場戰鬥也讓閭修弘明白,無論是自己還是齊軍,都還差得很遠,真正的百戰強軍,可不是靠幾個月的訓練,幾場戰鬥能夠煅煉出來的。由此也可見高原的可怕之處,秦軍是有近百年的積累,而高原的漢軍就算是從最初的代軍算起,也不到十年的時間,就能夠組建出一支可以和秦軍正面抗衡的強大軍。雖然說這裡面是有李牧打下的底孑,但確實是高原一手組建的。
因此閭修弘又想到,如果不是韓騰收服了王賁,得到了這樣一員名將和數十萬秦軍,只靠齊楚之兵,還能不能戰勝高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