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一聲高亢的厲喝過處,武文濤縱身躍出掩體,左手左伸,砰砰砰,右手右探,砰砰砰,雙槍齊發,向對方連開六槍。
那板寸頭也不含糊,嗖地一下斜身魚躍而出,六發子彈劃破空氣,啾啾啾地鑽進地面,炸起一股股泥浪,其中兩發子彈幾乎是擦着他右大腿外側掠過去的。
落地那一刻他又是連打幾個滾,躲到一堆雜物後面,左手取出一隻備用彈匣,嚓地一下推進握柄底部的彈匣槽口裡,旋即咔地一聲拉動槍栓,MP7衝鋒槍又告上膛。
他側身後倒,從掩蔽後面露出上身,操着槍向武文濤猛烈地掃射。
低頭彎腰朝右首疾奔幾步,藉助衝力猛地一蹬腿,武文濤一個斜身飛躍,凌空雙手交替出槍射擊。
嗖嗖嗖,對方射來的幾發子彈夾帶着灼熱的氣浪,貼着他左大腿外側擦過去,而從他槍口飛出的四發子彈也在那板寸頭的周圍炸起四道沙柱,遇得那廝趕緊收槍縮回掩蔽物後面。
武文濤身子落地後旋即起身,兩個箭步躥到一輛皮卡側面,登時覺得左大腿外側痛得像火烙一樣,他定睛一看,左大腿外側的褲子被子彈蹭破了,將皮肉犁開一道血槽。
媽的,那狗孃養的是個硬手子,看來柯孝倫手底下的那幫瓜牙不全是土雞瓦狗,也有狠辣的角色,我可要當心了。
武文濤終於皺起了眉頭,心裡壓力驟然增大,此刻,柯有倫惡聲惡氣的嘶吼聲傳入他耳鼓,“不急着走,我就不相信豹強對付不了那小子。”
“老闆,快走,不要再纏下去了。”躲在那堆雜物後面的板寸頭揚手拋出兩顆M67手榴彈,利用爆炸的火光煙塵爲掩護,他從掩蔽物後面躥出來,轉身向那輛凌志轎車飛奔過去,大聲喊着:“開車,快開車。”
“王八蛋,你別走,把命給小爺留下來。”
武文濤虎喝一聲,閃身出來,一瞥眼間,煙塵升騰,那板寸頭疾步奔跑中,反手向他這邊噠噠噠地掃出一梭子,逼得他趕緊一晃身,
躲回去。
當他再次閃身出來之時,只見那輛凌志轎車已開動,那板寸頭挨着慢速行駛的車子,邊跑步,邊用右手向他這邊連連打着短點射,左手一把打開後座的車門,又跟着車子跑了好幾步,一個猛子鑽入車內,隨即哐地一聲拉上車門。
“王八蛋,有種你就給小爺站住。”
武文濤豈肯放虎歸山,雙手操着兩支手槍,對着現已加速駛進的凌志轎車,砰砰砰地噴射着憤怒的子彈,鐺鐺鐺,子彈打在車身車尾部,火星迸射,卻絲毫也阻擋不了它越來越快的奔駛速度。
嚓,嚓,P226手槍,92FS手槍的套筒一齊後滑被鎖定,他氣得眉毛往額頭上翻,一瞧旁邊這輛皮卡,心頭微喜,他把兩支空槍往腰間一插,扳開車門,跳進駕駛室。
發動機鑰匙還插在原處,他更是大喜,碰上車門,擰了兩下鑰匙,啓動發動電,隨即左腳一踩離合器,左手扳變速操縱桿,右手轉動方向盤,前進幾米,撞翻幾隻大油漆桶,掛倒檔,後退幾米,哐堂的一聲大響,車箱尾部碰到泥漿機上面。
左一扭,右一旋方向盤,終於將車頭調轉過來,在成山成堆的建築材料和機械車輛中間,拐過去,轉過去,終於上了小路,他這才用右腳猛踩油門,調高檔位,尾隨着已經開出兩三百米遠的那輛凌志轎車而去。
飛速旋轉的車輪子與乾燥的地面猛烈摩擦,攪起大片的塵灰,發動機高速運轉發出嗚嗚嗚的轟鳴聲,皮卡像發情的公牛一樣,拼命地向前狂飆疾進。
這一次難得的機會,他無論如何都不肯放棄,一定要爲他自己剷除這個仇敵,爲貧民區的老百姓出一口惡氣,因爲這次放過柯孝倫的話,等他坐上東湖幫老大的位子後,再想殺他可就難了,再說,他這一逃勢必不惜重金請高手出馬,那樣的話,麻煩可就大了。
左手控制着方向盤,武文濤右手拔出打空的92FS手槍,退掉空彈匣,把手槍壓在右大腿下面,然後掏出一隻新彈匣,插入彈匣槽口,猛
地一巴掌拍去,嚓,彈匣已到位。
這時,前方的一排居民樓後面突然轉出一輛攪拌車,他心頭一驚,左手趕緊一扳變速桿,掛倒檔,右手狠狠一打方向盤,皮卡發出吱的一聲怪叫,迅急朝後倒退兩三尺,攪拌車的車頭堪堪地擦過皮卡的前保險槓。
嘎的一聲,攪拌車剎住了,車窗內探出一個滿臉橫肉,怒目暴瞪的中年男人,他衝着皮卡內的武文濤破口大罵:“幹你孃的,臭小子們,你是怎麼開車的,不要命了嗎?”
武文濤又急又氣,沒工夫與那剽悍粗魯的司機鬥嘴,右手抓起92FS手槍,探出車窗,指向那廝腦袋瓜子,厲聲吼道:“幹你老媽,給小爺讓開,不然小心你腦袋開花。”
一見黑洞洞的槍口,那傢伙的臉刷一下變得煞白如鬼,驚叫一聲,趕忙縮回去,倒車爲眼前這位母夜叉讓道。
武文濤收起手槍,右腳一踩油門,左手一扳檔,皮卡嗚地一聲吼叫,像脫繮的野馬一樣向前飆出去,車輪子碾過一灘烏水,淤泥漿子噴濺起兩三米遠。
衝上前面的水泥馬路,他往右一打方向盤,皮卡車頭向右掉轉,隨即他猛轟油門,把檔位掛到五檔,皮車沿着寬闊平坦的路面,像脫弦的弩箭那般向前飛奔。
嗚…嘟…發動機歡快地轟鳴着,橡肢輪胎摩擦着相對光滑平整的水泥路,哧哧作響,兩旁的樹木,房屋,車輛,路標等物事物,飛快地向後倒退,但遠處的那輛銀灰色的凌志轎車在他視線裡還只有微波爐那般大小,保守地估計,還有四百多米遠,他還需要加油加速才能追得上,可是這已經是這輛皮卡所能達到的最高速度了。
砰砰,哎喲嗬。
伴着兩聲槍響,一聲悠長的慘號,一個披頭散髮的小嘍囉搖晃着腦袋,甩蕩着一頭又黃又卷的長髮,踉踉蹌蹌地轉出幾步,頹然歪倒下去,從堆碼了五六米高的水泥袋子上方跌下來,嗵的一響,腦袋撞到前面的和漿機的圓形大鐵桶上面,旋即又像一個大沙袋一樣重重地跌落下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