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來回掃視幾眼對面,見斜對面有一道玻璃窗內亮着燈光,他靈機一動,決定飛身躍過去,撞破那道窗戶,儘管間隔兩米寬,他完全有把握倚仗精妙的少林輕身術,跨過這道鴻溝。
就在此刻,背後又響起急促的腳步聲,無數人的叫嚷聲,一個黑衣漢子逼近他身後十米之處,向他舉起一支銀色伯萊塔92F手槍,得意地笑道:“中國佬,看你還能往哪兒……”
逃字還沒擠出齒縫,武文濤猛然一擰腰身,右手刷的一聲就甩出了那支打空的PPK手槍,啪一聲,砸中了那黑衣漢子額頭,那廝悶哼一聲,重重地仰跌下去,昏厥了過去。
“看來這破玩藝兒還是蠻給力的嘛,怪不得邦德喜歡用它來拯救世界。”
武文濤呵呵一笑,箭步飛躥上前,俯身從那傢伙手裡抓過那支銀白色伯萊塔92F手槍,又從那傢伙腰間皮套內取出一隻備用彈匣。
驀在此刻,咻咻咻,幾發子彈從他頭上空掠了過去,攔路虎率領另外六個手下追到了天台上。
武文濤俊目中又閃現出殺光,刷地一擡右手的槍,砰砰兩槍打去,攔路虎彎腰向一側跑了幾步,他的子彈打偏了,而攔路虎也躲進了天台中央巨大的霓虹燈後面。
六個黑衣漢子也跟着跑過去,躲進霓虹燈後面,他們以此爲掩體,從英文字母的縫隙間探出槍口,向武文濤射擊。
武文濤右腿跪在地面,瞄準一個紅光閃耀的字母,一槍打去,噼叭一下暴響,彩燈爆炸,火花四下迸射,躲在後面的黑衣漢子立即發出哇哇的尖叫聲,顯然是給火花灼傷了臉。
“怎麼樣?放煙花好玩嗎?”
武文濤得意地笑着,又一槍打中一個綠光閃閃的大字母,彷彿空中綻放的禮炮煙花,飛濺起大蓬火花,又是一聲怪聲怪氣的號叫,又有一個倒黴蛋給火花燙傷了臉。
他如法炮製,連續開了好幾槍,打爆了好幾個大字母,幾個黑衣漢子全給四散亂飛的火花灼傷了臉,火力登時中斷。
他嘿嘿一笑,乘機一躍而起,把嬰兒塞進風衣內,用左臂緊摟在懷裡,然後轉身飛跑幾步,臨近天台邊沿之時,藉助衝力猛一蹬雙腳,嗖地縱起身形,如顆出膛的炮彈,直奔對面亮燈的窗戶轟去,砰嘣一下暴響,他那如鋼鑄的身子撞破窗戶,落進屋內,碎玻璃紛紛掉落,乒乒乓乓響成一大片。
落地雙腿跪在地上,他搖晃兩腦袋,甩掉頭上的碎屑物,起身面向窗外,一看,霓虹燈只剩下四個字母是亮着的了,它們是:“fuck”。
攔路虎從霓虹燈後面跳出來,遠遠地瞪着武文濤,氣得脖子脹得似乎比樹腰還粗,眼珠子險些突出眼眶來,眉毛幾乎翻到了額頭上。
“去你麻麻的,該死的蘇祿傭奴,我操你娘。”
武文濤大聲罵完這句後,挑逗地向那攔路虎撇撇嘴,隨即轉身而去。
這時,他才留意到這間屋內的情狀,沙發上,一對青年男女正擁抱在一起,她們用無比驚駭的目光望着他,一臺大屏幕液晶電視裡,播放着男女牀上抱摔的激情遊戲,難怪剛纔外面的槍火煙花再熱鬧也沒有引起他們一對的注意。
“對不起,打擾你們了,慢慢享受吧!拜拜。“
向那對神色愕然的男女露了個歉然的微笑,武文濤轉身拉開房門,揚長而去。
“中國佬,你他麻麻的才fucK。”
攔路虎氣得狠狠跺了跺腳,反手一槍打爆一個字母,哧嚓的一聲,飛濺起一大片火花,燙得他手下一個漢子哎喲地叫了一聲。
他算是出了一下心頭的窩囊氣,那噼裡啪啦飛濺的火花,似乎在嘲笑他和他手下的人都是一羣蠢蛋。
樓道上,武文濤邊走邊撩開風衣,一看,嬰兒正睜大眼睛望着他,咧開兩片紅嫩的小嘴脣,在向他笑哩,似乎在誇讚他的功夫好俊。
心頭一陣欣喜,他用右手輕輕一摸那嬰兒又細又嫩又光滑的臉蛋,呵呵笑道:“小東西,槍林彈雨的,你還笑得出來,看得出,你將來肯定
又是一個魔鬼戰兵。”
出了這棟居民樓,他在縱橫交錯的街巷間,東兜西轉,不知穿過了幾條街,拐入一道髒兮兮,破破舊舊的小巷,來到一家當地華僑開的廉價旅店裡,花了二十美元,開了一個單間。
店主人是個中年婦女,見武文濤一個大老爺們帶着一個剛出生的嬰兒,感到驚奇無比,問他,先生,這孩子是你的嗎?
“不是。”武文濤一怔,想了想,改口道:“不過,算是吧!是我從公交車上揀來的。”
店主當然相信武文濤的謊話,又見武文濤也是華人,當下熱誠地問道:“先生,這孩子還沒餵奶吧?”
武文濤一愣,這才意識到嬰兒只吃了兩口奶,他媽就死了,這會兒,肚子肯定是餓着的,當下又掏出十美元,遞給那店主人,請求道:“大媽,麻煩你一下,給孩子兌一瓶奶好不。”
店主人一聽武文濤親切地叫她大媽,心頭大悅,一臉喜色地把那十美元塞回到武文濤手裡,誠摯地道:“小夥子,大家都是中國同胞,相互幫襯是應該的嘛,這錢你拿着,奶粉奶瓶我家有現成的,我這去拿給你的寶寶用。”
“那太謝謝你了,大媽。”
武文濤冰冷的心立時熱燙起來,暗裡慨嘆:要是我們廣大海外僑胞團結起來的話,要是祖國更強盛一點的話,蘇祿傭奴算什麼?敢跟我們中國人叫板,一羣雜碎嘛!
在店主大麻麻的熱心幫助下,他餵飽那嬰兒後,開了房,歇息了幾個小時,天就亮了,他退房辭別那爲人熱忱的店主大媽,帶着嬰兒走在大街上,過往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看到他一個大男人,懷抱一個嬰兒,紛紛向他投來無比驚奇的目光。
他只是個來蘇祿國執行任務的殺手傭兵,也是個觀光度假的遊客,當然不會收養這個嬰兒,因爲他是個單身,身份也不允許他這麼做,於是,他決定把這嬰兒交給政府或者民間的孤兒院。
倏然間,他背心一陣發緊,太陽穴驟急地跳動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