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帥、李帥,我爹他病的非常嚴重,他自己說快不行了,他很想再見你一面”張小小跑着來到地裡找李帥說道。
李帥頭嗡的一聲,說道:“師傅現在怎麼樣了”一邊說着話,一一邊帶着張小小往回家走。
“這兩天吐血更嚴重了,今天早上突然告訴我,讓我來找你,說想再見見你”張小小着急的說道。看着李帥走的方向不對道:“你去哪裡,我們應該往那邊走”。
“先回家套上馬車,這樣走的比較快,咱們兩個跑的哪有車跑得快”李帥還算冷靜說道。
李帥趕着車拉着張小小一路上跌跌撞撞的跑到了師傅家裡。剛跑進院子李帥就喊道:“師傅、師傅我來了”。
李帥跑進屋子看見師傅吐血已經把被子染成了黑紫色,控制着不哭聲音顫抖着道:“師傅我來了,你醒醒啊”李帥以爲師傅死了,張小小也跟着哭了。
“哎呀,剛剛睡着,就讓你吵醒了”張師傅虛弱的說道。
“師傅,我還以爲你...”李帥說道。
“我還沒有見你呢,怎麼能死”張師傅說道。
“師傅,我帶着你去看大夫,你肯定沒事”李帥看着瘦成只有一把骨頭的師傅說道。
“不用了,我的身體我知道”張師傅說話又咳着吐了一口血,李帥趕緊幫着咂嘴,並餵了口水漱口。
張師傅示意李帥不用這樣接着說道:“以後你做鞭炮可得小心啊,千萬別出事......,你們家的事我也聽說了,以後可得注意,財不外露,師傅也幫不上你......”師傅在叮囑李帥一些事情和做人的道理,同時說句話就會吐血出來。
“師傅你別說了,我帶你去看大夫,咱們再換別的藥吃”李帥帶着哭腔聲說道。
“我再不說沒機會了,師傅知道自己不行了,你也別難過,師傅收了你這麼個徒弟,活着比別人幾輩子都享福了,吃了很多人沒吃的東西,見了很多人沒見的事物,知足了,師傅很驕傲有你這麼個徒弟”張師傅說道。
張師傅歇了一會兒繼續說道:“現在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小小了”張師傅努力歪着頭去看張小小。
“爲了照顧我,到現在也沒有嫁出去,都是老姑娘了”張師傅用手摸了摸女兒的手。
“李帥,我知道你現在也沒有結婚,也有二十歲了吧”張師傅問道,同時再次吐血。
“師傅你說的對,你說吧,我聽着”李帥說着,眼淚不斷流着。
等了很久張師傅才緩過氣來努力的說道:“算...算師傅...求你...了...了,我死了,你...你娶...娶她...我...交給....她...你了,我看得出,她喜歡你”張師傅艱難地將張小小的手放在李帥手裡,微弱的喘着氣。
李帥看着張小小內心有些複雜,自己這麼長時間沒娶媳婦主要是心裡還有一個人,就是謝江靈。雖然自己和張小小感情很好,但是李帥看着張小小就像是姐姐,是那種親情,自己捨得給張小小花錢,也捨得給張小小任何東西,但是從來沒有想過要娶張小小。
李帥有想師傅說的對,張小小比自己還大一歲,現在還沒有嫁人確實是老姑娘了,師傅死後,真的就只剩下她自己了,再也沒有親人。沒有師傅幫着自己,教會自己本事,李家也不能有現在的樣子,也許自己就是在種地,哪裡會有今天這樣有錢,師傅要求不過分,自己應該照顧師傅的女兒張小小,也應該放下心裡的那個她了。
張師傅看着李帥沒有答應道:“你想讓我死不瞑目嗎”。
“師傅,我答應你,我以後會對小小好的,我會娶她當媳婦,好好照顧她,你放心吧”李帥趕緊說道。
張小小也是身體一震,沒想到李帥會答應娶自己。
李帥與張小小四目相對,李帥看着張小小心裡卻出現了謝江靈的影子,心想着該放下了,過去的就讓她過去吧,張小小你放心,從今以後我會對你負責,好好照顧你,李帥又想到了最近發生的事,不會讓任何人欺負你,不會對不起師傅,對不起你,謝江靈的影子慢慢從李帥腦子裡慢慢走出來,但是心裡出了責任外,卻再也沒有裝進任何人。
等着李帥再看師傅,張師傅笑着死在了李帥和張小小的懷了。李帥幫着張小小將師父下葬後帶着張小小離開了師傅家裡。
張虎帶着李福生到了縣城,走了報官的流程後,李福生說道:“還真是得感謝鎮長啊,不然我還以爲來縣太爺衙門這邊敲鼓伸冤呢,原來報官的流程這麼麻煩”。
“一會你好好說,別緊張,會有人給你記錄,你把被搶的的經過仔細全部說清楚”張虎說道。
張虎叮囑李福生後道:“我出去一下,你在這裡等一下”。
“成大人,張虎給您請安了”張虎來到後院。
“原來是張虎老弟,你大哥最近好嗎,家人都好嗎”成大人說道。
“託大人大福,家人都健康,我大哥也很好”張虎心想,你他孃的少找我大哥要點錢會更好。但還是笑着說道。
“不知道張虎老弟來有什麼事”成大人說道。
“成大人,是這樣......”張虎把事情經過和成大人說了,當然沒有說是張家勾結土匪的事,只是說李家有錢,遭遇土匪,現在來報官。
雖然張虎沒有明說可以撈一筆,但是成大人卻明白是什麼意思道:“哎呀,現在內憂外患,剿匪也是咱們父母官的職責,絕不允許,在咱們縣還有土匪的存在,有一個我抓一個,抓一個我砍一個,感謝張虎老弟相告,必須嚴查,你們先回去,隨後我會排人前去詳細瞭解情況”。
李福生與張虎回到家後,總感覺不太真實,可能還在剛剛被問過的害怕情緒中沒有走出來吧。
張小小除了給父親上墳燒紙回一趟家外,暫時住在李帥家隔壁二哥李糧家裡,李帥也和父母說了要娶張小小的事情。肖安利非常高興,自己的兒子終於想着結婚了。平日裡張小小也幫着肖安利乾乾活,肖安利看着張小小懂事,長的也漂亮,幹起活來利索,做飯的花樣也多,越看越喜歡,如果不是因爲張小小的父親剛剛去世要等兩年後才能過門,肖安利恨不得馬上讓兒子娶了張小小。
李家除了李帥媳婦有了着落外,還有件高興的事就是雙胞胎姐妹董月仙和董月鈴相繼懷孕了,兩姐妹肚子都微鼓,全家人看着都高興。
天氣慢慢轉涼,李家的圍牆快蓋好了,李民生都不知道該如何感謝鎮裡的村民,沒有大夥的幫忙,兩年也幹不完,但是沒有有安裝大門,李民生正在幫着先簡單的做一個木門,先臨時做個圍擋,防止外人隨意進入。
地裡的糧食都收拾完了,李福生已經快忘了報官的事。有一天,張虎帶着十個清兵來到了家門口。
“福生,你看縣太爺派人專門來了解情況了”張虎說道。
李福生看着這些士兵,果然帶着槍,像是像是去要繳費的樣子道:“快先請進。我先燒點水讓各位軍爺歇息歇息”。
“這個就先不進你家了,我安排在祠堂先住下,你管好飯,伺候好軍爺就行了,你一會到祠堂詳細和楊軍爺把土匪的事情說清就行了”張虎說道。
“不知道要了解什麼,我上次不是全都交代清楚了”李福生小聲說道。
“我不瞭解清楚怎麼去山上剿匪”帶頭姓楊的軍官聽到李福生嘀咕的聲音有些生氣大聲嚴厲的說道。
李家所有人被突然的聲音嚇了一跳。之後幾天官兵住在祠堂,吃了中午飯就出去說是外出打聽線索,上山尋找土匪,下午人們還沒有做晚飯就回來了,每天晚上要吃肉,喝酒,每天要吃李家的兩隻雞,還有燉豬肉,李民生家裡養的準備給雙胞胎坐月子吃的蛋雞都被吃了,只要是李家人,當兵的不管那些,說是瞭解情況,進家看見什麼都拿走吃掉,每天晚上都要喝酒,喝到爛醉。
張虎帶着人來後,就基本不管了,除了晚上陪着吃飯喝酒外,李家人沒辦法,李帥看着這些‘活土匪’,心想還不如土匪呢,穿着官衣,幹着土匪的事。李福生也很後悔,不該去報官,現在家裡的糧食也所剩不多了,怎麼就鬼迷心竅想着去招惹這些人。
李帥按時給送飯,看見張虎後,走到張虎身邊小聲問道:“大爺,這麼少的兵,怎麼去剿匪,什麼時候去啊”。
李帥說的話被旁邊的士兵聽見了,說道:“兄弟們,這位小兄弟說咱們這麼點人怎麼剿匪”說完話所有人都笑了。
然後此人拿起槍說道:“小子,我告訴你,這個叫槍,響一聲,就得死一個,哈哈哈...哦、哦、對、對,你見識過它的厲害”。
楊姓帶頭人走過來道:“我這麼多天出去查了,土匪離這裡比較遠,我們這些人都是粗人,也不會過日子,這麼遠的路,我們沒有盤纏怎麼去啊,還沒有都地方先餓死了,回去告你你爹,給我們準備五十銀元的盤纏,我們馬上出發,追回來的錢會還給你們家的”。
李帥剛想反駁,張虎趕緊拉走李帥道:“趕緊過去讓你爹準備吧,你和他們理論不得打你啊,趕緊去吧,你沒聽說嘛,追回錢後會還給你們的,你趕快回家讓你爹準備錢吧”。
“什麼,五十個銀元”李福生聽到後,心涼了半截。
“我明天去和他們講,我不剿匪了,沒有錢”李福生說道。
“不剿匪,那你就是騙成大人了,騙我們白跑一趟”楊姓帶頭人斜坐在椅子上不緊不慢的說道。
“不是,不是,我沒有騙縣太爺,我家裡真的沒有那麼多錢”李福生說道。
“我不是說了嗎,我追回的錢會還給你們,你怕什麼”
“再說了,我們這些天追查容易嗎,我們這麼遠過來,來讓你耍着玩嗎,小心我給你帶回去,下大獄,砍你的頭,限你三天,把錢湊齊,不然的話,我直接把你和你兒子全部抓回去”楊姓帶頭人說完話示意讓士兵將李福生趕出祠堂。
李福生在回家的路上很後悔,心裡想着果然“八字衙門朝南開,無錢有理莫進來”,沒想到這句話在自家身上驗證了。
“娘,咱們家還有多少銀元”李帥說道。
“還有三十六個”肖安利說道。
李帥感覺不對勁,明顯這是有人想讓李家再次回到以前的樣子,剿匪應該是縣太爺的責任,怎麼還會再來調查,而且這麼多天,吃喝不算,還要要錢,李帥想着可能是張虎有些不對勁道:“爹,你當初怎麼報的官”。
李福生把事情經過說了一遍,李帥聽到父親和張虎說了自己家裡還有銀元,更加堅定自己想法。說道:“爹,我出去借錢,不要挖地下的,並且立下字據,三年後不還,願意拿出五畝田地作爲抵押,也幸虧爹你少說了家裡的錢,不然的話也許要的更多”。
“謝謝大爺,這是字據,如果我三年不能還你這五十個銀元,我願意把那五畝田地抵償給你”李帥找到張虎借錢說道。
“不着急,先把被搶的錢追回來,先把這些禍害人的土匪給法辦了,也算是功德一件,這些錢你先拿着,以後再說”張虎笑着說道。
李帥看着張虎那張肉臉很想打上一圈,但是還是說道:“謝謝大爺,我先回去了”。
李帥心想,可能真的剿匪嗎,即使真的找到土匪,會歸還被搶的錢嗎,李帥心裡冷笑。此時李帥心裡感概萬千,以後一定要壯大自己,不再相信政府,不再相信當兵的,不再相信任何人,只有自己強大了,那才能保護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