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齊沐昭輕應,食指扣在案桌上,發出清脆的咚咚聲,他還沒動手,居然有人先他一步出手了,有趣啊。
“主上,那我們還動手嗎?”一側,神弓手剎羽問道,一身勁爽威風,背後的金翼神弓似乎更利了。
寬大的黑袍拂起,金暉閃爍,齊沐昭道:“不。”
一旁的鬼子拐一聽,急忙勸道:“主上,現在正是動手的最好時機啊,霄王妃一死,嫁禍古臨,到時耀天霄王必會暴怒出兵,我們千盛的天御軍也可以伺機而動了呀。”等了這麼些年,主子不就等一個機會嗎?如今,怎麼就不動了呢。
血紅的瞳孔擡起,像是飲了鮮血一般,嗜血妖紅:“你們能殺掉她?”
處於被動,那女人現在猶如困獸,可猛獸始終是猛獸,你要殺她,她始終會反撲的,他齊沐昭出手必是有完全的把握,不容一點閃失。
被一問噎住,鬼子拐又是不甘,難不成他們就這麼錯失機會,就算殺不死,也能弄得耀天元氣大傷吧。
一旁剎羽上前,搖頭示意,轉首向齊沐昭恭敬問道:“主上,那我們現在怎麼辦?調查靖王一事麼?”
手指隨意劃過桌面,黑袍輕盈,他邪魅張揚的氣息絲毫不掩,道:“不動。”他到是很想知道何人跟他有一樣的心思呢。
按兵不動?剎羽疑惑,剛想在問些什麼,一陣香風飄入,是齊沐芯款款走了進來,她手捧通白瓷碗,裡面是綠豆甜湯,老遠都能聞見香氣,行至齊沐昭面前,溫柔的拜禮:“主上,天氣燥熱,喝點甜湯解暑……”
“砰!”她話還未說完,寬大的黑袍一拂,連人帶碗整個飛走,哐噹一聲,湯漬濺得到處。
“滾出去!”寒聲,怒氣,齊沐昭整個臉色暗沉,血瞳妖紅,像是暗夜裡的吸血蝙蝠,鬼魅,滲人。
地上的齊沐芯滿臉惶恐,不敢有任何異議:“是是是,主上我這就走。”一邊惶恐的道,一邊急急退了出去。
靜下,殿裡的氣氛緊張着,誰都不敢冒然出聲。
半響,齊沐昭血瞳掃向地上的香妃才道:“擺脫身份,回樓裡吧。”
地上的香妃一顫,滿臉喜色,慌忙叩首興奮的道:“謝主上,謝主上。”話落,很快退了出去。
房頂上的雨順着檐角流下,滴滴答答,映着天邊煙色,沉悶。
香妃剛出了屋子,便瞧見屋檐下怔怔發呆的齊沐芯,忍不住上前笑道:“芯姐姐,咱們可是許久不見了,你都不想我嗎?”她說這話時,撩着華麗的衣裙,露出胸前大半傲人的雙峰,作爲棋子,她們的一舉一動早已培養的魅惑誘人。
齊沐芯眸閃,回神,並沒有出聲搭理,渾身依舊一副高冷尊貴的韻味。
“呵。”香妃面閃冷笑,忍不住譏道:“真當自己是公主了,還送甜湯肖想主上。”作爲女人,女人當然最懂女人的心思。
齊沐芯一怔,整個身體都在顫抖,香妃匐在她的耳邊又語道:“我告訴你,芯姐姐,你這隻雞遲早也要遭受萬人騎
千人枕哦。”話落,她大笑着離開,滿臉得意。
作爲棋子,就該遵循棋子的規則,想要跳出棋盤爲自己做主,那就是顆廢棋,廢棋,要來何用?作爲一顆聰明的棋子,她當然懂得如何明則保身,呵呵,伺候靖王三年,換一生榮華,划算!
朦朧雨幕中,齊沐芯整個身體都在顫抖,她肖想了嗎?她爲什麼不能肖想?那是她的主上,是她第一個男人,爲什麼她不能在他身邊,爲什麼她不能對他好,貝齒狠咬,蒼白的櫻脣猩紅緩緩落出,一道命令,更是把她打入死谷。
“主上吩咐,這次回去,你就下嫁給郝天將軍吧。”剎羽冷聲道,面上沒有絲毫表情,冰冷的就好像雪天裡的冰雕,永遠生不出炙熱的心。
夜悄然而至,月色從薄雲裡探出,清幽。
“什麼!你們說我的容兒廢了,恢復不了了,怎麼可能,怎麼可能!”芸妃嘶吼着,恨不得上前掐死這羣庸醫。
地上御醫跪了一片,滿臉蒼白惶恐,他們不解,明明前幾日纔是扭傷,今日卻徹底斷骨了,就連筋脈都廢了,這……難解,難解啊。
“滾!都給我滾出去!滾出去!”望着牀榻上連嘴角都疼的青烏的南宮容儀,芸妃氣的發瘋。
一地御醫嚇的屁滾尿流慌忙逃竄,生怕走的慢了,丟了腦袋。
待殿裡靜下,只餘月光透過大門照進,芸妃像是全身精力被泄,跌坐在地上,她的心血沒了,就這麼沒了,一輩子都完了,半響,像是想到了什麼,對着昏迷不醒的南宮容儀惡罵了一句:“廢物東西!”臉色猙獰,煞氣騰騰的衝出屋子。
她剛離開,牀榻上昏迷不醒的南宮容儀唰地睜開了眼,滿眼的諷刺冰霜,一個自顧自己利益前途的母妃?笑話!
因爲剛下過雨,風色有些刺骨。
夜深,環羽苑。
景袖頭疼的看着眼前的北雲霄。
男人一臉委屈,像是受氣包一樣鼓着腮幫子定定瞧着景袖,他算是總結出來了,袖袖吃軟不吃硬,嘿嘿,他只需從這方面下手,一定能捕獲袖袖的心。
頭疼的揉揉太陽穴,景袖商量道:“改天不行麼?”
男人眸子竟冒出盈盈水光:“你答應我的。”
景袖渾身一片雞皮疙瘩,挺了挺脖子:“好吧。”反正伸頭一顆,縮頭一顆,早晚都得死!
頓時,北雲霄露出一口白牙嘿嘿笑了起來:“來來,袖袖,我這次保證不耍賴。”急忙坐到暗桌前,背在身後的雙手拿出,是個棋盒,玲瓏玉色棋子迅速擺上。
景袖緩緩移了移,猶如壯士一去不復返兮的磨蹭到桌前,她真是腦抽才答應這條件。
我若跳舞,你就答應陪我下一夜棋。
呸!這第一與她雲景袖何干?早知道就不淌這渾水排什麼舞。
頭疼啊。
執子,落下,北雲霄笑得像偷了腥的狐狸,下一夜棋,袖袖肯定熬不住,等會她睡着了,他就抱袖袖去牀榻休息,然後在死皮賴臉賴上,與袖袖睡在一
起,他們這也算同牀共枕了。
正想的幸福冒泡,門上咚咚聲忽地響起。
“小袖袖,是我喲,小三喲。”夜半三更,這味道怎麼都有些夜會情人的感覺。
果然,北雲霄整個臉忽地暗了下來,一臉冰霜,那寒度是景袖從未見過的。
“砰!”大門一開,紅塵三仙剛想進去,看清來人,忽地大嚷道:“靠,死傢伙!怎麼是你!”又拿桃花眼一瞄屋裡,看着景袖頭疼扶額的坐在桌前,更是一臉煞氣:“死傢伙,三更半夜,居然在小袖袖房間,說!你這無恥僞君子幹什麼了,看小三兒我今兒不爲民除害,滅了你這採花賊。”
撩袖,就要幹架的姿態。
北雲霄正是心火燎原,瞧這架勢,冷哼一聲:“來得正好。”
內力風雲驟起,震的整個屋子的物件都嗡嗡顫抖。
“唰!”一顆白棋飛過,化了兩人攻勢,景袖頭疼的道:“別鬧。”大半夜,鬧什麼鬧,想把怎個皇宮的人都驚動過來不成。
十分鐘後。
景袖看着眼前兩木樁子毀的腸子都青了,她應該讓他們打的,打的天昏黑暗只要不煩她一切都好說!
“袖袖,你答應我的。”北雲霄微嘟着嘴,水花在眼眶裡盈盈打轉,像是隨時要跑出來。
雞皮疙瘩又起了一身,景袖很想大吼,你丫的是戰神,知不知道!
旁邊紅塵三仙一瞧,好勝心瞬間蹭蹭高漲,喲呵,死男人,裝委屈,誰不會呀。
拂袖,小手絹落出袖子,擦眼,妖嬈紅脣一嘟,桃花眼裡水花打轉:“嗚嗚,你答應陪人家做胭脂的,嗚嗚,小袖袖說話不算數,嗚嗚,人家不依,人家不依。”跺腳,扭腰,那小樣,那功力,無可比擬啊。
裝委屈的北雲霄身子唰的一僵,火色滔滔。
屋外,房頂上的谷玉打着哈欠:“王爺果然還是幹不過小三。”
天翼點首,無奈:“正室之位危在旦夕啊。”
忽地,身旁四個小腦袋唰唰探出。
“翼哥哥,玉哥哥,你們幹啥呢?是講鬼故事麼?”小妖眨巴眼,好奇的道,她就喜歡聽鬼故事。
靈動大眼忽閃忽閃,其它三個小腦袋也是一臉好奇。
想着今夜估計難安,谷玉一把將妖妖抱進懷裡:“對,哥哥們在講故事哦,這個故事叫戰神逆天而來,大戰惡魔小三。”王妃將四個小傢伙交個主子教導,他們一定要乘此機會把四個小傢伙的三觀搬回來。
一旁,天翼嘴角抽搐的厲害。
月中。
一副簡易製成的撲克放在桌上。
“我可說好了,今晚咱們三一起玩牌,這跳舞的承諾咱就一筆勾銷了,什麼下棋、胭脂全都不要再提了。”
紅塵三仙瞪眼瞧着桌上的紙片,再望望北雲霄一副莫名的模樣:“好!一筆勾銷。”反正不能讓這死傢伙在小袖袖屋裡。
北雲霄額頂烏雲,冷哼:“好!”反正他不要這死妖孽跟袖袖待在一起。
(本章完)